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家的“俄罗斯情结”

周一

Russian oil painting is not strange to China. You can see the influence of Russian oil painting even in the works of many contemporary Chinese realistic oil painters. This is because almost all the Chinese oil painting arts have been inherited and derived from the neighboring country for a long time. Many well-known Russian oil painters had an indelible influence on the Chinese painters and people interested in painting as well.

俄罗斯油画对于中国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在很多中国现代写实派油画家的作品里，都能看到些许俄罗斯油画的影子。这是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的油画艺术几乎全部继承和来自于这个邻国。

上世纪50年代，刚刚成立不久的新中国，一切都向“老大哥”苏联学习，其中也包括油画艺术。很多当时苏联的油画家都与中国产生了联系。如被吴作人称作“中国美术界的白求恩”的康斯坦丁·麦法季耶维奇·马克西莫夫。

1955年，马克西莫夫受政府指派来到中国完成美术教学援助工作。他在中央美术学院担任顾问，并成立了一个为期两年的“油画训练班”。这个油画训练班被简称为“马训班”，对当时以至后来甚至现在的中国古典油画界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当年参加“马训班”的都是受过高等美术院校专业训练、已有相当艺术成就的青年教师和油画家，包括靳尚谊、詹建俊、冯法祀、陆国英、仁梦璋、何孔德、俞云阶等人。他们继承了以马克西莫夫为代表的苏联油画模式，并将这些技巧、风格和理念发扬光大，传承至中国各地一代代的油画家心中。

又譬如俄罗斯的美术教育家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契斯恰科夫，一生从未到过中国，却以其唯物主义的素描教学体系深刻地影响了中国几代画家。

从1953年到1961年，中国当时的油画家几乎全盘“苏化”，无论作品主题、故事架构还是笔法技巧，都以苏联风格为学习和模仿的标杆。

这些传统不断延展，即便没有直接接触过俄罗斯油画家的中国画家，也不可避免地受到邻国强大传统的影响。如创作出不朽之作《父亲》的罗中立就曾回忆说，他的《父亲》、《吸水》等油画，从技术层面讲，都深刻受到俄罗斯肖像画大师的影响；后来以浪漫写实著称的陈逸飞，早期的基本功也主要来源于苏联写实主义油画教学传统；如今凭借当代艺术创作广为人知的尚扬，年轻时更是对俄罗斯艺术极为迷恋，其早期代表作《黄河船夫》幾乎可以看作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中国版。

在陈丹青看来，俄罗斯艺术以其独特的魅力对自己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读俄罗斯文学、听俄罗斯音乐、看俄罗斯绘画。”他曾说，“所有的综合加起来，他们的艺术可说是全世界唯一的最杰出地表达了苦难。列宾的杰出创作，就是他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就是讲苦难。”

可以说，在中国油画领域有着某种意义上的“俄罗斯情结”，很难说他们继承自哪里，但作品中所呈现的气质、技法、表现力，却都是最真实和直接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