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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外一章)

2018-12-30郑万明甘肃

星星·散文诗 2018年36期
关键词:西海固山梁鞭子

郑万明(甘肃)

牧羊人每挥一下鞭子,天空就抬高一寸。满坡的青稞,就在风中唱起花儿。秋天转过身子,看见回娘家的女子背着一袋土豆,下了山梁。

赶集的羊皮贩子进了城。整个下午,牧羊人在山梁恍惚。

此刻,牧羊人想起从尘世走丢的母亲,一脸泪光。

途经西海固的异乡人,突然念想一朵云,一把燕麦,一双布鞋,和银川女子深邃的眼神。

山上的草浅,羊啃完了草根,就啃尘埃。牧羊人挥一下鞭子,把落日赶下山沟。之后,山梁铺上一层厚厚的苍凉。

河 风

远处。一根牛骨头,躺在草地中,像一段安静的旧时光。

一堆灰烬,靠近发黑的石头。像外乡人丢在秋后的一件皮衣。

从宕昌来的瞎眼艺人,背着一袋青稞,穿过舟曲城。

左边尕海,右边碌曲。尘世间,一对失散的兄妹,终于在洮河边相遇。

恍惚间,有一只手牵动大地的衣角。那是一只从玛曲逃来的藏獒,朝迷途的瞎眼艺人,伸出阔大厚重的红舌头。

暮秋了。河风吹动玛尼石,也吹空大路上的苍凉。

黑夜里,进城的朝圣者,身上摇落一层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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