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巧遇“拥抱节”
2018-12-20吴树民王欣
◎文/吴树民 图/王欣
秋天的莫斯科,时雨时晴。从雄伟的俄罗斯外交部大楼旁步入市中心著名的阿尔巴特步行街,恰遇雨后初晴,湛蓝的天上飘着洁白的云朵。街上的游人,一会儿似汹涌澎湃的激流,一会儿像黎明寥落的晨星。
紧邻莫斯科河的阿尔巴特步行街,古韵深厚,名入世界十大魅力步行街之列,已有500多年的历史,是莫斯科的象征之一。在古色古香的阿尔巴特步行街里,有不少珠光宝气的金店,银行、宾馆、商厦鳞次栉比,街道上年龄不一的作画艺人成了一道独特风景线,小店铺更是一家挨一家。这条街原是名门望族聚集之地,先后住过莱蒙托夫、托尔斯泰、果戈里等许多文化名人。距路口不远处的53号,是一座浅蓝色的两层别致小楼,1830年,著名诗人普希金住在这儿。现在,这里是普希金故居博物馆。故居对面矗立着诗人与妻子娜塔丽娅携手的青铜雕塑,这是1999年为纪念诗人诞辰200周年铸造的。雕像按两人原貌创作,普希金身着燕尾服,潇洒浪漫;娜塔丽娅一袭婚纱,美丽高贵,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当年,普希金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写的诗歌,被老百姓所接受和爱戴,却让沙皇政府颇感头痛,他们用阴谋手段挑拨法国籍宪兵队长丹特士勾引普希金的妻子娜塔利娅,结果导致了1837年2月8日普希金和丹特士的郊外决斗。决斗中普希金身中两枪,两天后不治身亡,年仅38岁。他的早逝令俄国进步文人感叹:“俄国诗歌的太阳沉落了。”
我们正在阿尔巴特步行街徜徉,突然,好像鲜花满街竞开,春笋遍地伸腰,一群一群充满活力的青年男女,或简装素面,或浓妆艳抹,或脸戴面具,或打扮怪异,或手持纸牌,大呼小叫,迎面而来……纸牌上写着英文和俄文两种文字,青年男女们笑逐颜开,见人就迎上去热情地拥抱对方,来来回回,乐此不彼,让我诧异万分!
突然,我发现不远处的老伴被一个美丽的俄罗斯姑娘紧紧拥抱,赶忙上前,为老伴拍下难得的瞬间。刚给老伴拍完照,姑娘又不由分说地扑上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老伴哈哈大笑着也给我拍了一张,这个姑娘才嬉笑着挥手离开。一个黑发姑娘和一个金发姑娘又从两边扑上来把我紧紧地抱住,向我老伴摇晃着手中的纸板,示意让我老伴拍照。老伴一边拍照,一边打趣说:“你今天可是艳遇连连了!”两个姑娘在我的左右肩头用下巴蹭了许久,方恋恋不舍地离去。我问老伴:“她们举的纸牌上写的是什么?”老伴答:“一行英语写的是‘今天是拥抱节,欢迎拥抱!’”拥抱节?真稀奇!从来都闻所未闻啊!我想,这也许就是俄罗斯人传达友谊的一种方式吧……
晚上,我们在亚细亚餐厅用餐。靠近我们桌子旁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位俄罗斯女郎,她们一边优雅吸烟,豪饮啤酒,一边手舞足蹈,谈笑风生。望着她们神采飞扬的样子,我偷偷拿出相机,对准她们拍了一张,不慎被她们发现,那位涂着鲜红嘴唇的姑娘三步并作两步,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挽起我的胳膊,在过道里跳起俄罗斯的旋转舞。那位穿蓝短袖的金发女郎也不甘寂寞,过来挽起我的另一只胳膊,一起跳了起来。我紧张得头上冒汗,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吃饭的游客们却放下筷子起哄,掏出相机对准我按动快门……
过了一会儿,老伴兴奋地说:“那四个姑娘要和你合影!”老天爷,在这儿我们也成了老外呀!我看着老伴的眼睛,老伴大度地说:“合吧,合吧。我给你们拍照!”老伴向她们招招手,她们立即像喜鹊一样争先恐后围了过来,一边两个,扒在我的肩头,都争着把自己的脑袋向前伸,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我老伴手中的相机闪光,其他游客的闪光灯也是闪个不停。
在阿尔巴特步行街
拍完照后,我在采访本上写道:老伴给我拍摄和俄罗斯女郎的合影……老伴诧异地问:“你记这干啥?”我给老伴讲了一个段子:有一对夫妇,临近金婚。一日,老夫取出一沓书信,卧在阳台躺椅上,朗读起来。老妻闻声,大怒:如此年龄,还有哪个傻女子给你写如此肉麻的情书?要夺过去查看,老夫嬉笑不给,老妻抢夺益坚,后夺来发黄的书信一看,满面羞惭,竟是自己数十年前给老夫写的情书……
在圣彼得堡亚西亚中餐厅
“拥抱节”的启蒙者并非俄罗斯青年。2004年6月30日,因父母离异、未婚妻突然取消婚约的澳大利亚男子胡安·曼恩,在悉尼闹市区手举写有“自由拥抱”的标语牌,期望用拥抱安慰那些同样失意的灵魂,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传递爱的信号。随后,“自由拥抱”在全世界开花结果,萌生出无数“抱抱团”……
人和人之间需要理解,需要温暖的相处。在莫斯科偶遇的拥抱节,让我们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