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荒诞
2018-12-15贺旸
贺旸
摘 要:加缪在《西西弗神话》[1]中认为,荒诞既是无可避免的,又是极具理性的,荒诞和反抗是共生的,荒诞的价值在于证明证明存在的合理性。
关键词:加缪;西西弗神话;荒诞;理性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9--01
熱闹之后的沉寂,终究还是让理性善后,这恐怕是历史的宿命。我们可以勉强地把浑浑噩噩的心理状态的总和交给荒诞去处理。至少这样不会显得太反常,这正是加缪在《西西弗神话》这本书中一再展示的。
如果尼采不为“生存的创伤”,他就为了所谓的“正直性”。加缪在荒谬之上拔除我们对“单一原则”的无意识感,这一见地是深刻的。但是,为了“正直性”,抑或把不可避免的情愫统统加以批判,什么“统合的怀念”,什么“绝对的渴望”,甚至是“精神的至福”,一律打成荒谬的结果便可为“哲学的自杀”找到一条最为合理的解释。
《西西弗神话》这本书如何看待“荒诞”?我赞同加缪在荒谬之上拔除我们对“单一原则”的无意识感,却不被“运思”束缚在生命的意识之中。我相信有“之外”的东西,荒诞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们可以让荒诞成为生命的前提,而放下其结果。对生命的存在来说,荒诞不可避免。这就是说,荒诞覆盖了生命的存在的整个可能性范围。换句话说,对生命的存在来说,荒诞并没有“之外”。尤其是生命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感,都可以被我们的思想归约为荒诞。
我们且放过对“荒诞”的争辩。让我们来看看这样一种事物:它没有任何所图,但是目的性比什么都要来得强烈,这样的事物,却盘旋於我们的纯粹的心灵之中,那就是——善。我们无法回避充盈於我们心灵的那些东西。怎么都涤荡不去。可是,善性的东西也是虚无的,还有更为骄傲的东西——理性。理性让我们发现生存之于宇宙规律的奥秘,使我们少受自然界的灾害与折磨。于是我们承认,在为人类自己而自豪之前,似乎应该感谢一下我们的理性。这不是意味着理性原不属于我们,而是试图强调理性可能来自於上帝的全知全能。我们还可以退一步这么说,即使上帝不存在,我们也应该警惕理性在我们生命领域的无限制的僭越。人的伟大在其理性的价值,理性的价值在于替生命证明存在的合理性。
西方的纯粹思维孕育了个体的精神觉醒,但是西方的善的理念一旦极致化,就找不到妥善的精神的安顿了。比如,好人没好报,在广泛的意义上,就摧枯了个体善性的积极性。他不在于精神寄托于某处,或是得到上帝的嘉奖。而是存在的虚无。这是致命的。精神寄托于“某处”。这个“某处”一旦被置疑,善性的永恒性同时也一道被置疑了。所以,不是“某处”的问题,也就是不是存在的问题。荒诞就是“战后废墟”的滋生场所。
在现今文化多元化个体自由化时代的机制中,我们抱怨荒诞是徒劳的。因为这种文化多元化是一种制衡的状态,并不是我们理想的良性发展;而个体的自由主义,也随着大众消费机制形式的日益深化,骗过了宣扬自由加在个体之上而感到自以为是的人们。相反来看,古典时代的精神,我们尚在开阔荒诞的腹地,还没有真正的荒诞的迫切的意识。古典时代的精神和自由化时代的比照中可知,荒诞在本质主义的进程中还是有它的局限的。结论就是:荒诞就生命本身而言是不可逃避的,但有理由相信,荒诞绝非超历史的。
虚设存在的合理性,乃是荒诞的根源。虚设本身试图要寻求合理性,就把存在的混沌多变性彻底给忽略了,这是荒诞的真正来源。因为设置的是存在。也就是说,所要设置的存在必须保证“在场的唯一性”,否则设置无从着手,所以荒诞。理想主义者的乐观主义有一戳就中的悲剧性;功利主义者的身上是没有所谓的悲观主义或乐观主义的;现实主义如果没有理想主义作背后的精神支撑,它是肤浅的。什么是痛苦?痛苦只有在概念上把人的理解统一起来,对它的感知却是殊别的,而共鸣只发生在已有的经历中所找到的一种带有怀旧感的东西。痛苦是质料,悲观或是乐观对痛苦都有缓解的功效,从来没有抽象的痛苦,因此痛苦只属于处于命运中的活生生的人。
荣格说,孤独并不是来自身边无人。感到孤独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一个人无法与他人交流对其最要紧的感受。但他也说,要对这残缺的世界保持耐性,也别高估自己的完美。阿德勒说,对别人不感兴趣的人,他一生中遇到的困难最多,对别人的伤害也最大。所有人类的失败,都出于这种人。所以,人既要保持自我意识的独立性,也要不断打开自己接纳别人。一个蓄水池必须要有进水口和出水口,否则或干涸或腐烂。自我就是一个蓄水池,要保持不漫溢、不干涸,还要经常换水保持清澈干净。
从人生的切实亲历过程来说,理想与现实必然要在对立的具体的强烈感中才能保持一种持久的哲学敏感度。理想主义如果为了它自身的纯粹圣洁性的目的,而把对目的的认知作为自身全部的肯定,那目的本身保住普遍性的同时变成为空洞的抽象,所有的对它的虔诚与向往,就无法在客观事物上明确地指出它的真实面貌来;现实主义则看到了现实境况中的处处不顺,试图牺牲或降低理想的方式看清现实中的本质,而如此获得的本质永远把主体自身陷没于无本质的内容之中。理想的一切严肃性和形而上性对于那些现实而言,始终充满紧张并不安地在两者之间无限追求自身参与中的真理,那么可以说,哲学在其中产生了。这便是我们在《西西弗神话》中看到的荒诞的合理性。
参考文献:
[][法] 阿尔贝·加缪.杜小真.西西弗神话[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