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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们的诗

2019-01-12编辑

厦门航空 2019年6期
关键词:兹曼北岛天真

编辑_来

所有的孩子都是有诗意的。

尼尔·波兹曼在他那本高唱时代挽歌的《娱乐至死》书中,预示文化的两种结局:“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波兹曼不无焦虑地警示,“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目前看这样的警示正在成为现实。

在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商业化娱乐化时代,当下一代到来时,我们将双手捧出什么来迎接他们?或许你可以给他们一首诗,就像是取自他们身体中的部分一样。这世上最适合孩童的文字我想应该是诗歌了;诗歌最好的吟唱者应该也是孩童吧。

诗歌音乐节奏的韵律,音符般跳跃,在孩子的世界里会如七彩的珠子引领他们探究奥秘森林。他们的纯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的灵动也是跃然于神的。英国18世纪的天才诗人威廉·布莱克有一本诗集叫《天真与经验之歌》,天真和深刻怎样定义?没有绝对意义上的跟文本完全脱节的天真,也没有完全抽象出来的深刻。我总以为孩子多少都是浅薄的,但他们的深刻却偶尔如箭击中我。比如一个八岁孩童的《原谅》,令我只想原谅自己的平庸。

《原谅》

铁头

春天来了

我去小溪边砸冰

把春天砸得头破血流

直淌眼泪

到了花开的时候

它就把那些事儿忘了

真正原谅了我

即便是成人,也必要一种如赤子的心情才能领略其中奥义。无论是沉重,灰暗还是悲痛。诗是绝望的呐喊与希望的喃语,孩童的心是那能烧破黑暗的火光。

这一百年来,愿为孩子写诗,想为孩子写诗的作家,或许多少都如鲁迅先生曾经说的那样“肩着黑暗的闸门”是想将把更多的年轻人送往光明的地方去。当世界光亮,人生的艰难还是难以回避。当代诗人北岛早前花费三年时间为孩童编著了一本《给孩子们的诗》,起因正是看到儿子在学校参加朗诵节时背诵了一首粗劣不堪的诗歌,深感“坏的语言”足以伤害孩子们的想象空间。“在人生艰难的路上,他或许会被诗歌之光照亮,让他醒来。”诗歌是最容易走进孩童内心的语言,是最深情的注视,和最真切的礼物,“我希望,我们每个孩子都是幸运的”。

让他们小小的身躯行在我们当中,如一线镇定而纯洁之光。因为让我们爱他们,我们因此彼此相爱。

《一束》

北岛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海湾,是帆

是缆绳忠实的两端

你是喷泉,是风

是童年清脆的呼喊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画框,是窗口

是开满野花的田园

你是呼吸,是床头

是陪伴星星的夜晚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日历,是罗盘

是暗中滑行的光线

你是履历,是书签

是写在最后的序言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纱幕,是雾

是映入梦中的灯盏

你是口笛,是无言之歌

是石雕低垂的眼帘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鸿沟,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渊

你是栅栏,是墙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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