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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花开得多美

2018-12-27栀子心香

新青年 2018年12期
关键词:落款八大山人黄州

栀子心香

初秋的晴朗天,在路边遇见了一大片百日菊,红的,黄的,紫的,一片明媚。停下车来,给它们拍照,站在旁边欣赏了好一会儿,那天本来心里有些烦乱,看到那片花,心也跟着明媚起来,想起卢梭的那句话:别烦,你瞧,这花多美。

暑假读朱良志先生的《八大山人研究》。在引言里,他这样落款:作者记于丁亥年荷花盛开时。“荷花盛开时”,多么美好的字眼啊,眼睛在这几个字上停留。八大山人喜欢荷花,晚年的斋号为“何园”,是因为他想成为一位“荷园主人”。我知道朱良志先生這样落款,是在向八大山人致敬,可是,看到这样的落款,还是对他又添了几分敬意,他的心里有花开。

苏东坡遭遇乌台案被贬黄州,开始了他人生的艰难岁月。黄州,地处偏远,可是,那里的山上有一株海棠树:

“黄州定惠院东,小山上,有海棠一株,特繁茂。每岁盛开,必携客置酒,已五醉其下矣。”

“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

那一株海棠,长在山上,在土人眼里,那就是一棵寻常树而已,他们目中无花,任花自开自落,只有苏东坡识得它的美,喜欢它,欣赏它。

他为这株海棠写了许多诗:“江城地瘴蕃草木,只有名花苦幽独,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海棠,那不是桃李之类粗俗寻常的花,那是幽独的空谷佳人,那是“燕支雪”,那是他心灵的寄托,那甚至就是他自己。

一株海棠花树,在艰难岁月里,抚慰了苏东坡的心。

喜欢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的一段话: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只记花开不记人,你在花里,如花在风中。

这段话写得真美。

汪曾祺是深深爱着花的人。你来访我,我不在,你就坐在那里看看花吧,你看,那些花开得多美,当你坐在花里的时候,你是那么温柔美好,就像花在风中一样舒展惬意美好。

烦恼时,劳累时,去看看花吧,哪怕是一瞥间,那灿烂,那美丽,也会让你的心温柔起来。这世界有那么多的美好在等着你去看,为烦恼消磨了时间,真是不值得。

你瞧,花开得多美。

(编辑·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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