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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学生干部红包社交情况的调查分析*

2019-01-14敬,杨

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 2018年12期
关键词:群里高校学生社交

吕 敬,杨 瑛

(太原工业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8)

近些年,随着网络等新媒体的蔓延式发展,网民的数量大规模增长,人们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已达网民数量的95.1%[1]。大量低头族的出现正表明人们的生活习惯和交往习惯发生了改变。这些手机网民的年龄结构以10—39岁群体为主,占整体的75.1%,其中20—29岁年龄段的网民占比最高,达29.9%;网民中学生群体的占比最高,为25.2%[2]。这些数据表明,互联网的应用已渗透和融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并以惊人的速度改变着人们的人际交往模式。

社交,是社会交往的简称,是社会中个体单元社会化的必经之路。大学时期是个体发展社会交往能力的十分重要的时期,高校学生干部群体相对于普通大学生而言,社会交往的内容和范畴更加广泛,除了交流信息、获取知识,认知自己、提升自我,满足需要、获得归属等基本功能之外,他们的社会交往还承载了协调集体关系、形成集体合力,促进个体发展、形成价值引领,内化以人为本、促进科学管理等一系列涉及组织管理层面的功能。因此,在高校大学生的社交媒体使用情况引起广泛关注[3]的背景下,研究高校学生干部这一特定群体在互联网作用下的社会交往情况,能有效地了解大学生群体的社会交往状况和发展趋势,对于研究“互联网+”社会形态下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红包,是中国传统习俗中表达祝福的方式之一。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红包文化由来已久,红色在中国文化中代表喜庆,一般是在传统的重大节日庆典中,尤以农历春节为主,长辈为了表达对晚辈的呵护及祝福之情,会提前准备好金额不等的红包进行分发;亦可用于婚礼、生辰等喜庆场合。传统的红包是以一张红纸包裹金钱,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以红纸包裹的方式已渐渐被机器印制的红色小信封代替。

与传统的红包相比,现如今的网络红包特指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中进行现金的流动与运转。2014年微信推出的“抢红包”应用,其产品创意最初是娱乐性的,但它必须靠“发”“抢”“拼手气”的互动性,这样能够大大调动朋友圈里熟人的积极性,满足了作为社会人的互动需要,为用户搭建了一个稳固的社交平台。在2016年的猴年春节,全国人民的一大娱乐活动就是抢红包,收发红包总量达80.8 亿个,出现了疯狂的病毒式传播,有网友甚至说“无红包,不社交”[4]。如此大规模的席卷性传播,致使微信、支付宝等网络红包逐步进入人们的视野并逐渐演化出了一种社交的新模式,引领并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一、高校学生干部红包社交情况调查

本次调查通过问卷星进行。在问卷设计中,主要针对高校学生干部在微信或QQ群里抢/发红包的基本情况、原因,抢/发红包收获的功能,因抢/发红包产生的社交层面的主观感受和对红包社交的态度几个方面展开调查。

(一)样本基本情况

参与本次调查的学生干部共计104人,专业以理工科为主,占到98.08%。男生占62.5%,女生占37.5%;班团一级干部占58.65%,学生会部长以下占25%。另有学生会部长、常委17人参与,占16.35%。

(二)抢/发红包的基本情况

在被问及“你会在因工作连接的群里发红包吗?”,有72.12%的人偶尔发,经常发的占19.23%,从来不发的占8.65%。发红包的原因有六成多为“鼓励干活”和“感谢帮忙”;有24%是“单纯为高兴”;“抢了别人的不好意思不发”的占7.69%。

(三)抢/发红包主观感受的题目设计

问卷中关于抢/发红包的主观感受题目共设计了五道多项选择题,分别是第七题:如果你的下级经常发红包,而你很少发或不发,你会感到无所谓/没面子/高兴/权威感被削弱/不好意思在群里多说话;第八题:如果你的上级经常在群里发红包,你会感到更加认同他/乐意领取/反感/会更加努力工作/来而不往非礼也/更加平等;第九题:如果群里有人只抢红包不发红包,你会感觉他(她)小气/淡定/不合群/无所谓;第十题:如果其他人经常在群里发红包,你会感到被影响,我也会发/不被影响,想发时才发/被影响,但不想发时坚决不发/不被影响,只抢不发;第十一题:你认为某个人发红包的频率和金额会影响你在现实中对他(她)的评价吗?会/不会/不确定。

(四)抢/发红包收获的功能

调查显示,72.12%的学生干部更看重红包的娱乐功能,看重社交功能的仅占27.88%。但经过上一模块的题目细分可以发现,某个人在群里发红包的频率和金额会影响别人在现实中对他/她评价的占到31.73%,不确定者占25%,两者相加超过五成;如果其他人经常在群里发红包被影响的占到31.74%,不被影响,只抢不发的仅占0.96%;如果群里有人只抢红包不发红包,感觉他/她“小气”“不合群”的占到四成;下级经常发,而很少发或不发的上级感到“没面子”“权威感被削弱”“不好意思在群里多说话”的占到了四成以上;上级经常在群里发红包,下级会“更加认同他”(29.81%)、“更加努力工作”(33.65%),“乐意领取”(56.73%),认为更加平等的占12.5%,会礼尚往来的占19.23%,反感的仅有1人。

(五)对红包社交的态度

在被问及“作为学生干部,你对抢/发红包的交往方式持什么态度”时,19.23%的人认为“功利性太强”,12.5%的人认为“有很大弊端”,17.31%的人认为“增加个人经济负担”,20.19%的人认为是“非常好的交往方式”,39.42%的人认为“有利于工作的开展”,认为“经济能力决定工作能力”的占10.58%。

二、高校学生干部红包社交情况分析

红包社交作为一种新的人和人之间的交流、交往方式,丰富甚至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交流、交往内容与习惯。作为大学生精英群体的学生干部,在自己的工作实际中会经常通过抢/发红包的方式进行社交,仅仅把抢/发红包当作娱乐的学生干部并不占多数,抢/发红包的行为背后或多或少地都带有了社交的因素。

(一)红包社交延伸了现实生活的社交链

现实世界的社交一般是双向的,在抢/发红包的互动中,与传统红包单向传播的特性不同,传者和受者的身份随时会逆转,打破了传统红包传播的单一性。高校学生干部的社交圈是一个由熟人关系链构建而成的集圈,基于共同成长和学业背景的熟人社交,具有小众化、私密性特征,并有着较强的黏合度和紧密性,更贴近真实世界的人际关系和社交属性,在相互抢/发的欢乐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地被拉近了。同理,在不太熟悉或相对陌生的社交集圈中,通过红包接龙游戏和组建红包群等方式,也将现实生活中相对“疏弱”的关系连接在了一起[5]。此时的红包就充当了交往的润滑剂,将原来联结紧密的关系润滑得更加轻松,将原来疏离的人群连接得更加紧密,通过一种面对面沟通之外的略带游戏的手段,问题或矛盾或求助等都有了更宽松的解决途径。抢/发红包这个起初只是娱乐的产物,在抢抢发发的互动中,在讨要戏谑的打趣中变成了人际交往的一个新帮手[4]。绝大多数学生干部通过自觉不自觉地运用红包社交的方式延伸了现实生活中的社交链。

(二)红包社交符合现实社交的心理需求

在有关灵长类动物、原始人类文化和当代社会研究的一些资料中显示,人类总是生活在成员关系密切、持久的团体中,对归属感的需要是人类根本的、具有普遍性的动机[6]17。自我决定理论也认为,归属需求是人类固有的本能的心理需求之一,是个体渴望与他人建立联系,渴望获得来自群体的关爱、理解、支持的需求。在被问及“作为学生干部,你对抢/发红包的交往方式持什么态度”时,有超过半数的学生干部认为是非常好的交往方式,有利于工作的开展,调查结果如图1所示。

图1 学生干部对红包社交的看法

利用抢/发红包这一行为与团体进行互动,看到“圈中人”欢乐地争抢红包,感受到群体的热闹氛围;红包发放者因为自己成为氛围的营造者而心生满足,红包领受者因为抢到了好彩头倍感愉悦。心理学家李松蔚认为,如果你在群里点开了一个红包,忽然感受到久违的节日喜庆感,这并不是因为你的“贪婪”,而是它激起了潜藏于我们心底的、对于联结的渴望。调查数据显示,超过90%的学生干部都在应用红包延伸现实的社交链,抢/发红包满足了个体与他人联结的渴望,满足了个体内心对于归属感的需求。

(三)红包社交强化了现实的社交关系

美国心理学家、哲学家威廉·詹姆斯曾说过:人类不仅是需要同类相伴左右的群居性动物,而且我们有这样一种天生的倾向,即希望被同伴注意、希望获得赞同。对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惩罚是脱离社会,并完全地被人遗忘,而不是躯体上的处罚[6]18。

某个个体在现实的社交关系中不一定完全能够得到关注和赞同,但有了红包社交的存在,得到群体的注意甚至赞同似乎变得容易起来。红包社交在无形中打破了现实社交中固有的等级关系,重新建构一种平等、纯粹的熟人社交情感关系。调查中在被问到“如果你的下级经常发红包,而你很少发或不发,你会感到”(问卷第七题)这一问题时,感到“无所谓”的占到69.23%;“如果你的上级经常在群里发红包”,乐意领取的占到56.73%。两组数据对照表明,在红包社交中的关系网络不同于传统的等级关系,这层社交关系网“平铺直叙”,呈网状结构,每个抢/发红包的个体都能在互动中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与传统的社交方式相比,淡化了等级关系,娱乐化倾向明显,社交关系更加平等。传统意义上红包,收到红包的人除了感谢并不需要进行红包的回馈。而社交媒体上的红包,打破了传统红包的单向传播性,有来有往,更容易给人带来惊喜和幸福感,也更容易从相对疏离的关系中获得收益,不同程度上强化了现实中的社交关系。

(四)红包社交存在道德绑架的人情隐患

红包社交一方面便利和密切了高校学生干部的工作和人际交往,但另一方面也存在一些人情隐患,比如微信讨要红包,有些人可能初衷是为了好玩,看到别人给自己发,也就顺手转发,但其中不乏希望侥幸得到红包的心理,看到这样的信息,很多人其实是两难的,尤其是关系更亲近些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发红包,无形被“人性绑架”“道德绑架”[7]。

在“抢/发红包收获的功能”问题中,超过半数的被调查者认为个体发红包的频率和金额会影响别人在现实中对他/她的评价;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看到其他人经常在群里发红包而自己不被影响;认为只抢红包不发红包的人是“小气”“不合群”的占到了四成。这些数据充分说明,传统的“人情”“面子”等因素在网络红包社交中以更加直接的货币身价出现,无形中给家庭经济不是很富裕的学生干部增加了经济压力和心理压力。

三、结语

研究高校学生干部红包社交情况,是基于“互联网+”的思维。现代社会,已经处在一个大变革的时代,马云在2017年世界物联网无锡峰会上的主持中说道,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大计算这一切都在谈同样的事情。就像20世纪,有人讲汽车很重要,有人说造路很重要,有人说石油很重要,其实大家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这就是一个能源时代的到来。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显示人类将真正开始进入到数据时代。未来的教育必须做出重大改变,才能适应各种剧变。在校大学生是为未来社会的精英群体,学生干部是大学生的骨干群体,研究他们的社会交往情况和社交习惯,应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题中之义”。

综合调查数据,在高校学生干部群体中,自觉不自觉地运用红包进行社交已经成为一种新的社交习惯。这种行为和习惯的背后反映出高校学生干部群体对于新鲜事物、新鲜载体接受程度快、认同度高,并乐于身体力行,使得红包社交在一定程度上延伸了现实生活的社交链,扩大了学生干部的交往范畴,拓展了交往的渠道和方式,对工作的开展很大程度上起到了促进作用,符合学生干部现实社交的心理需求,强化了现实的社交关系。但同时,因为高校学生干部群体的社会交往还承载着协调集体关系、形成价值引领、促进科学管理等一系列涉及组织管理层面的功能,因此在红包社交的蔓延发展中,要警惕红包社交造成的道德绑架和人情困境。如何对高校学生干部群体的红包社交进行引导,如何以点带面地思考“互联网+”社会形态下大学生的人际交往模式,成了摆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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