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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语言是一种生成性的语言

2018-12-29纳兰

星星·散文诗 2018年34期
关键词:易经圣地言说

纳兰

耿占春说,诗的语言不是固化的语言,而是一种生成性的语言,它是一种不稳定、不确定或不饱和状态的语义链。

诗的语言就像是“蚯蚓”,它使固化或僵化的语言的土壤得以松动,使僵死的语言恢复了一种创造性的活力和生机。诗人要做的就是用诗的语言对抗平庸化的语言,从无意义里拣选出意义,或者说是“将合法的意义从非法的意义中区分出来”。诗的众多功用里,我想强调的是诗的净化,诗的救赎,见证,纠正,捍卫等。

诗的净化是指诗的语言是“炼净的语言,就像金苹果落在了银网子”,鼎为炼金,炉为炼银,唯有苦难熬炼人心。诗人扮演的就是鼎炉,经过苦难对人心的熬炼和诗人对自己吞下现实的苦痛苦难苦酒的转化,之后倾吐而出的金子一样的语言,银子一样的诗。

诗的救赎是指,诗就是用语言抵达圣地(寺),又从圣地(寺)出发返回俗世的语言。诗就隐含了一种自救和救世的力量。诗,就是人言和寺院(圣地)的结合。诗里既有言语的力量也有静默的力量,人一旦开始言说,就停止了觉悟;一旦获得了启示,就开始言说。

诗的见证是指,诗歌扮演了人与世界二者之间的见证人,它见证了人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全过程,也见证了人从罪性中靠近神性,从死亡中走向灵性的复苏与新生。换句话说,诗就是历史和知识。

诗的纠正是指诗的一种纠偏功能,是对偏离真理之途、拯救之途的纠正。是对错误的道路、道理和言说的纠正。诗确保道路是通向拯救的道路,确保真理是拯救的真理,确保言说是对受难者的安慰和医治的言说。

诗捍卫我们的热情和批评的激情。“我们是语言的世界,语言也是我们的世界”,诗在语言里诞生,就像我们从母腹里诞生一样。语言是我们的载体,是过河抵达彼岸世界的“木筏”,语言是我们不朽的肉身。诗人拉开了弓并拨弄了琴弦,琴音里有因张力而射出去的箭镞,射出去的箭镞里有拯救的福音。

童光辉的组诗《庄严词》写牺牲,沉思和俯视,他挖掘出了庄严之词所蕴含的诗意,使一个词更具体可感。他又没有拔高这些词的庄严神圣性,比如他《牺牲》一诗的结尾,“当雾聚成了霾/所有的心/都变成了/石头”,一个事物的牺牲奉献精神谓之牺牲,但一个事物变成了另一有害的事物,人心也随着这个世界的改变而发声改变,天道和人心的一致性,则是爱和牺牲精神的彰显,反之,二者的错位则是人不得不面对世界和人的异化。

金国泉的诗,充满哲理意味。瞬间即为过去,此刻也即往生。他仿佛是事物的感官,感受到了门的缺口和窗户的伤口。与其说是事物在开口说话,不如说是诗人已然成为了事物的代言人。诗人写事物和人之间的那种互相介入的关系,“是我在读还是它在读?”在诗人的问询中,似乎可以得出一个“诗比历史更长久和真实”的结论。诗人说“历史的萤火”无法照亮“我的笔”,但是诗人至少留存了“黑色的锈迹”,记录了“即为过去瞬间和现在”,用以成为自己活过的证据。

阿民的《古筝》《埙》的器物诗,有一种历史感。一件古老的器物,身上有历史的痕迹和时光留下的讯息,诗人写器物似乎在激活古老的器物身上所携带的封印,使一段旧时的情感和思想重又复苏。

李铣的《收藏》这首诗,以收藏一词为贯穿整首诗的主线。作者看似在写事物各按其秩序而成为美好,实则写心灵寻求依托和诗意的栖息。“我被这个世界收藏”,收藏和被收藏之间构成了一种价值的呈现。

王长征《诗破易经》的组诗,这是一种有难度的写作。诗破易经,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翻译的行为。把一种经的语言翻译成诗的语言,如果王长征仅仅是如此,那就丧失了独创性。读完他的诗,我觉得他的诗是对《易经》的一种伴随着想象力和个人经验的“再创造”,他不是对易经的一种等值的翻译,而是“再创作”,诗破易经已经是一种新语言得以诞生的壮举。

纵观这一卷《历史篇》的诗作,能感受到一种历史的厚重与气息,历史是依托在人和事物身上的历史,而诗人踩在了历史的肩膀上,在采摘星辰的祈望中,也靠近了内心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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