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支持在手机成瘾对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的影响中的调节作用*
2018-12-29中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110122
中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110122)
黄 浩 李萱怡 邱 添 杨诗晗 顾智慧 田芳琼 吴 辉△
【提 要】 目的 探讨手机成瘾对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的影响及社会支持的调节作用,为实现妊娠早期孕妇心理干预及健康管理提供科学依据。方法 采用横断面调查方法,于2018年随机抽取沈阳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怀孕16周前的350名孕妇进行问卷调查。运用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简版智能手机成瘾倾向量表(smartphone addiction scale-short version,SAS)、领悟社会支持量表(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scale,PSSS)分别评价孕妇的抑郁症状、手机成瘾倾向和社会支持。利用分层多元回归分析和简单斜率检验探讨手机成瘾对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的影响及社会支持的调节作用。结果 42.4%的妊娠早期孕妇出现明显的抑郁症状。手机成瘾和社会支持是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的重要影响因素,解释了抑郁症状变异量的21.7%。社会支持在手机成瘾与抑郁症状的关系之间起到负向调节作用。结论 建议开展以健康行为教育、提高社会支持等为重点的综合干预策略及措施,以降低妊娠早期孕妇的抑郁症状,改善母儿身心健康及生命质量。
女性进入妊娠期后,其生理和心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如果不能及时调整心态,往往会引发不良后果。以往研究发现妊娠期妇女抑郁症状发生率为11.3%~33.6%,抑郁症状不仅会严重影响孕妇的生命质量,同时也不利于胎儿的健康[1-3]。如今手机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过度使用手机会导致睡眠障碍,眼部和手关节疾病以及影响个体的心理健康等[4]。研究表明,手机成瘾是导致抑郁症状的重要影响因素[5]。此外,研究还发现社会支持不仅会降低手机成瘾的发生,也能改善抑郁症状[6-7]。因此,社会支持可能在手机成瘾与抑郁症状之间起到调节作用。然而,鲜有研究探讨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手机成瘾和社会支持之间的关系。因此,本研究旨在探讨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及其与重要影响因素间的作用机制,为实施孕妇早期心理干预及健康行为促进提供科学的依据。
对象与方法
1.对象
本次调查获中国医科大学伦理审查会的批准。于2018年1月至7月随机抽取沈阳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孕16周前的350名孕妇为调查对象。研究对象均知情同意后进行自填式问卷调查。有效回收问卷288份,有效回收率为82.3%。
2.方法
(1)人口学特征:包括年龄(分为“≤30岁”和“>30岁”)、月收入(分为“≤2000元”、“2001~4000元”与“>4000元”)、教育背景(分为“本科及以上”和“大专及以下”)、职业(分为“有”和“无”)。
(2)抑郁症状的测量:采用Zung等人编制的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进行评估[8]。SDS有20个条目,采用Likert 4级赋值(1“几乎没有”到4“几乎一直有”)。将SDS的20个条目得分相加得到总粗分,再用总粗分乘以1.25取整数,即得到标准分。根据Zung的建议,SDS标准分值大于50分可认为有明显的抑郁症状,且分值越高,表明抑郁症状越严重。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0。
(3)手机成瘾倾向的测量:采用由Kwon等人编制的简版智能手机成瘾量表(smartphone addiction scale-short version,SAS-SV)测量智能手机成瘾倾向[9]。SAS-SV包含10个条目,采用Likert 6级赋值(1“强烈反对”到6“强烈同意”)。将SAS-SV的10个条目得分相加得到总分,分值越高,表明手机成瘾倾向越高。本研究中,SAS-SV的Cronbach'α系数为0.884。
(4)领悟社会支持的测量:采用由Zimet等人编制的领悟社会支持量表(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scale,PSSS)[10]。PSSS共有12个题项;采用从1“极不同意”到7“极同意”的Likert 7级赋值法,总分为各题项分数之和,分数越高表明个体领悟到的社会支持越多。本研究中,PSSS的Cronbach'α系数为0.910。
3.统计分析
通用Epidata 3.0双录入建立数据库,统计学分析利用SPSS 20.0软件完成。统计分析方法主要包括描述性分析、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分层多元回归分析和简单斜率检验等。在分层多元回归模型中,若第三步中社会支持与手机成瘾的交互项的β系数有统计学意义,说明社会支持在手机成瘾与抑郁症状之间起到调节作用。简单斜率检验则可视化分析社会支持的调节作用。
结 果
1.妊娠早期孕妇的人口学因素分析
本研究中,妊娠早期孕妇的平均年龄为31.07±3.81岁,其中年龄小于30岁的占49.3%;45.8%的孕妇的月收入在2000-4000元;54.2%的孕妇教育背景为本科及以上;23.6%的孕妇无工作。结果还显示,妊娠早期孕妇的抑郁症状的平均分为48.10±7.78,其中42.4%妊娠早期孕妇出现明显抑郁症状。不同月收入的孕妇抑郁症状水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收入≤2000元的妊娠早期孕妇的抑郁症状高于其他两组。但是不同年龄、教育背景和职业状态对孕妇抑郁症状水平差异并没有统计学意义(P>0.05)。如表1所示。
表1 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的人口学特征因素分析(n=288)
2.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手机成瘾和领悟社会支持之间的相关分析
结果显示,手机成瘾与抑郁症状呈正相关,而领悟社会支持与抑郁症状呈负相关。此外,手机成瘾与领悟社会支持呈负相关关系。如表2所示。
表2 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与手机成瘾、领悟社会支持的相关性分析
*:P<0.01
3.妊娠早期孕妇手机成瘾和领悟社会支持对抑郁症状的分层多元回归分析
分层多元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在第一步中,年龄和月收入作为控制变量放入模型。在第二步中,手机成瘾(β=0.260,P<0.01)和领悟社会支持(β=-0.271,P<0.01)是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的重要影响因素,在预测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上能解释21.7%的变异量。在第三步中,将中心化处理后的手机成瘾和领悟社会支持的乘积加入到模型后,其交互项(β=0.386,P<0.01)对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有显著影响,并解释了抑郁症状7.8%的变异量。该结果说明领悟社会支持在手机成瘾和抑郁症状之间起到调节作用。见表3所示。
4.领悟社会支持调节作用的简单斜率检验
简单斜率检验以领悟社会支持的均数及其上下一个标准差为界限,将被试者分成高社会支持组(均值+标准差)、中等社会支持组(均值)和低社会支持组(均值-标准差),分别进行回归分析并绘制调节效应图(图1)。结果显示,在高社会支持水平(β=0.699,P<0.05)、中等社会支持水平(β=0.476,P<0.05)和低社会支持水平(β=0.381,P<0.05)下,手机成瘾对抑郁症状的作用效果存在差异。即社会支持在手机成瘾和抑郁症状的关系间起到负向的调节作用,且领悟到的社会支持越高,手机成瘾对抑郁症状的影响越小。
表3 手机成瘾和领悟社会支持对抑郁症状的分层多元回归分析
*:P<0.05,**:P<0.01
图1 领悟社会支持调节作用的简单斜率检验图
讨 论
本研究结果表明,42.4%妊娠早期孕妇出现明显抑郁症状,高于以往王珠玮等学者研究报告[11]。可能的原因是,随着近几年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促使了与抑郁相关的一些新型社会决定因素的出现,如本研究关注的手机成瘾。我们的研究表明,手机成瘾是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孕妇手机成瘾倾向越高,她们的抑郁症状越严重。手机已成为当代人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当妇女进入妊娠期后,随着劳动量的减少,她们便会花更多的时间在手机上。该结果提示我们,应及时针对妊娠早期孕妇开展必要的干预措施。比如在产前咨询时,通过健康教育,尽可能降低妇女手机成瘾的可能性。社区和医院还应该经常开展相关的讲座、宣传等活动,让孕妇明确沉迷手机所带来的危害,引导孕妇正确、健康地使用手机。
本研究还显示,社会支持也是妊娠早期孕妇抑郁症状的重要影响因素,社会支持在手机成瘾与抑郁症状的关系中起到负向调节作用。该结果验证了我们的假设。女性在进入妊娠期后,其生理和心理会发生巨
大的变化,这期间往往需要大量的社会支持。来自家人和朋友的支持越低,孕妇会感到越孤独,这将极大程度地加重孕妇的抑郁症状[7]。此外,研究表明,个体领悟到的社会支持越高,该个体就会越乐观、自信,会更多地参加社交活动[12]。因此,当孕妇处于高社会支持的环境中,孕妇可能会花更多的时间去参加社交活动,而减少手机的使用。简单斜率检验的结果进一步表明,孕妇领悟到的社会支持越高,手机成瘾对其抑郁症状的影响越小。出现该结果可能的原因是,在手机成瘾对孕妇心理健康造成影响后,在高水平的社会支持尤其是在家人的支持下,孕妇能及时地对心理状态进行调整,进而降低出现抑郁症状的可能性。该发现提示,社区应该对各个家庭宣传社会支持的重要性,确保孕妇能从家人和朋友身上得到充足的物质、情感、信息和评价支持。除家庭成员的主要支持外,医护人员也应该提供适当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