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闪耀时
2019-01-12撰文Higashiko
撰文_Higashiko
经常为人称颂的时代,想必是囊括了对美好品质的所有幻想。包容、探索、求知、开放,显得纯真又迷人,好像人世间不曾被俗事所扰。每个闪光时刻往往充满着热情和希望,自由的羽翼让那些时代引以为傲的星云们光彩夺目,心向往之。古希腊如此,文艺复兴亦是。
1510年8月15日,伴随着一场盛大的弥撒,西斯廷礼拜堂的穹顶向人们展示了前所未有的辉煌。米开朗琪罗以其特有的风格定义了庄严神圣的新高度,《创世纪》无疑开创了“新世纪”审美。拉斐尔也随着人潮前去,满屏蔓延的健美身躯撕毁了中世纪的压抑,即便是惊世骇俗,拉斐尔深知他们应该受到赞美,甚至会被历史铭记。艺术并无绝对刻度,褒义的形容词在另一个人眼中未必同样美好。艺术家的存在,无非证明了人类在温饱之后还有余力延展想象的空间。
回到梵蒂冈宫署名室,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拉斐尔或许与自己的作品对视了很久。论技艺两人不相上下,但性格天差地别。一个孤僻笃行,将艺术视为苦修,而另一个平易近人,并将这种平易近人渗透进每一张圣母画像中。或许要感谢这种大而化之的处世哲学,拉斐尔在开始绘饰教皇的另一个房间前,首先修改了一年前已经完成的《雅典学派》,把这个经常与他针锋相对的“天才对手”一并装进柏拉图的学园里,并给他安排了一个同样不讨喜的角色——“晦涩者”赫拉克利特,原型性格乖张,独来独往,还穿着有别于画中年代的“现代”服饰。玩笑也好,致敬也罢,至少拉斐尔在内心承认了米开朗琪罗有资格与那些受人敬仰的前辈们共处一室。当然,拉斐尔也早就打着一样的主意悄悄抢占了一席之地,而被学生们簇拥着的达·芬奇则是主角柏拉图。这可能是“文艺复兴三杰”唯一一次在同一剧本里共演,两个伟大的时代在此完成了交接。
茨威格曾说,艺术家并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属于艺术。不论三杰之间英雄是否相惜,但能肯定的是拉斐尔把对理想国的美好想象和对自己所处年代的相同寄望,以一种人文主义的浪漫喷洒在画中。匆匆走完三十余年,他颇有风度地为后世提供了一种范式。作品中无处不在的平衡与秩序之美,就像是被打翻的梦,屏蔽了时间,也让璀璨的枝叶兀自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