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 新奶业 新生活——北京奶业70年发展报告

常 毅

（北京市奶业协会，北京 110102）

1 北京奶业的历史成就

新中国成立以来，北京奶业历经70年发展，可分为三个阶段。

1.1 第一阶段（1949-1977年），北京奶业“累土聚沙”的拓荒奋斗阶段

1949年，北京市仅有1100头奶牛，品种差、多病、产奶低，零星分散在城区，牛奶总产量仅200万公斤，年人均不足1斤奶；随着妇女解放走上工作岗位婴幼儿对牛奶需求增加，北京人口持续大幅度增长和1959～1961年发生的全国性自然灾害，牛奶供应持续短缺：只能保证病人和婴幼儿的凭证饮奶，可供消费乳制品也仅有代乳粉、乳粉、炼乳、酸奶、消毒牛奶和麦乳精等。在这期间，北京一些群众写信给毛主席反映“喝奶难”问题，毛主席批示说：“要使我国人民健康，娃娃们长高一寸，只吃大米和苞谷是不行的，就要多喝牛奶，我国要大力发展奶牛。”

新中国成立初期，北京市把奶业列入国民经济发展计划，为了北京城区建设以及对私有企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将奶牛迁移集中到郊区饲养、净化牛群，建立和发展国营农场养牛；1956年3月将国营农场东单奶站和东郊畜牧场德胜门奶站合并成立了国营北京市牛奶站，这也是新中国第一个省级奶站，之后又陆续将分散在各区的供奶点整合成了10个分站，通过奶站的合并，理顺了牛奶收购、加工和配送环节，方便了市民喝奶。

随着奶牛专业养殖和国营牛场的建立，北京奶业人意识到“奶业的发展要从培育奶牛良种开始”，1961年，北京市国营农场管理局成立了中国最早的奶牛育种组织“北京市国营农场奶牛育种小组”，开始了奶牛品种改良工作，随后北京种公牛冷冻精液试验取得成功，极大地提高了北京奶牛改良的速度和效率，并为中国第一个种公牛站——北京市种公牛站的成立打下了良好基础；1962年，在国务院、国家农垦局和市政府3000万元资金的支持下，北京先后建起40个规模化奶牛场，到1963年底，奶牛总数达到2.13万头，产奶量3.11万吨，使得北京市“喝奶难”的问题得到相对缓解。期间，乳品加工也陆续淘汰了蒸锅式巴氏杀菌和“平锅法”的干燥浓缩等落后技术，逐步实现了乳品加工机械化，兴建了鲜奶、奶粉、奶油和炼乳加工厂，1968年北京市牛奶站更名为北京市牛奶公司，北京乳品加工开始走上工业化发展道路。

从1949年到1977年，北京奶业几乎是在“一穷二白”基础上发展起来，在这物资极度匮乏和技术落后的年代里，在这条立志满足市民喝奶需求的道路上，北京奶业前辈们无私奉献，敢于担当，用辛勤和汗水艰苦奋斗，逐步形成了北京奶业一体化规模化发展的雏形，完美呈现了北京奶业“从无到有”的历史转变。

1.2 第二阶段（1978-2007年）北京奶业“改革开放”的发展壮大阶段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吹响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号角，北京奶业发展进入黄金期。随着返京返城人员剧增与人口生育高峰期的叠加，牛奶供应短缺加剧，不得不采用红白蓝三种奶票限量供应。依据“国有、集体、个体一起上”的方针，北京市提出“多养牛，养好牛”的要求，实行以奶换料、饲料补贴、银行低息贷款和上调牛奶收购价等奶牛扶持政策，国营牛场采取“见母就留，先留后选”的增牛措施；在“北京黑白花”奶牛品种基础上培育的“中国荷斯坦牛”1992年获得农业部批准；北京先后建成东直门乳品厂、双桥乳品厂、右安门乳品厂、华冠乳品厂以及从芬兰引进干酪生产线，成立了北京市乳品研究所，基本实现了北京乳品加工生产的规模化和专业化，从根本上解决了牛奶加工能力不足和乳品品种单一的问题；1982年，北京开始实施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的奶业援助项目；1984年北京取消了牛奶凭票证供应，至此困扰了北京市民长达三十年的“吃奶难”问题一去不复返。截至1991年，奶牛存栏达6.61万头，牛奶产量24.56万吨，年人均消费量增加到23公斤，分别比改革开放前增长了3到4倍。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北京奶业在经历了因牛奶价格“双轨制”以及饲料与牛奶“价格倒挂”带来的短暂不利影响后，于1999～2004年再次出现了“井喷”式发展： 牛奶产量和牛存栏数年均增幅分别达到24%和23%。这一阶段呈现出奶业多元化和市场化的特征，从政策看，国家明确了奶业是关系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农民增收的重要产业之一，实行“大力扶持、促进发展”的产业政策；从市场看，北京乳品市场放开，外地乳企纷纷进京，连同北京三元一起拉动了北京奶业的快速发展；从产业看，北京个体奶牛养殖数量成倍增长，国营农场“重组聚大”：组建了北京奶牛中心、三元绿荷养殖中心，实现了育种专业化和养殖规模化，构建了育种、养殖、加工的现代奶业产业链。

2004年后，北京奶牛养殖业受成本上涨、房地产行业兴起等因素的影响，呈现规模下降和单产提高的特点，北京奶业仍处于较高的发展阶段。

整体上看，这一阶段北京奶业得到了全面的快速发展，2007年奶牛存栏16.39万头，牛奶总产量62.24万吨，年人均消费量40公斤，乳品消费市场实现了卖方市场向买方市场的转变，改革开放为北京奶业“从有到足”的转变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1.3 第三阶段（2008年至今）北京奶业“攻坚克难”的品质提升阶段

2008年的“三聚氰胺”事件后，党和国家领导人高度关注食品安全，多次对奶业的健康发展做出了重要指示，从国务院到各级监管部门相继出台了《奶业整顿和振兴规划纲要》《生鲜乳生产收购管理办法》、《乳制品工业产业政策》《食品安全法》《食品安全国家标准》等十几项政策法规。中国奶业开始从数量增长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北京奶业更是如此：北京的散奶收购站和奶牛养殖小区加速退出，奶牛养殖实现了标准化集约化规模化；北京乳品企业由重销量向重奶源转变，质量管理由检验检测向过程控制再到风险预防转变；2010年乳品加工企业生产许可证制度和2017年婴幼儿配方乳粉注册的实施，再次地提升中国乳品加工的硬件和软件水平。北京奶业呈现出品质持续提升、消费持续增长、城乡差距缩小、进口需求扩大、市场竞争加剧的态势。

2014年，党中央提出了京津冀协同发展重大战略，明确了首都“四个中心”的功能定位，北京奶业主动作为、落实坚决，投资40亿元，先后在河北等地建立了多家牧场，疏解转移了6.3万头奶牛，建立了河北三元工业园，开启了“养殖、加工在河北，研发、市场在北京”的新局面；疏解后的北京奶业出现了国内首家A2牛奶专属牧场，出现了休闲观光牧场，出现了以输出奶牛养殖技术和管理服务为主的新业态。北京奶业通过“资源协同、生态协同、科技协同、服务协同、组织协同”，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在疏解中发展、在协同中创新”的新阶段，实现了北京奶业“从足到好”的新突破。

北京奶业历经70年，取得了辉煌的历史成就，在奶牛育种上，实现了从传统育种到基因组选择，从整体选育到功能基因组精准发掘、从简单记录到信息化技术；在奶牛养殖上，实现了从精粗分开一日三餐到全混合日粮自由采食、从手工挤奶冰水冷却到机器挤奶预冷直冷、从纸质记录经验管理到信息系统现代管理；在乳品加工方面，实现了从大锅蒸煮到全自动标准化、从检验检测到在线监控、从微生物平板划线到全基因图谱测序、从营养成分化学滴定检验到功效成分临床队列验证、从乳品种类数量极度短缺到呵护全生命周期健康的配方乳品、从在意乳品安全到关注乳品健康；北京奶业全面升级，实现了“从无到有”“从有到足”“从足到好”的重大转变。

2 北京奶业的宝贵经验

“善于继承才能更好创新，不忘本来才能开辟未来。”北京奶业只有顺应历史潮流，积极应变，主动求新，才能与新生活接轨，与新时代同行。北京奶业70年所积累的宝贵经验对新时代实现北京奶业振兴和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有着极为重要的指导意义，必须长期坚持，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

70年来，我们始终坚持党的领导。70年实践证明，正是因为北京奶业始终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我们才能扭转“吃奶难”的供应紧张局面，才能驶入改革开放奶业发展的快车道，才能迈进奶业转型升级的新征程；才能成功应对重大风险挑战；才能有力应变局，平风波，防疫情，化危机；才能向正确航向破浪前行。

70年来，我们始终坚持改革开放。70年实践启示我们：开放带来进步，封闭必然落后。北京奶业始终以其宽广的胸怀和开放的心态吸引、融合着世界各地奶业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理念，全国全球各大奶业品牌在北京的舞台上“百花齐放”。

70年来，我们始终坚持创新驱动发展。北京奶业始终坚持“自力更生、自主创新”。在奶牛育种方面，北京奶业建立了全国最大的奶牛基因库，成立了国家级奶牛胚胎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自主创建了世界一流水平的奶牛良种繁育体系。在奶牛养殖方面，自主创建了国内首个EDTM 现代奶牛饲养管理体系。在乳品加工方面，北京奶业生产出第一块“北京干酪”、第一款经临床验证的国产婴幼儿配方奶粉、第一盒A2β-酪蛋白纯牛奶、第一瓶调节肠道菌群的166酸奶；首创膜过滤除菌工艺和原奶检测的“指纹图谱”，发布了迄今为止国内最完善的“中国母乳成分数据库”。科技创新是北京奶业快速发展的第一推动力，北京奶业对中国奶业科技创新起到了引领示范作用。

70年来，我们始终坚持国有企业主体地位。北京农垦就是现在的首农食品集团，作为北京奶业的主体，从成立的第一天起，一直以满足北京市民的消费需求和发展北京奶业为己任，在计划体制下、市场环境中和现在的新时代，始终不忘初心，发挥着国有企业的主体作用，坚持奶业产业一体化发展方向，满足消费者对奶制品的健康需求。70年北京奶业发展实践证明，国营农场始终勇立潮头，是生产主力军、科技引领者、开放先行者、改革实践者、创新开拓者，是北京奶业的推进器、压舱石。

70年来，我们始终坚持传承北京奶业精神。回顾历史，北京奶业人始终保持一种精神——不畏困难、顽强拼搏的奋斗精神；胸怀事业、无私付出的奉献精神；忠国诚民、勇毅笃行的担当精神；开拓进取、追求卓越的创新精神。他们中有的是在北京政府机构政策引导者，有的是企业经营的决策者，有的是高校理论和实践的开拓者，有的是科研院所钻研者，更有的是奶牛养殖、加工企业一线的实施者和将一杯杯有“温度”的新鲜牛奶送至千家万户的传递者。他们中有外国友人阳早、寒春夫妇，开启国内第一个实现挤奶厅挤奶的散栏饲养模式；有全国劳模张晓霞和丛慧敏，以她们为代表的几代人投身祖国奶牛育种事业，使我国奶牛群体遗传素质和生产水平与世界先进比肩；有一代代养牛人常年工作在牛棚，牺牲了休假、探亲，甚至谈恋爱的时间，就为了保证养出健康牛，产出优质奶；有品质检验员白素琴和张双，两代人坚守乳品质检岗位，担当起乳品质量检测的重任，保证了舌尖上的安全；有一代代送奶工用这同一身份、同一称谓风雨兼程了无数个日夜，冷雨、冰雪、地震、洪水都没能阻挡住他们送奶到户的脚步；还有商店售货员、物资采购员、产品推销员等等，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默默奉献，一干就是十几年、几十年，把青春乃至整个身心都献给了奶业事业。他们用亲身经历传递着“奋斗、奉献、担当、创新”的北京奶业精神，以智慧和勤劳，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奶业辉煌，实现了一步又一步的跨越，始终为满足消费者更高的需求，为打造北京奶业辉煌的明天而不懈努力着。

3 北京奶业的未来愿景

新时代造就新奶业，新奶业引领新生活。我们正处于一个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经济新常态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将引领消费结构的升级，经济转型将释放巨大的内需潜力；京津冀协同发展、非首都功能疏解这些大局大势，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历史机遇和发展平台；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与现代通信技术的有机结合昭示着万物互联时代的到来，资源配置方向、产业形态与产业组织方式将面临着重塑；现代生命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消费者的生态需求和个性需求日益增长等等……新时代浪潮中的北京奶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战略机遇期，聚焦时代，我们从三个维度描绘了北京奶业的未来愿景：

3.1 纵向一体与横向联通相协同的跨界融合型奶业

奶业的市场竞争可划分为“单体的竞争，产业链的竞争、跨界的竞争”三个阶段。当前，奶业正处于产业链一体化的竞争阶段，未来将进入资源协同配置整合阶段，跨界融合型奶业是这一阶段塑造奶业新业态的必然之路。纵向来讲，就是要推进产业链融合，推动产业链上中下游之间的互动、协同、配合，提升产业链整体效能和效率，实现产业链各环节有机整合和集成，形成产业链一体化优化配置。横向来说，就是要推进奶业与生物技术、健康医疗、工程机械、信息技术、产业金融等各领域的交互融合，充分拓展、开发多种功能和多重价值，整合资源，共建共享，塑造跨界融合型奶业，引领新一轮产业模式变革。纵向一体、横向联通、跨界融合，“极致、共赢”的奶业新篇章就此开启。

3.2 首都疏解与生态立市所催生的绿色环保型奶业

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时代，绿色发展在国家发展战略中的地位切实凸显；随着非首都功能的疏解，北京构建“高精尖”产业结构的步伐加快；社会主要矛盾转化，消费者对优质安全食品的需求日益迫切，在政策和消费的双重导向下，绿色环保型奶业是大势所趋。新时代的北京奶业将是具有环保意识的奶业，有环保理念的奶业，有环保战略的奶业！一是环保合规管理水平将不断提升，以满足环境行政执法监管日益严格的要求、防范环境的法律风险。二是环境战略与经营目标的有机融合，未来，环境成本内部化是必由之路，企业必须进行环保投资，制定与自身相适应的环境战略，将股东、消费者、供应商、物流商等利益相关者纳入环境战略生态圈。三是构建绿色发展增值链，培育具有区域特色和国际竞争力的奶业品牌。新时代消费者健康意识增强，实施绿色品牌战略能更好地获得消费者的信任，同时也能提升应对国际绿色壁垒的能力。

3.3 万物互联与科技赋能为表里的智慧创新型奶业

一场由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所代表的产业生态变革正在孕育之中，展望万物互联的智能世界，未来北京奶业将依托数据资源，通过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对数据进行挖掘，更精准地满足需求。在育种环节，利用全基因组选择技术、配子工程技术等高科技手段，创新和挖掘一批具有国际水平的优质种质资源，助力北京打造“种业之都”； 在研发环节，未来国家母婴数据中心将发挥重要作用，母婴乳品核心营养成分将不断优化，婴幼儿可以喝到更接近母乳的牛奶；在生产环节，满足动物福利的天然牧场，满足专属需求的有机牧场、A2牧场，满足深层次心理需求的个性化牧场，满足不同群体的休闲牧场、观光牧场……在科技的引领下，所想即所见，所需即所得，牧场和工厂将逐步实现智能化、信息化、生产一体化及社会化，小而美的柔性化牧场将占领未来奶业的高地；在终端环节，未来乳品企业将通过大数据分析消费者的健康需求、功能需求、服务需求，进行个性化的供需配对，每一杯牛奶在生产之初就已经物有其主；互联网+、体验消费、无人机配送等新型乳制品营销模式的开拓，推动线上线下互动、与新零售模式的结合……这将带给消费者前所未有的服务和体验。

我们不妨畅想，承载着70年风雨洗礼的北京奶业在这样的一个黄金时代，将焕发怎样的生机，这一切将带给广大消费者一种怎样的生活方式！将至已至，未来已来，我们不难想象，祖国的下一代将享受着最新鲜、健康、安全的牛奶，每一滴可追溯，每一口都新鲜，每一次都是定制，每一个需求都被满足，融合创新、智能引领、绿色共享的新奶业将开启更有温度、更具品质的新生活！

70年，北京奶业艰苦创业，一路风雨兼程，流光溢彩；70年，北京奶业栉风沐雨，一路艰辛求索，春华秋实。站在新起点再出发，按照习近平总书记“让祖国下一代喝上好奶粉”的嘱托，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求，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宏伟蓝图，努力创造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历史的新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