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画个麻雀也少不了情怀

2019-01-14沙子

小康 2019年1期
关键词:麻雀鸟儿翅膀

沙子

在城市游走,却向往自然;为艺术倾倒,反向生活掘进;向天而歌,哪怕喉咙沙哑。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是被麻雀吸引到北京来的。

上大学期间,可以用学生证到各地穷游,我最向往的地方之一就是北京。那次终于和美术系的朋友约好一起到北京,是为了去中国美术馆看两天展览。我们坐了一夜的火车,早上五点钟到站了。他们说这会儿工夫美术馆还没开,不如去天安门看升旗。

这段路走着去最合适了。大冬天的,几个人行色匆匆,背着大背包沿着马路前行。这时候一声声清脆的麻雀叫声,瞬间让我对北京的印象达到了良好程度。一个城市如果连鸟鸣声都洋溢着幸福,住在城里的人该有多满足啊。

这鸟鸣声多年后还总在我的耳畔响起,催促我努力奋斗争取到北京工作。

真正到北京来工作了,人却忙得四脚朝天,已经无暇顾及身边的鸟雀们怎么生活了。

先看到坚硬的锥形鸟喙,然后是椭圆的鸟头和眼睛,再后是像花瓣似的伸张的翅膀,长一点的尾羽,最后加上相匹配的爪子,活灵活现的鸟儿顿时出现在石头或花木旁。

但是,当我们走进各种公园、小区里,便会发现北京几乎每个公园都是鸟儿们的天堂,而市民们生活居住的无数个小区,也同样是鸟儿们的家园。不必說颐和园有名震一方的黑天鹅,不必说北海公园悠游过硕大的白鹭,不必说龙潭公园能飞到柳树那般高的麻鸭,单单看到每个小区每个树丛上蹦跳的麻雀、喜鹊、鹧鸪、啄木鸟,就让人心情大好。

后来我的同事给我普及了各种不同季节就会来的常见候鸟,据说一个季节能达到十几种,我见到过的有北红、太平、斑鸠、翠鸟。

之后,我开始学国画,老师说来来来,画只鸟吧,咱们从最常见的麻雀开始画起。只见他将毛笔由中毫换为小毫,轻点盘子里的黄色与赭红等,再加上墨色,先看到坚硬的锥形鸟喙,然后是椭圆的鸟头和眼睛,再后是像花瓣似的伸张的翅膀,长一点的尾羽,最后加上相匹配的爪子,活灵活现的鸟儿顿时出现在石头或花木旁,让人惊叹不已。等到自己下笔,才觉得平时是认识麻雀的,可是对它的身长比例、翅膀配色、眼睛翎毛,却都没有留心,更别提奋飞、栖息、啄食、调情、争斗、鸣叫等状态有什么不同了,连一只麻雀都没观察仔细,就更别提一群麻雀在一起时有什么情态了,如果要能像老师那样随性的起笔落笔,那至少需要去实地观察几个月的鸟儿们吧。捧着那些宣纸,我发愁起来。

有人讽刺中国目前有些画家画画儿造假重复,画的山水画是假山、死山、秃山,画的人物狰狞恶俗,画的题材狭隘、技法单一,更有人用流水线工业化的创作去愚弄市场。我虽然是刚刚学画,却很快发现了为什么这些人只能造假、只能哗众取宠沽名钓誉,是因为画画看似有技巧,其实真正需要的是对世界有情怀啊。

宋代人费兖在《梁溪漫志》卷六中说:“书与画皆一技耳,前辈多能之,特游戏其间,后之好事者争誉其工,而未知所以取书画之法也。夫论书当论气节,论画当论风味。凡其人持身之端方,立朝之刚正,下笔为书,得之者自应生敬,况其字画之工哉!至于学问文章之余,写出无声之诗,玩其萧然笔墨间,足以想见其为人,此乃可宝。而流俗不问何人,见其笔稍佳者则珍藏之。苟非其人,特一画工所能,何足贵也。如崇宁大臣以书名者,后人往往唾去,而东坡所作枯木竹石,万金争售。顾非以其人而轻重哉!”

费兖此解释评判,道出了中国艺术理论的一个重要问题,作画功夫在画外。画家不能因技巧而取胜,却能因境界而流芳百世。

猜你喜欢

麻雀鸟儿翅膀
与鸟儿的秋日邂逅
拯救受伤的小麻雀
『无脚鸟』枕着翅膀睡觉
1958年的麻雀
麻雀
鸟儿
让鸟儿把烦恼叼去
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