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名老中医学术思想传承研究的现状及对策分析

周鹏飞，甄曙光，颜帅

(1.河南中医药大学，河南 郑州 450000；2.苏州市中医医院，江苏 苏州 215009)

中医学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医学文化，具有庞大的医史文献资料，对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传承是继承和发展中医的重要途径。近年来随着中医药的发展，建立名老中医数据库对大量中医药数据的研究分析总结，成为现阶段的首要任务。数据挖掘分析手段作为分析数据的主要手段，被逐步应用到中医药事业的传承中。随着“名老中医学术思想、传承方法研究”课题作为“十五”国家科技攻关计划重点项目“中医药疗效及安全性基本问题研究”中最大的课题的逐步推广，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传承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传承名老中医学术思想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中医学术思想体系较为庞大，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医疗学术思想的总结与凝练，是合并科学、哲学与文化的载体。自古以来，名中医的学术思想的传承就受历代学者的重视，但以往传承的方式主要来源于拜师传承，参阅古籍等手段。现阶段，科学技术的进步使得人们开始利用计算机、互联网、云处理器等技术从繁多厚重的书籍中寻求新的方式来传承名老中医学术思想[1]。因此，对于名老中医的学术传承应集中在遵循辨证论治的规律，不干扰名老中医临床诊疗思路和行为，以临床实践为基础，回顾性与前瞻性相结合的方式将名老中医的传承从原始传承方式过渡到电子信息时代的数据传承，初步形成名老中医学术思想传承的方法，为中医药人才的快速成长、临床研究平台建设奠定基础。

本文结合近年来国家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传承发展现状，分析总结名老中医学术思想传承的必要性,总结其不足，提出研究方式的设想，以冀为优化传承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方法指明方向。

1 传承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必要性

名老中医是在当代社会对中医药学术研究较为突出的一部分人群，是集成传统中医学和现代医学的杰出代表。他们结合中医药学的基本理论，兼收并蓄前人经验，应用于临床，解决疑难疾病问题，是中医学术特点的集中体现者；他们的临床经验是中医行业的宝贵财富。总结名老中医的临证经验、用药规律和学术思想是丰富现代中医理论体系、推动中医药学再度发展的重要途径；同时传承名老中医的学术思想，也是实现中医药创新的源泉和中医文化瑰宝薪火相传的客观要求[2]。

中医诊断疾病的方式主要包括望闻问切四诊合参，治疗上强调辨证施治，这种个体化的治疗方案虽然是中医诊病治病的优势所在，同时也使名老中医的学术思想传承起来较为困难。庞大的纸质文献资料，因人而异的诊疗方案，再加上派别师承的不公开化，使得名老中医的传承停滞不前。中医学又蕴含着大量的隐性知识，其中部分隐性知识具有一定的个体自主性，这种隐性知识往往是名老中医经验的高度凝练[3]，如何将这些信息完整保存并传承下来，成为现阶段中医发展亟待解决的首要问题。

此外，多数名老中医年事已高，有效地抢救性地保留他们的临床经验，并在名老中医本人的参与下加以整理研究[4]，将无形的经验变成可以供大家学习参考的学术思想，已经成为当务之急。

2 名老中医传承方式的现状及不足

现阶段，国家十分重视对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传承，相继出台了许多传承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相关政策[5]。继“十五”“十一五”以后，国家又推出“十二五”国家科技支撑计划“名老中医临床经验，学术思想传承研究”的项目，通过建立名老中医传承社会化服务平台及名老中医工作站，来实现新时代对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传承和研究。

由于技术的不成熟和研究方式的限制，目前对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传承尚无统一的规范化管理标准，仍处于较浅表的阶段，并且传承中过程也存在较多的问题，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2.1 继承研究模式方面的不足

文献整理和跟师学习是继承学习的主要方式，但是回顾性病例分析、文献整理、病案资料的汇总研究中临床资料的信息量相对较少，许多临床资料收集不完整；因此，对名老中医学术思想长期的甚至是贯穿整个医疗生涯的临证诊疗经验的总结，尚存在较多的问题和不足。名老中医学术思想资料的质量受限于资料整理研究者的科研素质、个人能力、学习悟性和跟师学习时间等诸多因素，往往导致关键信息的丢失，造成不完整的传承。

2.2 中医诊疗个体化特性研究的缺乏

目前临床研究方法大部分是以单病种为研究对象，以同质性人群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流行病学研究方法，对其他干扰因素的控制较少[6]。在名老中医经验的继承整理研究中，对名老中医医案的分析，难以满足中医辨证论治下个体化差异临床研究的需要。

2.3 方法和技术的缺陷

目前，在对患者个体化疗效评价方法中，研究资料的采集和数据转换的质量把控等方面均未获满意解决，对于信息采取尚缺乏统一的标准，因此得出来的数据难以推广。同时，由于信息存储、分析技术和方法的限制，使研究者无法有效利用现存的信息[7]。

2.4 数据系统及专业性语言表达存在缺陷

中医体系本身具有复杂的特征，数据的处理需要专业人员来完成，数据工程师在整理表达从医学领域人员那里获得的医疗专业数据时，倾向于数理化逻辑的表达，导致整理出的数据局限性太大；从中汇总出来的数据分析报告有很强的工艺色彩，置信度较低，因此，专业知识的转换成为另一大难题[8]。

结合以上，现行的研究方法在一定的历史阶段继承工作中发挥了作用，同时也取得了一定成果，但由于以上种种原因的限制，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传承仍存在较大的漏洞，需要进一步提高名老中医学术传承的水平。

3 名老中医学术思想传承的基本构想

对名老中医的传承，重在医案的保存，因此应健全名老中医传承的数据采集平台，按照名老中医传承数据采集的研究要求，开发并完善信息采集平台软件。同时还应对数据库进行规范化管理，对信息采集录入人员进行培训，对数据质量把控，对后期的数据加工整理等。因此，结合现阶段的传承方式，提出以下几点方案。

3.1 完善名老中医学术思想资料的保存

在收集和储存资料时，应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原汁原味地记录与保存名老中医的经验，使其成为可以借助现代科技方法整理研究的数据源泉和第一手资料。由于师承方式过度依赖其继承人的领悟能力及执行力，在传承学术思想中存在一定的风险，单一个体欠缺对大量临床数据的提取分析能力，较难理解和提炼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核心与精髓，因此需要原始资料来进行分析总结。将名老中医四诊所得的病患资料和中医证候演变与治疗、西医疾病诊断治疗方案与预后的关系进行分析，探讨疾病症状体征与诊断治疗结果的相关性等，揭示名医诊断的特点和规律。结合构建的名老中医数据库，对临床所应用的每一个中药方剂进行细致化的拆方分析，分别从经典中医药理和现代药理等方面入手，探讨药物的配伍与中医四诊和现代检测指标之间的相关性，从而总结分析名老中医辨证用药的规律和特点[9]。

3.2 完善名老中医信息的采集平台软件

名老中医信息的采集平台软件要根据名老中医临床数据采集的要求研发设计和完善。名老中医一般以门诊诊疗为主，所诊治病种较多，多以中医病名和症状来表达，故软件应从利于研究分析名老中医医案的角度来设计数据采集界面格式和条目等内容。此外，所开发的数据采集软件界面力求标准简便，能快速的完成数据录入，同时能配以相对应的电子设备来采集保存舌象、脉率等相关体征，作为研究名老中医诊病科学依据的佐证[10]。

3.3 对临床数据采集汇总人员进行培训

名老中医的学术思想的记录主要来源于其传承人，因此应制定名老中医经验继承采集研究项目培训手册，详细记录参与数据采集的人员的工作内容、方法、分工和责任等；同时对传承人员集中举办培训班，力求规范数据采集的每一个环节。

信息的采集、录入和汇总由继承人在统一的研究者手册的指导下实时临床采集病例资料；所录入信息力求准确全面、真实完整。在临床采集过程中，充分考虑到隐藏在简略诊疗过程中的名老中医经验。因此，在开始采集数据之前，信息采集者要充分理解本课题研究的意义和价值，在采集信息时以防遗漏，同时还要不断补充完善数据库，为今后的数据整理和挖掘做准备[11]。

3.4 保障临床数据质量、设立典型病例数据库

名老中医工作室应建立专家委员会、课题组二级质量保障监测机制，进一步规范监查程序，通过网络对工作进度及其质量考核进行公报，定期组织经验交流会，及时发现和纠正问题。

对于典型病案应由课题组按照典型病例的规范要求，与老中医一同选择符合要求的典型病例。对典型病例进行深入调查，获取更全面的信息，再由名老中医本人按照典型病例整理规范要求，对治疗中的学术思路、辨证方法、用药特点等进行点评，形成文字性资料；综合分析，形成完整的名老中医学术思想文献。同时，利用现代信息手段，将典型病例进行半结构化处理并录入所建立的数据库，形成可随时用多种方式查询的“典型病例数据库”。

4 名老中医学术思想传承的数据挖掘方式

由于名老中医医案信息的庞大，传统方式很难做到全面的数据分析，在超级计算机的辅助下，使得这种庞大的数据分析得以实现。数据挖掘技术能够从大量，不完全，随机的实际临床案例中提取隐含的、潜在的、具有综合性和高度概括性的信息[12]。现阶段，所采用的数据挖掘方式包括：关联规则分析，复杂系统熵聚类分析，决策树分析，因子分析，贝叶斯网络分析等多种方案[13]。通过数据挖掘手段分析用药规律，药效组成，药物配伍规则，核心处方等，分析病因病机，证型治法等方面的辨证规律；还可以将古代医家，近代医家，医学流派等角度研究，将单纯的辨证方药研究与医学学术流派和学术思想相结合，促进中医理论的丰富与完善，为更好的传承中医打下坚实的基础[14-17]。现将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数据挖掘分析方法及案例归纳如表1。

近年来，此类方法经部分学者的初步验证，从复杂的中医临证经验中发掘用药规律，提炼临证经验，挖掘核心方药，并由此提出对疾病诊治的新理念，新方法，目前在名老中医的传承上取得了初步成效[28]。

5 总结与展望

数据挖掘技术在中医核心研究中具有积极作用，但是数据挖掘的结果较为复杂，需要去粗存精，去伪存真，这样才能使得挖掘结果更为真实的反应祖国医学的精粹[29]。随着计算机及其相关技术的不断发展和普及，中医与计算机的结合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由于中医学科本身具有的系统性，复杂性，模糊性和整体性等特点，数据挖掘在中医药的发展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30-31]。将二者结合来传承名老中医学术思想是必然的趋势，在保留中医自身特点的基础上，多学科、多技术的协同发展，最大限度的将名老中医学术思想的精髓挖掘传承，是今后中医药发展的必然趋势。

在构建完整数据库的基础上，挖掘分析名老中医的学术思想，用来指导临床，使这些经验成为临床决策的重要参考，以冀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医“循证医学”体系。同时，临床医师还可以将应用名老中医经验的情况和自己的体会不断地补充进入数据库，形成以名老中医为主线的临床经验收集、总结、传承的系统方法；在保持中医药特色优势的同时结合数据库，用数据来展示研究成果，为中医药事业的发展、继承及创新提供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