探讨艺术作品中个人情感与公共空间的关系
2019-01-14郑亦奇
郑亦奇
摘 要:《我曾为何物?》(What Was I?)是由波兰艺术家Goshka Macuga策划并在上海荣宅开幕的展览。在此次展览中,最让观者心动的是Goshka Macuga的《致吃掉书卷之人子》(To the Son of Man who Ate the Scroll)、Rachel Whiteread的《无题(凸面体)》(Untitled(Convex))以及 Mario Merz创作的《伞》(Umbrella)。这三位艺术家在当代艺术圈具有一定影响力,其中Goshka Macuga和Rachel Whiteread与英国纳特奖极有渊源,而Mario Merz则是意大利贫穷艺术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了解这三位艺术家的作品意义,能够对研究当代艺术起到促进作用。
关键词:Goshka Macuga;Rachel Whiteread;Mario Merz;作品意义
中图分类号:J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122(2019)12-0148-02
一、 Goshka Macuga作品《致吃掉书卷之人子》结合自身情感
《我曾为何物?》展览中,混合媒介雕塑《致吃掉书卷之人子》(To the Son of Man who Ate the Scroll)是艺术家Goshka Macuga在2016年创作完成。展览现场,一台坐着的机器人不断背诵着一段演讲稿,内容是《旧约》中的以西结书。机器人浓密的胡须、深邃的眼窝以及深棕色的卷发,伴随着转头眨眼、移动双手等动作。作品的创作意图是艺术家预见到人类对地球气候、地质和生态系统的极端影响后,世界末日出现,科学崩溃,最后只剩下这位机器人。艺术家“采用了一种主观诗意的手法,聚焦于特定时刻的精神状态[1]”,并表达强烈的故事叙述性愿望。
早在2007年,高什卡创作的混合媒体装置作品《模仿保罗·纳什(1928)的跳水台》(The Diving Stage(1928)after Paul Nash)[1]也有超现实主义色彩,如坐着的深水潜水员,周围放着挂着耳机的椅子。潜水员的背面立着一架木塔,来自于纳什的绘画《跳水台》(The Diving Stage)。作品将历史片段重新排列组合,构思新故事,让观者思考与讨论。这个想法来源于1936年伦敦国际超现实主义(International Surrealist)展览上,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的演讲。
以上两件作品,说明Goshka的创作意图带有主观性,聚焦人类本身的精神状态。艺术家的创作也会互相借鉴,推陈出新,挖掘属于个人艺术本体的创作语言。在传统基础上不断创新的理念,既能使作品本身拥有文化内涵,又能造就技术时代的革新。Goshka 以女性艺术家的视角,无论是《致吃掉书卷之人子》中,机器人深邃迷人的眼神、低沉温柔的声线以及散发的男性荷尔蒙的性感,还是潜水员的装扮,都在向达利·萨尔瓦多致敬。这体现出崇拜之情,也表现了她对特定男性的仰慕之情。
二、 Rachel Whiteread作品对个人与公共空间的理解
在荣宅宅邸三楼房间的展览现场,靠墙放置了一件类似于床垫的彩色雕塑作品,走进观看,床垫上留着使用过的痕迹。查看作品标签,发现这是Rachel Whiteread在1993年创作的《无题(凸面体)》,由橡胶、高密度泡沫橡胶制成。把“床垫”靠在墙上,其形式是既挨着地又靠着墙,这寓意了一个潦倒的人。实际上怀特瑞德在谈到伦敦无家可归者的悲剧时也证实了她的意图[2]。作品使人联想到床垫的舒适感,但材质引起的缺失感又使人产生某种不安定性。Rachel喜欢使用日常实物作为创作意图,她曾这样说过:“我总是喜欢使用二手的东西,因为它们有历史……我尝试使用所有的东西……日常生活中人的气味……浴室的碎片……造成一种感觉,这儿曾发生过什么事”[2]。对于这件作品,2002年12月12日《伦敦标准晚报》(London Evening Standard)的报道中谈到,“雕塑沐浴在自然光中给人印象深刻,它创造了家庭空间的美丽”[3]。
Rachel是1993年英国纳特奖的获得者,获此奖的作品《房屋》(House)是与《无题(凸面体)》同一年创作的,两件艺术作品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房屋》这件作品中,Rachel使用混凝土和钢材工业原料,以浇铸技术营造出空旷消极的空间氛围。《房屋》最初的创作意图是临时性,最后的确拆除了,但它曾经存在过的白色砖块,形式以及貌似未使用过的痕迹,如同一个纪念碑矗立于绿色草坪之中,会使人联系到一个失落的社会群体。现在重新来到《房屋》的旧址,仍能在草坪上看到作品留下的遗迹。“那么作品拆除后出版的书与塞拉的雕塑《倾斜的弧度》拆除后出版的文献扮演着类似的角色,在这类艺术中,雕塑的物品是不能与它本身的历史相分离的”[4]。
Rachel的作品总给人冷漠、孤独和单调的感觉,在空间中呈现凝固的形式。她对模具样式的興趣,并非针对具体形象,而是不断探索与身体有关的建筑、空间与记忆,最终将自己的作品引入社会性话题中。简洁的人文主义情怀带有极少主义理论的意味,并没有过多的缅怀,客观而理智。这种古典的率直让人感受到作品的历史遗迹感,也在不断传递着生命的能量。
三、Mario Merz通过作品对公共空间的解释
Mario Merz的作品《伞》(Umbrella)放置在《我曾为何物?》展览中三楼的一间单独小房间里。现在,很多艺术家都会使用霓虹灯这类材料,但在20世纪60年代的艺术家能够采用这类新型材料,说明 Mario的艺术理念极具超前性。Mario是意大利贫穷艺术的代表人物之一。“贫穷艺术”以捡拾废旧品和日常材料作为表现媒介,用最廉价、最朴素的废弃材料——树枝、金属、玻璃、织布、石头等进行艺术创作。对贫穷艺术这个概念,有人认为照搬照抄了美国“波普艺术”,用“大众艺术”的口号反对“精英艺术”。但不同的是,意大利“波普”更多使用“自然物质”“有机生物”,而Mario每次都根据机会、地点和其他相近的因素决定,选择不同的材料,并且还需要根据植被的状况。没什么东西是预先就定好了,或先天高出一筹的,必须是经由一分一秒、一天天地建构——在生活中零散的东西上焊接意志[5]。这好比每日每时每分皆与创作交流情感。
作品所使用的伞和霓虹灯都是工业发展的产物,像是个人与日常生活之间的关系。1966年开始,Mario 制作了一系列“霓虹灯穿过的物体”,用闪亮的灯条穿越物体,打破物体的固体感。《西方当代雕塑》中提到:“雨伞与霓虹灯之间的相连唤起了波乔尼的“线的力量”和巴洛克雕塑中的“光的凝固”。”现场看到真实作品,感觉雨伞围住了霓虹灯散发的能量,把霓虹灯的使用性能放到最大化。两者的联系,能更好地刺激观者的视觉体验,驱使他们重新思考个人与公共空间的联系,让观者探索个人与日常生活之间微妙的关系。
Mario Merz通过观察周围世界,进而对雕塑的可能性进行了深入思考。他的作品总是带有这样一个疑问:在面对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时,艺术家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如同其他贫穷艺术家一般,Mario也对为了现代而表现现代感到厌烦。相反,他试图去探索艺术到底在人生体验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将注意力放到了一些现成的材料上,比如玻璃、金属导管、毛毯、瓶子、木屑和霓虹灯等,这些材料在展览中都有突出的表现。
四、结 语
此次《我曾为何物?》的展览,作品均来自20世纪50年代至今,是对西方一些派系作品的回顾展示。不但有上文提到的三位艺术家的作品,还有Lucio Fontan、Enrico Castellani和Piero Manzoni等来自德国零派、意大利抽象主义和1959至1970年代间实验性艺术家们的作品。作品背后所蕴藏的艺术内涵具有深远意义。对于此类展览,若不具备一定艺术修养与理论知识,很难真正了解这些作品的深刻含义。此次,《我曾为何物?》的展览地点选择在荣宅,这与作品之间的气息十分吻合。作品带来的深远文化内涵,再加上荣宅建筑的历史人文气息,是一次值得艺术爱好者了解怀念的展览。
参考文献:
[1](英)迈克尔·威尔逊(Michael Wilson)著.李爽译.如何读懂当代艺术-体验21世纪的艺术[M]. 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7:232-233.
[2](英)安德鲁·考西著.易英译. 西方当代雕塑[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
[3]河清.艺术的阴谋:透视一种“当代艺术国际”[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4]Clara Weyergraf Serra and Martha Buskire(eds),The Destruction of Tilted Arc,intro.Richard Serra(Cambridge,Mass.,1991).
[5]Mario Merz quoted by Germano Celant in‘Mario Merz:The Artist as Nomad,Artforum(December 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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