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的未来与手工艺教育<br/>——来自英国手工艺教育的启示

制造业的未来与手工艺教育
——来自英国手工艺教育的启示

2019-01-11李砚祖朱怡芳江苏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江苏徐州221116

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 2018年6期

李砚祖朱怡芳（江苏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

一、我国手工艺专业人才供需矛盾现况

据中国产业统计资料显示：2017年1月至9月，中国工艺美术行业含工艺美术、陶瓷、玻璃、文房四宝、传统家具等在内的轻工业相关传统工艺美术规模以上企业共计24344个，累计完成主营业务收入33581.97亿元，实现利润总额2356.06亿元，与2016年同期相比，两项分别增长了9.82%和17.97%，且各占整个轻工业的17.7%和20%①数据信息来自国家工业和信息化部工业文化发展中心提供的统计资料。。该数据还未计入文化创意产业中手工艺劳动创造的经济价值，实际上手工艺在当代中国国民经济轻工业和第三产业中的重要性随文创热潮愈加明显。然而，反观支撑产业发展的人力资源，直接从事手工艺加工制作的从业者，主要的专业教育来自家族手工艺、企业和社会培养体系，而不是学校正规教育体系。粗略统计，高校近二十年培养的艺术设计类毕业生中仅约不足十分之一作为文化创意设计力量逐渐进入工艺美术制造行业。新技术、高质量和文化创新的高需求趋势，迫使一些手工艺加工制作的从业者供过于求，而且产业转型的要求下，企业更面临着人才继续教育和提升创新素质的现实。

从供给角度看，专业人力资源无法匹配我国发展产业制造、文化创新国情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需求。国内对手工艺人才培养和供给的渠道，目前存在教育功能分立的情况。例如学徒制主要在企业，知识教育主要在高等教育阶段，中小学系统课程设置缺失，高校教育供给社会所谓的专业人才又很难适应企业需求，毕业生往往还要长达3-4年的职业磨合期。手工艺受教育机会主要来自于不同教育目标、理念、制度，包括：学校体系（高校美术、艺术与设计类专业，职业学校）、社会机构（机构不定期组织的培训班、短期课程以及不稳定资助的学习和研究项目）、行业体系（企业、家庭作坊、工作室）。社会发展需要创新力，但是培养创新人才的机制相对滞后，手工艺教育的目标不一致，系统调节和配合度弱。从具体教育课程设置方面，内容建设少，尤其是注重创新能力、实践能力的工艺、技术、材料、设计的综合课程少，即使是有关于设计或艺术课程，也未能在整个教育阶段以及正式和非正式教育体系间形成紧密的联系。

从需求角度看，企业行业及社会文化发展，快速应对市场需求提出相应的人才需求，大多数手工艺企业都必须投入三年左右的新人培养成本，然后又无法避免人才流失。手工艺在社区和公共文化建设发展方面的需求尚未得到重视。只有高等教育和少数职业教育培养出来的所谓专业人才，也难以满足新型社会结构以及潜在的新型经济发展需求。如何发挥社会群体作为优秀文化传承和创新的重要力量，如何在教育中不是被动满足，而是主动创造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需求？国内一些关于手工艺教育的研究，局限于个别教育阶段、教育体系的研究，所以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在整个手工艺教育的过程中不得不面临知识、技能、价值观等习得系统的割裂和碎片化。从学前教育到高等教育，手工艺知识无法成其系统，能力和素质的培养或局限于阶段性的功利目标，特别是在中学教育结束即将开启职业教育或高等教育阶段中，专业概念一涌而上，专业理论和实践突然强化，专业能力和创造力被突然要求，使教育者和受教育者难以适应彼此，且无力为社会发展造血。

通过对英国手工艺教育体制、行业供需体系及公共政策方面的考察，本文意在不同国情、政策、历史文化、行业现况等背景前提下，提供若干调解我国当下手工艺行业专业人才供需矛盾的思路。

二、IAS—英国手工艺教育有机体的层次与联系

1.Interaction：良性互动的教育关系

若仅从调解教育和受教育这对二元关系着手，并不能从根本上促进教育生发机制及其影响效果。从信息论和控制论原理来看，英国手工艺教育有机体中的教育关系在于二元与多维度信息反馈连锁的良性互动。

手工艺的受教育者，开放指向所有人，包括已接受教育的教育者。以教师、优秀的手工艺从业者、艺术家、设计师为主体的教育者，拥有或被要求再次成为受教育者，一方面增强平等性和民主性，一方面使淘汰教育者成为可能，由此打破教育关系中的独权现象。手工艺教育关系中的评价机制有效性影响着教育效果。评价机制中的有价值、重要的信息反馈主要来自内容和政策的制定者、管理服务者，像是公共管理、教育和资质认证方面的代理人（Agent）。他们自身教育经历所积累的经验赋能和专业伦理，促使其能够及时准确地发现教育关系中的问题，并作出反馈。另一股发现问题、刺激调整的重要力量，来自专业批评者，这包括手工艺或设计行业和产业的管理者、监督者以及理论和实践研究及批评阵地的专业人士。公共政策服务者和批评者，在互动关系的反馈机制中也发挥着如灵敏的探测器的作用，并像变量而非常数一样影响着整个的教育效果。

2.Agency：各尽其责的教育代理

英国手工艺教育代理（agency）多样化，并不单一赋能于学校。作为社区建设、艺术市场体系较为完善的国家，英国教育代理的权责形式及发展经验十分值得借鉴。

学校在中国是最重要的教育代理，但在英国学习手工艺的学校应属性和职能而有：公立、私立、工作室学校（studio school）、自由学校（free school）、职业学院，以及技术学院等。其中工作室学校和自由学校类型我们比较陌生。某种程度上，它们与中国传统师徒传承技艺作坊制相似，却又未脱离正式教育系统。

由于教育影响力并非单一产生于学校和家庭，英国教育体制中很早就注重手工艺的社会教育且环境培育、体系完善化程度也较高。与手工艺教育有关的社会教育组织有：对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素质能力给予重要督导的全国艺术和设计教育协会①The National Society for Education in Art and Design，简称NSEAD，是英国主要的国家权威机构，与公民所有教育阶段的艺术、工艺和设计教育活动有关，下设拓展会员利益的专业协会、学会和工会。、生活社区、宗教社区、艺术社区；还有一些行业机构，也兼任着专业培训、文化推广和人才信息反馈的关键作用，主要有：英国手工艺理事会②Crafts Council，简称CC。、艺术协会③Arts Council，简称AC。、实战性专业人才培养和输出的艺术和设计企业、画廊、博物馆、相关研究组织、艺术家和设计师工作室、家庭工作坊等。当然，手工艺教育渗透在整个国民普及教育中，是英国手工艺文化的地基，作为政府组织的英国资质认证和考试管理委员会④the office of qualification and examination regulation，简称Ofqual。、制定教育关键能力指标的英国教育标准局⑤the office for standards in education，简称Ofsted。，以及提供教育支持的英格兰高等教育资助委员会⑥higher education funding council for England，简称HEFCE。等，这些职能机构分别负责制定受教育者和教育者紧密相关的各种计划，例如有连贯体系、体现手工艺教育价值的GCSEs⑦英国普通中等教育证书（General Certificate of Secondary Education，简称GCSE，复数GCSEs），主要实施地是英格兰、威尔士、北爱尔兰。作为英国初级中学的毕业文凭，相当于中国的初中毕业考试文凭，但是，GCSE课程要求和程度较高。学业认证课程，既规范又不局限有利于创新手工艺知识的STEAM⑧STEAM是science，technology，engineering，artandmaths的简写。手工艺能发掘、发展学生的动手能力，是能够与创新、实用、科技、人文等学科架起互通桥梁的科目。专业领域；有的组织还要监督实施，及时反馈教育效果和需求，提出建设计划，比如针对教师的《职业发展计划（CPD）》⑨CPD是指continuing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和《艺术教师计划（ATS）》⑩ATS是指artist teacher scheme。。

起到重要行业桥梁作用的英国手工艺理事会一直保持敏锐的行业问题观察，综合新世纪十多年手工艺经济、就业、教育、人才、企业市场等多方面症结调查，提供了《工艺资本：新技术、新经济》等政策建议。特别是自2014年以来，英国手工艺理事会频繁发布了重要报告：《工艺教育的险境》《制造业的未来——手工艺和制造业的教育宣言》①报告英文原名为《Our Future is in the Making—An Education Manifesto for Craft and Making》。《手工艺教育和培训趋势研究报告》②报告英文原名为《Studying Craft: trends in craft education and training》。《手工艺教育和培训新动态》③报告英文原名为《Studying Craft 2: update on trends in craft educationand training》。《衡量手工艺经济：明确衡量手工艺的报告》④报告英文原名为《Measuring the Craft Economy: defining and measuringcraft report》。。《工艺教育的险境》就如实反映了一些问题，首先，学习中等教育课程中有关手工艺课程的人数下降了，特别是设计和技术⑤中学GCSE课程体系中“设计和技术”科目与“艺术和设计”科目的学习人数相比较，从2007-2008年到2014-2015年，“设计和技术”的学习者下降幅度大，为41%；“艺术和设计”下降相对小，为5%。与GCSE其他课程的学习者下降幅度相比，学习工艺类课程的人数下降更快，为23%。；其次，进修教育参与手工艺学习的整体人数缓慢增长，但是训练有素的手工艺专业人士并未明显增加，而增多的人数主要集中在年长的非专业学习者中⑥进修教育中手工艺学习者的人数增长主要体现在年长学习者人数的增多。从2008-2009年和2014-2015年的数据比较中可以看出19-24岁、25-29岁、30-39岁的人数增长缓慢，但是40岁及以上的人数从7870人增长到了47610人，6年中几乎增长了6倍。；再者，高等教育中开设的手工艺课程和学习人数骤降，与越来越多的非英居民学生选择留英相比，英国面临着本土人才和本土手工艺人才缺失的危机。然而，报告也指出了新趋势，即与走低趋势相反，学徒性的多元化群体学习手工艺模式兴起⑦自2011-2012年开始至2014-2015年期间的调查统计显示，英格兰不同地区以学徒身份录取的学生人数均有增加趋势：东北部增加了40名、约克郡和亨伯郡增加了300名、西北部增加了370名、中东部增加了320名、中西部增加了30名、东部增加了80名、伦敦地区增加了10名、东南部增加了30名、西南部增加150名。，即便群体很小，增长规模不大，但在就业发展和教育体制改革方面提供了新的可能性。这些报告为政府改善正式教育体系内手工艺课程设置问题和行业人才供需问题等提供了可靠的科学依据和解决问题的策略

英国手工艺组织的行业调查结合资源优化、教育发展、国力竞争等实际，能明确为政府提供政策调节的方向和措施，比如，英国手工艺教育需要采取多样性的途径——中学、进修教育、高等教育、学徒制及多种社区教育，来解决受教育人数逐年递减的危机状况。再如，未来英国的手工艺和制造致力在五方面做出改变：第一，将手工艺和制造放在艺术设计教育核心的位置；第二，建立更多与手工艺互通的途径；第三，将手工艺事业融入整个教育事业；第四，鼓励投资发展整个职业生涯的技能本领；第五，促进手工艺领域世界级的高等教育和交流研究。具体措施方面，手工艺理事会正在执行的相关项目，如：制造未来——通过一项三年国家计划创造学习与就业机会，陆续让6000名在校年轻人与行业制造形成合作关系；激励未来——通过与学校的合作，由行业优秀代表、志愿者讲述自己的成长经历，从而鼓舞手工艺初学者。这种一定程度上避免职责缺位和越位的教育代理制度，促使英国手工艺教育有机体充满自身运转活力。

3.Sustainability：连续关联的教育体制

英国的手工艺和设计作为受教育者创造力、思辨力培养的重要学习科目，其价值意义连续、渐进地渗透在不同学习阶段的关键技能培养当中。公立或私立学校、自由学校、工作室学校、社区中心（community）、商店课堂（shop class）之类，无论是正式教育还是非正式教育形式，都可以看到英国手工艺在小学教育、中学教育、职业技术教育、进修教育、高等教育、企业（学徒制）教育体系中的贯通和完善，而且社会化程度较高。小学阶段的手工艺和设计课程重在兴趣启蒙和可迁移技能的培养；中学阶段的设计与工艺训练，旨在增强学习者的智力和实践技能，并对职业方向有所认知；进修教育主要针对中学毕业生，在进一步的专精专业的同时，还要求学习者锻炼出更强的职业素养，通过与企业（学徒制）教育结合，使受教育者最终获得职业“饭碗”；高等教育，强调理论与实践的深度探索，为传统工艺在当代艺术和生活中的存在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撑，旨在创造时代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趋势。

相比之下，我国手工艺教育缺乏与设计综合创造力培养的充分融合，呈现脱离、分散、非持续性的特点。尤其是在受教育者道德规训创造力认知等能力形成的重要阶段——义务教育阶段，手工艺学习的价值并未得到充分重视。正式体制中，虽然高等教育阶段有相关的工艺或设计专业，但根据不同高校情况设定的培养目标和具体课程，与手工艺相关的某些专业分散在现代设计方向中，有的则在纯粹史论研究中，对于在此之前欠缺对手工艺材料、历史、文化、艺术、技术认知（甚至空白）的受教育者而言，学习难免伴随被动、突发和无常性。

因手工艺关联的技术、材料和文化属性，在英国也被界定为智能制造。手工艺还是传承文化遗产的实践，它要求能熟练使用手作工具，并且要充分理解物质材料，还要保有传统功能性设计的文脉。文化遗产并不意味着老旧。反而能促使年轻人思考：我们从过去和传统中保持和看重的是什么, 我们希望流传的是什么？

在英国，可以说，自小学教育开始，体制内外就贯穿着连续关联的手工艺价值理念。在一项针对学生、手艺人、设计师和艺术家对手工艺的态度调查⑧2017年，朱怡芳在《关于手工艺伦理》的工艺文化比较研究中曾针对英国和中国的受教育者对待手工艺的态度进行过问卷和访谈调查。中发现，他们认为：手工艺是一个包容的、民主的、交叉学科的领域, 即使人们的能力有千差万别，它都宽容地允许人们参与以获得自信的身份认知；它代表着创新的过程、进步和实践, 并凭借对物质、系统和人类需求的理解, 不仅在教育中发挥重要作用, 而且对经济、文化和社会，及具体到创新用途和休闲生活方面多有贡献；通过学习基于制作技能的工艺，并经过实际应用，能够发展可迁移技能①通常认为可迁移技能包括：表达沟通能力、组织管理与计划能力、创造性思维与问题管理能力、良好人际关系能力、学习与自我提高能力。，使人获得解决问题的切实可行的办法, 还能提升视觉和知觉意识，并胜任独立工作和团队工作。学习者会表示对手工艺多元关联性的感谢，即它与社会包容性、文化多样性和维护生态环境始终紧密相关。他们既能通过学习和体验来认识并参与到手工艺与当代经济和创意生活的关系中，还有可能将它作为一种生活态度和精神追求。

三、核心途径：在正式教育体系中渗透手工艺价值

英国手工艺教育在正式教育体系中贯穿了五个教育阶段，每个教育阶段手工艺教育的形式和内容各有侧重。从表1所列内容可以对中英两国五个教育阶段的受教育者年龄、属性等差异有所了解。重点区别在于从SE到FE的关键过渡期内设置了学业路线和职业路线，并在PE阶段和SE阶段分别设置了KS1～KS2与KS3～ KS4两个关键阶段，便于学业和技能考核。

当然，在正式教育体系中，手工艺价值的渗透是全方位的，不仅在针对受教育者设置的关键技能课程认证中有所体现，在针对教育者的职业发展研修中也深入贯彻。

表1 中英两国五个教育阶段比较

1.针对受教育者：围绕关键技能的课程认证

（1）GCSE和A-level：围绕关键技能的国家课程

手工艺过程是一种工艺品或客体对象物的设计和制作过程。这个过程能够促进智力、创造力和实践技能、视觉敏感性，以及对工具、材料和系统知识原理的认知发展。这些手工艺价值渗透在国家课程教育中，从学前教育起就作为开智、发掘学生创造力、艺术想象力的重要实践学习环节。在英格兰、北爱尔兰和威尔士，教育评估的关键技能有六个指标，苏格兰则是五个指标③苏格兰实行五项独立核心技能（Five Core Skills）：Communication、Numeracy、Information Technology、Working with others、Problem solving。。如图1所示，先后修订的指标分为主要关键技能（后改为功能性技能）和广博软性关键技能两类，而手工艺学习主要培养六项指标中涉及的解决问题能力、自我学习能力和素养、协作能力和交流、应用知识的能力。这些关键技能从小学到大学，据教育侧重点的不同及具体专业相应能力的考核点而设置不同级别。

英国GCSE课程是目前认为衔接高中课程最佳的一种国家课程体系，欧美一些国家也借鉴实行。但是GCSE在英国也因教育形势和就业供需情况变化有所改革。

国家课程规定的必修课程“设计与科技”和选修课程“艺术”科目需要在KS1-KS3关键阶段不同程度地完成。到GCSE阶段，学生通常要在两年时间内（Y10-Y11年级）学习8-12门课程，其中有些是必修科目，有些是选修科目（见表2）。大多数学生都会学习学校规定的必修课，根据每个学校的实际情况，还有一些具体的子课程，比如有些学校在“设计与科技”科目下设置图画设计、平面设计、产品设计、耐磨材料、布，“艺术”科目下设有纺织、三维设计、摄影、表现艺术等，有些内容则是与未来职业路线息息相关的课程。

图1 修订前后的关键指标（英格兰、北爱尔兰、威尔士）

表2 GCSE阶段与手工艺直接和间接相关的必修课和选修课

在经过两年GCSE课程学习后，学生参加GCSE统一考试，从而完成义务教育学习。学生毕业考核主要取决于考试成绩①成绩等级最高为A＊，最低为G，U为不合格（ungraded），X为缺考。GCSE成绩是A-level甚至大学录取的参考。，一些手工艺相关的科目必须结合学生在整个学习期间针对课程设置的小课题所进行的独立研究以及完成的分析汇报给予考核评估。目前设计与技术、艺术的课程考核成绩60%属于受控评价(controlled assessments)，即多从校外实践评估转换为更受环境和时间限制、在校内监控的状况下进行。

“普通教育高级证书”（General Certificate of Education Advanced Level）简称A-level，作为重要的学业认证考核，是英国普通中等教育证书的高级水平课程，也是英国大学的入学考试课程。在FE阶段的A-Level课程学习，对于Y12-Y13年级学生而言，是学业路线的重要过渡。这些高级水平课程一般学制为两年，专业分科也很周详，设有一百多门科目。A-Level的选科对学生来说非常重要，他们可以按照专业目标或自己所擅长的来选科，这也为学生未来的高等教育专业选择和职业选择打下了基础。

为了提高系统性和学习兴趣，具体的手工艺门类都与课程有一定的配合度，并采取多样化的教学形式和手段，例如：讲座（Lecture）、讨论班（Seminar）、实践课（Workshop）、一对一辅导（Tutorial）、实地考察（Field Trip）、陈述展示（Presentation）、论文（Essay）、测试（Exam）、报告（Report）、作品集（Portfolio）。根据不同工艺的学习特点，不同阶段的教育目标，不同教育对象的能力等，从理论到实践、人文和科技、独立和合作诸方面，不同程度地渗透手工艺价值，特别是手工艺的历史、文化、社会、经济价值如何呈现与人的发展、与宗教和信仰的联系及手工艺人的身份和主体个性，并自始至终贯彻在材料、技术、工具、市场、艺术、设计和制作等的训练、学习和研究之中。

（2）GNVQ和NVQ：职业资格等级认证课程

英国正式教育体制中不同学习阶段有相应的学习目标和任务，这一点与我国从义务教育阶段到高中再升入高等教育的进阶基本一致。但是，明显区别在于16岁之后两国学生接受的教育培养，也就是进修教育（FE）阶段。作为第四阶段的教育模式，进修教育是英国教育体系中颇具特色的设置。它是继小学教育和中学教育之后的“第三级教育”，是中学通往大学或就业的重要进阶和过渡期。作为16岁-18岁的学生（等同中国高中生年龄），要在这一阶段完成相当于大学前两年基础课的学习与考核，通过学业路线（Academic Route）和职业路线（Vocational Route）两种不同方向的选择和学习，为学生进入高等教育或者就业打下基础。与此相关，手工艺教育在FE阶段也分化出学业与职业路线②正因这种分化，在英国高校并不常见手工艺实践和理论哪个更重要的争论。，并针对各自的教育目标设立课程。

学业路线，偏重培养学术研究方面的人才，在攻读相当于中国大学一、二年级基础课的A-Level课程后，获得“普通教育高级证书”。学生在该阶段可以根据专业目标和擅长的原则，选择三或四门与艺术或设计相关的课程进行学习和研究训练，申请进入高校的学生，录取时除了参考A-Level成绩外，还将重点参考展现其实操能力和原创性的作品集（Portfolio）。

职业路线，重在培养行业中具备专业知识和专门技能的人才，进行专业与综合知识的前期训练，通过考核获得全国普通职业资格（General National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简称GNVQ）。而且，经过多年改革，英国教育的职业路线与学业路线等级认证保持一定对应性，并给具有普通国家职业资格的职业路线学生提供进入学业路线不同阶段的公平机会，尤其是高等教育的可能性，使其在专业的知识学习和实践后，能够更加充分地发挥自身优势和潜能。

GNVQ是一种广泛的职业教育课程学习，在FE阶段，与学业路线中A-Level相平行，但其专业程度和学业难度并不亚于A-Level课程。它的学习的方式灵活多样，学生可以根据兴趣爱好和需要选择科目和课程，一个科目有时就是一个专业。通过学分制或模块化学习方式，鼓励学生在GNVQ的学习过程中结合工作实战和学徒实习，以积累专业经验和职业素养。

GNVQ分为三个等级：初级、中级、高级③相当于完成两门A-Level的程度，一般需两年。有的学生还加修一门科目，完成三个A-Level科目考核后，学生就有更大机会进入高等教育阶段的大学本科学习。。初级程度与四门GCSE成绩D到G级相当，中级程度与四门A到C级相当，更优秀的高级程度就能申请高等教育学习。GNVQ的评分标准设为优秀A/B 、良好C、及格D/E。通过近年来的制度改革，GNVQ和A-Level的评分标准逐渐对应统一，以利于高校对申请学位的学生评估参考。

与全国普通职业资格GNVQ相比，国家职业资格（National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简称NVQ）是某些专门职业的学历资格认证证书，通常由贸易联合协会和职业机构甚至雇主制定标准。认定分为五个等级，从最低的一级到最高的五级，每级考核的重点都是专业实践能力。

NVQ与我国的国家职业资格认证相当。由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依法推行的国家级认证，是反映劳动者具备某种职业所需要的专门知识和技能的证明，与职业劳动密切相连，也反映特定职业的实际工作标准和规范。通过政府认定的考核鉴定机构，对从业者技能水平和从业资格进行评价和认证。我国国家职业资格证书现在也分五个等级，但最高等级是国家一级（高级技师），最近工艺美术系列也设定了正高级职称。

尽管目前我国也有职业技术教育和各种职业资格认证方式，然而，大部分国家职业资格认定、相关政府机构、商业机构、各类行业协会等组织的多种认证，与职高院校现有的教学目标和培养计划、学历认证分属于不同的系列。学校在课程设置、教学方法和考核评估方面与行业实际脱离严重，考试和认证途径分离，通常要获得职业资格认定的考试，反而独立于职高学校的正规教育课程考核之外，学生需要占用大量业余时间或经由校外途径和资源获得证书，甚至重复参加各种认证考试，证书认证的分离在某种程度上浪费了职高院校资源，弱化了教育效果以及证书的含金量与可信度。

2.针对教育者：职业发展与继续教育并举

手工艺教育者是否可以在教学和科研工作之外抽出时间主动提升能力？教师如何成为教学专家又是手工艺专家？在英国，手工艺教师在获得资格认证之后，各阶段专业能力的考核并不强调发表学术论文为导向的评价，而是鼓励教育者在专业探索、自身综合素质和学生成就方面投入更多精力。

我国在2012年颁布的《国务院关于加强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国发[2012]41号）文件的“建立教师学习培训制度”条目中，对教师再教育和提升已作重要指示，然而，考虑到地方和专业的实际情况，手工艺教育领域师资的职业发展和再教育多年来并未得到有效的贯彻。对于教育者而言，一方面需要在长期的教育经历中拓展教育技能，还要不断与时俱进地提升专业水平。英国NSEAD各种职业发展项目，艺术设计和手工艺行业企业的实践培训项目，像《艺术教师计划（ATS）》都鼓励教师在岗期间参与可持续的专业教师发展计划。

英国的继续教育早就享有盛誉，在1975年，英格兰的培训组织就超过20个。如今，英国大部分高校都承担着地区专业人才训练的职责，除了师范教育类学校、大学的教育学院系、技术教育学校有多样选择的职业性课程和非职业课程外，艺术训练中心也是培养这方面师资的主要组织。通常想要获得专业的任教资格，至少得在艺术训练中心进行为期1年的专业训练。

授课的专业老师自身需要更新知识和技能，机会和平台来自体制内外。为专业教育者提供某些额外支持力，通过地方本土的众多学校之间或通过学术链分享专业知识和经验，或通过行业伙伴关系来拓展机会。当然，这些方式的有效性取决于特定地区有益助力的合作伙伴以及学校建立联系的能力。比如英格兰位于乡村的学校在某些支持力上就会处于劣势。

英国国内互联网教育资源的优势使相关培训课程和专业资源能惠及不同地区教师的进修研究和经验交流。手工艺、艺术设计方面的职前教师培训（Initial Teacher Training，简称ITT）计划和资源——《培训师包和计划（TrainersPack and Programme）》给小学、中学教育阶段讲授手工艺和艺术设计教师提供了理论研究和实战演练、提升自身素质的机会。ITT的《培训师包和计划》为专业教师培训师开放了丰富的互联网资源，主要资源来自NSEAD和学校培训与发展机构（Training and Development Agency forSchools ，简称TDA）。这些资源由一群有代表性的、颇具教育经验和研究兴趣的艺术设计教育工作者，在NSEAD和TDA的支持下开发而成。内容既针对刚接触艺术设计（含手工艺）的职前教师培训（ITT）人员，也兼顾其他受训者需求。

英国小学教育和初级教育阶段的职前手工艺教师培训指导思想和重点有所区别。小学教育的艺术、工艺和设计活动重在发展教师对课程的哲学理解。他们能够更深地了解关键概念、内容和过程、组织和管理、资源支持、跨学科交叉课程之间的联系、新媒体以及有关评估等，以指导自己的教学计划。受训教师可以通过培训所设置的阅读、参考资料、具体研究、活动来获得所需知识，或反思已有的教学经历、授课过程中的理论和实践活动所得。比如教师必须在不同年龄层次和能力程度的教与学中从哲学层面清楚认识到：看和看到、体验和活动、想象力和原创性、幻想和想象力、思考和评价的真正区别与联系。而且，首先拓展教师自己的能力，特别是有说服力的实践经验、开放的胸怀、意志力、自信心、创新力、解决问题的能力、交流能力等。其次，教师需要在学生相应的能力方面产生敏锐的观察力并给予及时的反馈和正确指导。中学教育阶段手工艺和相关艺术与设计课程中，教师需要对从业者的“优秀”标准有清晰准确的评价引导，以身示范可靠的专业知识和职业自信。对于从事、即将从事或对工艺、艺术设计教育感兴趣的研究者，还能参与职前教师培训的相关学习资源建设和项目研究工作。作为一种扩展知识的系统、改进实践和理论联系实际的探究形式，1-3年期的ITT培训和研究模式，在我国目前的职前培训中显得十分欠缺。

此外，还有许多值得借鉴的具体做法，比如：提供给教师在手工艺行业企业参与活动的体验机会，将此作为新进教师培训和持续专业发展能力培训与评估的重要组成部分；政府为大型企业、小微企业的人员提供机会参加学校组织的继续教育培训；通过将集聚的地方产业资源和成功的创新工作室、自由学校及大学的技术学院等学术网络，增强合作互补联系，鼓励工艺企业加入学校教育的行业顾问网络，更好地使行业资源服务于教育事业。

四、综合策略：正名+权信

1.从修订产业与职业目类着手——正名

工匠（craftsperson）作为长久以来界定手艺人身份属性的名词，在英国社会发展现实中，逐渐被更加常见和抽象的身份名词“设计师（designer）”“艺术家（artist）”或“制造者（maker）”取代。但在行业高度细化的今天，身份名词又变得与职业称谓“名不符实”，换句话说，在业余和专业的手工艺活动中游走的艺术家、制造者、设计师，同时也可能被细称为道具师、场效师、教师，他们不单在创意行业里创造价值。

手工艺在新兴创意产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英国是最先在产业分类中提出创意产业的国家之一。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手工艺已经从博物馆或画廊商店的配角转向展览等智识空间，更在产业部类中逐步渗透。英国手工艺通达其他领域，比如工程、医疗、设计、建筑、时尚、制造业、影视、旅游业等，正以新兴行业和交叉学科实践发展为基础而获得新的行业角色和职业定位。从经济的视角, 英国手工艺人是一群被社会定位及自我定位在创意产业中的“艺术家”或“制造者”，作为创意产业中的中小型企业或工作室的一部分从业者，英国文创产业交易额有42%都来自这些“艺术家”或“制造者”。其中，超过72%的这类企业都在发展国际业务交往，有将近20%的企业（特别是陶瓷、珠宝和纺织品）都有出口业务①资料来源：http://www.craftscouncil.org.uk.。

手工艺还是节约型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力量。因为工艺经历时代变迁，总是能够积极地在与文化和经济力量的关系中不断重新定位自身，适应并建构新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得以存在和发展。在地方和全球经济紧缩、对环境问题认识提升的今天，手工艺凭借其早已形成的“做和修补”的特征，充分展现出通过人的智慧可以在当下和未来对人造物的再循环、再改造，以提升其生命周期和价值意义。

手工艺职业是否值得保护，实质上就是在追问所处时代手工艺的价值意义，这包括：在知识、学习和经济过程的价值，还有社会、宗教和文化背景下的价值。各种手工艺不是简单的造物，而是与其所处的和正在建构的社会结构、多维价值、历史和身份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保护，那么保护的最佳策略是什么？作为一种干预手段，保护又会产生哪些影响？保护和发展都要通过赋予专业和职业存在的必要性来履行实施。比如建筑、测量、工程、城市规划和景观设计众多专业领域，工艺从业者多与传统的木材、茅草、砖、玻璃和石材打交道，他们结合技术、材料等专业知识和创造性的思想和表达，协同设计师提供最终的住房、公共建筑、设施和空间方案和理念。如果仅仅关注最终结果呈现的光鲜的设计价值而不强调、宣传过程中各个工艺职业的重要性提升他们的地位，就会在职业选择上误导未来的从业者，甚至影响职业自信。

因此，英国在“先挖坑再种萝卜”因势利导的逻辑下，通过改革原有局限的职业框架，修订新时期的产业和职业目类，予以正名，为手工艺、艺术和设计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英国政府和行业机构通过调查研究发现，创意产业数据统计其实存在较大误差，并不能从根本上反映手工艺、艺术和设计行业与职业的真实情况②前文提到的《衡量手工艺经济：明确衡量手工艺的报告》。。一些职业分类是否创意属性，缺乏厘清，例如原有的创意产业中非创意型岗位，像财务和管理；非创意产业中的创意型岗位，比如教师；以及未纳入统计目录的家庭或作坊手工艺创收；甚至看似不相干的食品、修理行业自己的设计师和工艺师等。创意行业中并非都是创意职业者，非创意行业也有公众不熟悉的创意或手工艺职位。国家层面应对新的职业供需、行业局面做出新的改革，将重点放在职业和行业目类的细化、职业名称的变化，以及新兴产业内的职业设置说明。例如在新兴创意产业和产品中，特别是电影产业、游戏产业、虚拟现实技术产业中强调说明有道具、布景、装置、角色设计等方面的手工艺职位。这些原本边缘或交叉性的专业，已经促使新的职业名称和人力资源需求形成。

此外，英国政府近年还积极为公众创造社区教育和体验岗位。一些相应的社区岗位变得愈加需要手工艺、艺术和设计方面的人力资源，当然，这种人才需求主要缘于社区文化快速发展、社会化教育普及和继续教育的现实。在英国，公益与盈利的社会化教育形式十分普遍。学校作为手工艺学习基地也需履行英国公共教育服务的职责。因为具备师资优势和良好的教学条件，常设短期公益或盈利课程，通常在学校假期进行，在校学生和社会人士均可申请选修。另外，通过相关的社会组织机构（如CC、AC）、博物馆（公立/私立）、植物动物园、图书馆、社区艺术实训中心/文化中心、企业文化体验中心、工作室、教堂及宗教福利性机构，甚至一些名胜、使馆（设计周/艺术节/会期间专设的活动场所）等全方位地整合利用资源，不仅增加了社区公众体验手工艺和受教育的机会，还创造出更多手工艺教育和文化传承的就业岗位，同时，增强了社会企业和社区教育的联系。在丰富的社会化教育过程中，间接地刺激人们精神生活、文娱行业的活力，培育了潜在的消费市场，使人力资源的供需关系在社会教育关系中形成良性调节机制。

2.从完善现代学徒制度着手——权信

中世纪欧洲的学徒制规定必须经过严格的学徒训练才能为社会培养出合格的手工业者。当时的受训内容除了本行的技艺传授外，还包括读、写、算、道德品质和宗教教育在内的广泛教育③理查德·桑内特在其著作《匠人（Craftsman）》中也有所论述。。师父在生产现场传授给徒弟的技艺，是师父多年摸索积累的具身知识，有明显的个性、经验性。手工艺职业的行会教育制度，包括职业技能、职业知识和职业道德教育三个方面。一般行会只准师父一次带一个徒弟，师父在生产现场传授手艺，学徒人数不能太多，只限于小范围地教与学，徒弟通过观察、模仿师父一招一式的手艺，最后成为独立的手工业者。徒弟在学徒期间住在师父家，除衣食费用外有一定数额的工资。徒弟在固定师父的指导下，学习 7-9 年可转为工匠。可继续受师父考核聘用，师父对他仍肩负言传身教的教育责任。

16世纪中叶，英国的《工匠徒弟法》明确了手工艺行会体制内学徒制的职业教育目标：学徒要学到现实中所需的、能改善生活的基本工艺知识和技能。但是19世纪初《工匠徒弟法》的废除，在资本主义手工业规模化的趋势下，近代工业革命引发制度与效率的革新，也迫使传统学徒制一度式微。然而，到了20世纪，很快地在传统学徒制基础上形成一种新型的契约制度，即现代学徒制。它是一种由雇主资助（employer-sponsored）的培训形式，其中包括部分时间制的学校职业教育和由雇主提供的部分时间制的培训与工作体验。变革的学徒制成为英国现代化职业教育的主要途径。

实际上，学校职业教育和企业学徒制并不矛盾，它的完善取决于产业和社会的发展程度。把现代学徒制纳入到国家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在职或脱产进修学习，以及与国家职业资格证书认证挂钩，是英国手工艺教育学徒制目前常见的形式。它能发挥现代学校教育、行业（企业）和社会教育的综合优势，本质上为职业发展而服务。它继承了手工艺口传身授、因材施教、身体记忆、实践感知等传统学徒制教育的特点，介于学习与实习之间，在实践中训练专业能力、创新意识和解决问题能力，增强受教育者除专业能力之外的较为全面的综合能力、可迁移能力，促进潜在的从业者较早形成职业伦理意识和素养。

1993 年，英国政府提出“现代学徒计划”；1994年，14 个行业进行“现代学徒”计划试运行；1995年，“计划”普及推广到 54 个行业，现代学徒制从此在英国全面正式地实施。“计划”一开始的受训认证对象是刚结束义务教育又不准备升学的16岁中学毕业生，后来为了让更多的青年有接受学徒培训的机会，政府一再放宽年龄限制，开始纳入18岁以上的青年。2000 年以后，英国政府将现代学徒制纳入国家职业培训体系，完善了学徒制在当代职业教育体系中的发展。新的制度中，不但有手工艺行业的职前培训，还有针对准备进入学徒制学习者的生活技能和职业训练，很大程度上鼓励了受教育者参与进修教育，而且与高等教育相衔接的课程设置，也为未就业者和从业者提供了继续接受高等教育和职业发展的可能性。正如《手工艺和制造业的教育宣言》所提及的，由院校教师和行业聘任导师合作开展工作室项目，行业导师队伍由行业经验的设计师、艺术家、大师、传承人、工匠、技工组成，同时从业者的回炉教育与更新的资质认证还加强着学校和行业企业的联系，给予切实、可靠、有效的就业发展指导，完善中学、学徒期和继续教育、高等教育的系统体系。具体的做法还有，将工艺企业引入教育领域，促进每一教育阶段有企业课程教育，设置灵活的学徒期课程，提供产品、材料、交易、管理、财务等多样化知识的行业体验；为企业和教育者合作共事创造更多的机会，通过制造企业的学徒教育课程使之发展形成合理价值导向的事业心、协作交流、解决问题、创新和适应性等全面的就业技能，这些也是企业雇主所需要和看重的能力。

英国政府和行业组织还设立了雇佣学徒补助金（Apprenticeship Grant for Employers，简称AGE）资助手工艺学徒完善学业或项目；通过《手工艺学徒开拓者（Craft Apprenticeship Trailblazer）指导方案》改善资源破冰关系，促使商业企业群体和院校合作，并创造商业集聚效应，提供公平公开的学徒机会；鼓励就业者签约《公平准入条例》，并通过参与国际技能竞赛来展示英国优秀的手工艺水准；强调在学校评估手工艺职业发展路线时，学徒期的学习指导与学术路线的教育指导同等重要。可以说新的现代学徒制，构建了国家教育体系和行业市场的桥梁，它也是手工艺学习者在全日制教育以外获得国家职业资格权信认证的重要制度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