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经济带研究热点及进展——基于CiteSpace的知识图谱分析

裴梦迪 方大春

(安徽工业大学 商学院，安徽 马鞍山 243032)

“长江经济带”一词来源于20世纪80年代陆大道提出的“长江沿岸产业带”。 2014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将“建设长江经济带”列入施政规划，长江经济带建设成为国家战略。近年来，国内学者围绕“长江经济带”进行了大量的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一是对长江经济带空间结构特征研究(方大春等[1]，2015；吴传清等[2]，2015)；二是对长江经济带的产业结构研究(黄庆华等[3]，2014；徐长乐等[4]，2015)；三是评价长江经济带内城市发展水平(卢丽文等[5]，2016；张荣天等[6]，2015)。另外，还有极少数学者对长江经济带研究进行文献梳理。王丰龙、曾刚[7](2017)基于1993～2005年CNKI 核心期刊和 CSSCI 期刊数据库，阮氏如月、周成[8](2017)基于1988～2016年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以“长江经济带”为关键词进行检索，两者都采取阅读归纳的方法系统梳理了长江经济带研究的现状、重点和存在的问题。文献阅读梳理往往不能全面地掌握研究动态，以及研究热点之间变化趋势。为了以量化、可视化、网络化和动态化的方式，厘清“长江经济带”这一领域的相关研究现状和脉络，笔者从文献计量视角对长江经济带研究相关文献进行了梳理。

一、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笔者采用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研究中的文献计量法，引入知识图谱分析，借助于CiteSpace(引文空间)信息可视化软件。由于是通过可视化的手段来呈现科学知识的结构、规律和分布情况，因此也将通过此类方法分析得到的可视化图形称为“科学知识图谱”。CiteSpace是由美国德雷塞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的陈超美教授开发的一款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国内最早应用于国际竞争情报研究的知识图谱[9](吴山，2011)，现也广泛应用于经济学领域的研究热点与前沿探讨[10～12]。

(二)数据来源

长江经济带战略实施前后，对长江经济带研究重点发生了较大变化。为了全面梳理长江经济带战略实施后学者研究热点及进展，文献选择年度为2014～2018年，期刊来源类别选择为CSSCI。在中国知网(CNKI)中以“长江经济带”为篇名进行检索，剔除其中的消息、会议通知和征文启事等非研究性文件，最终获得391篇公开发表的研究性文章。以这些文献所输出的相关信息，如作者单位、关键词、发表时间等作为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的数据来源，绘制相关知识图谱并对图谱进行分析。

二、知识图谱分析

(一)长江经济带研究整体趋势分析

通过文献检索，2014～2018年(截止到5月)期间，篇名为“长江经济带”的有效文章共391篇。考虑到收集数据时2018年数据不全，因此趋势仅仅观察2014～2017年，4年内发文数量从20篇增加到159篇，整体呈现增长态势。其结果见图1。

注:因发文数量不断增加,故所有基础统计数据截止到2018年5月8日。图1 2014～2018年间“长江经济带”发文量变化趋势图

(二)长江经济带研究热点分析

1.高被引文献分析

利用中国知网被引次数排名进行文献检索，得到2014～2018年期间关于“长江经济带”的研究高被引文献。笔者按照被引次数选取排名前20的文献，如下表1。

表1 2014～2018年“长江经济带”研究高被引文献

注：资料来源于中国知网文献检索。

其中，文章被引次数排名前三的作者分别为黄庆华、周成和方大春。

为更直观看出高被引文献分布情况，分别从期刊来源、发文机构、基金和年度等方面绘制分布图示，见下图2。

图2 高被引文献分布情况

从来源分布图2(a)可以看出，排名前20的高被引文献中有4篇来源于《经济地理》(2017版复合影响因子为3.829)。从机构分布图2(b)可以看出，高被引文献来自于国内知名大学和各科学院、研究所等机构，说明研究实力较高单位更加关注长江经济带发展。从基金分布图2(c)来看，由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支持的高被引文献共占73.9%，体现长江经济带研究是国家基金重要资助方向之一。此外，高被引文献多发表于2014年和2015年，是“长江经济带战略”实施第一年。

2.频关键词分析

高频关键词的分析是理论研究中的关注焦点，可以得出一个问题的研究前沿和热点。借助CiteSpace软件对所选391篇文献进行关键词分析，将聚类点设为“keyword”，阈值设为top50。使用对数似然率算法提取聚类标签，由于单从聚类名称很难得到关键词所包含的具体信息，因此需结合子聚类更深入分析各聚类名称所包含的具体内容，见表2，轮廓值大小反映轮廓内部节点的紧密和分离程度。

表2 “长江经济带”研究关键词聚类

注：由于篇幅限制，子聚类只选取了排名靠前的关键词名。

基于聚类信息，结合相关文献，将长江经济带研究热点主题分为以下几方面。第一，长江经济带战略研究：主要包括聚类3和聚类6。长江经济带肩负着国内改革的任务，一带一路则肩负着对外开放的使命，长江经济带战略要服务、助推一带一路战略。新常态下，长江经济带和一带一路重大战略要求各经济区互联互通，广泛开展合作，构建跨经济区产业链，推动区域协调发展(王娟娟[13]，2015)。通过长江经济带联通丝绸之路，实现我国资源、产能有效配置与合理布局(杨继瑞等[14]，2017)。提出从动力、协调、分配和补偿等方面努力完善长江经济带经济合作机制(郝寿义等[15]，2015)。第二，长江经济带空间特征研究。主要包括聚类0和聚类5。借助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和冷热点分析对长江经济带区域发展差异进行时空分布格局研究(王维等[16]，2017)。或者分析长江经济带生态效率时空格局演化及影响因素(李强等[17]，2018)。第三，长江经济带城市发展水平研究。主要包括聚类1、聚类2和聚类4。推进新型城镇化是长江经济带发展的重要任务之一，《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纲要》围绕提高城镇化质量，提出了对城镇化建设的一系列要求，因此相关主题成为学界研究热点。构建城镇化协调度和差异性测度模型考察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关系(崔凯等[18]，2016)，或者建立城镇化和金融集聚耦合度评价模型，计算耦合协同度，分析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郑建锋等[19]，2017)。通过熵值法构建空间数据库，对长江经济带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及其时空演变进行实证研究(彭迪云等[20]，2016)。重构评价指标体系，分析长江经济带新型城镇化的时空分异特征和驱动机制(徐维祥等[21]，2017)。考虑生态环境，建构耦合协调度指标体系，对长江经济带综合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分析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时空演化特征(周成等[22]，2016；时朋飞等[23]，2018；熊元斌等[24]，2017)。

为更好厘清学界对长江经济带问题的研究进程，采用关键词时区知识图谱，对样本文献进行热点演进分析。2014～2018年期间，主要关键词有长江经济带、影响因素、经济增长、城镇化、绿色发展、协同发展、时空格局等。通过样本期间内每一年的高频关键词，见表3，考察研究主题变化。因2018年数据不完整，故只对2014～2017年的相关文献进行探讨。结合关键词频及聚类情况，除“长江经济带”之外，“经济增长”和“影响因素”始终处于高频关键词前列，“城市群”是前两年的研究热点，“绿色发展”成为后两年的研究热点。此外，“协调发展”和“协同创新”也逐渐成为研究的高频关键词。自十八大提出五大发展理念以来，绿色、创新则成为理论界的热词，又与国家战略决策中的“美丽中国”建设相吻合，这也充分表明绿色发展、区域协同创新处于当下研究前沿。

表3 2014～2017年关键词统计

注：2014年为研究初始期，高频关键词类型较少；后几年取排名前20的高频关键词；对部分关键词进行筛选整理。

2014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将“建设长江经济带”列入施政规划，长江经济带发展再次引起各界关注。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重庆主持召开座谈会，部署长江经济带建设，研究依托黄金水道建设长江经济带。区域发展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25]是研究热点，也有学者尝试分析长江经济带全要素生产率及其影响因素[26]。2014年5月我国明确指出经济进入新常态，2015年我国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作为国家战略，“长江经济带”必然与“一带一路”[13]、“新常态”[27]结合起来研究。长江经济带涉及到沿江11个省(市)，区域合作机制[15]、产业分工合作[4]、互联互通[13]、城市群[28]等是重点研究主题，部分学者开始关注生态环境[29]等绿色发展主题。

2016年除了继续关注2014～2015年研究重点内容外，开始有学者(刘传江等[30]，2016；彭迪云等[31]，2016)对长江经济带建设效率、耦合协调度进行定量研究。2016年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重庆主持召开的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上强调，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必须从中华民族长远利益考虑，将修复长江生态环境摆在压倒性位置，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绿色发展[32]、时空格局[33]、环境规制[34]等成为2016年学术界研究新主题。2017年研究重点在2016年基础上，开始从效率入手寻找绿色发展路径，超效率dea[35]、全要素生产率[36]、协同创新和创新绩效[37]等研究成为新的研究主题。

(三)长江经济带研究团队分析

借助CiteSpace软件，将聚类点分别设为“Author”和“Institution”，阈值选为系统默认值(top50)，可以得出2014～2018年间关于“长江经济带”研究的高产作者、高产机构、论文首发年份以及中介中心度，分析结果见表4。

表4 高产作者、高产机构统计结果

注：这里的高产作者并不仅指第一作者，下方括号内容表示高产作者所属单位。

1.高产作者分析

从论文高产作者分析表可以看出，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经济学系吴传清教授在“长江经济带”领域研究最多，四年不到时间发表高水平论文12篇，研究涉及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环境质量、技术创新、全要素生产率等领域。因此，从发文时间、质量以及数量来看，吴传清教授在长江经济带研究领域中最有影响力，为长江经济带理论研究夯实了基础。紧跟其后的其他几位高产作者，如王维、邓宏兵、黄贤金、曾刚、李雪松等，可以称为长江经济带研究的中坚力量。

2.高产机构分析

论文作者所属机构的发文数量反映相关单位科研能力和业界影响力。对发文高产机构排名进行观察，可以发现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包括武汉大学中国中部发展研究院)作为排名第一的高产机构，自2014年开始，在CSSCI期刊上共发表36篇高水平“长江经济带”论文。2014年之后，国内多个知名高校以及研究所相继产出高水平文章，丰富了相关研究内容。CiteSpace的中介中心度是指网络中的一个行动者作为中介者的能力，它表明行动者对资源控制的程度。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和华东师范大学城市与区域科学学院的中介中心度排名相对较高，在研究群体中的影响力较大。值得注意的是，河海大学商学院作为高产机构，其中介中心度0.02，但却没有找到对应的高产作者，表明同一单位有多位作者研究长江经济带问题，但相互之间没有合作，整体分布不集中，这可能源于他们的研究视角及对长江经济带相关问题的理解不同所致。

3.研究团队分析

借助CiteSpace分别对高产作者和高产机构之间的合作网络关系进行分析。当前已经形成了武汉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吴传清教授)、华东师范大学城市与区域科学学院(曾刚教授)、中国地质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邓宏兵教授)、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黄贤金教授)、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王维博士)等为代表的研究团队，但是相关研究团队规模较小。河海大学商学院、南昌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常州大学商学院等虽然在高产研究单位中排名较高，但并没有找到相对应高产作者，说明同一研究单位的研究作者不集中。

三、结论

采用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研究中的文献计量法，引入知识图谱分析，借助于CiteSpace软件对近五年来CSSCI期刊的关键词词频、核心作者、相关研究时序等进行知识图谱绘制分析，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研究趋势。2014～2017年内发文数量(CSSCI期刊)从20篇增加到159篇，研究数量持续增加，整体呈现增长态势。

第二，研究热点。(1)样本期间内，研究主题集中在长江经济带、影响因素、经济增长、城市群、城镇化等方面，绿色发展、协调发展和协同创新等主题逐步被关注。(2)第一作者为黄庆华、周成和方大春的文章被引次数排名前三。(3)高被引文献多篇发表在《经济地理》期刊，高被引文献作者来自于国内知名大学和各科学院、研究所等机构，并多由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支持。

第三，研究力量。(1)从发文时间、质量以及数量来看，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经济学系教授吴传清在长江经济带研究领域中最有影响力，为长江经济带理论研究夯实了基础。紧跟其后的其他几位高产作者，如曾刚、邓宏兵、黄贤金、王维等，是长江经济带研究的中坚力量。(2)当前已经形成了武汉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华东师范大学城市与区域科学学院、中国地质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等为代表的长江经济带理论研究团队，但是相关研究团队规模较小。(3)作者和机构之间的分布相对较分散，缺乏相互合作，所研究的内容和关注的焦点也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