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东寻祖 谷陵寻踪——原创歌剧《天地神农》采风记

文：徐乐娜 图：曹家苗

火德开统，连山感神。

谨修地利，粒我烝民。

鞭茇尝草，形神尽瘁。

避湿调元，以逃人害。

OUTLINE / The opera Shennong , which celebrates the Chinese spirit of hard work, progress and sacrifice, has already reached the creative stage.Recently, the Shanghai Grand Theatre Art Center sent the main creative staff of the Shanghai Opera House to visit Shennong Valley in eastern Hunan, where they conducted fieldwork at the Yandi Mausoleum.

左页、右：歌剧《天地神农》剧组拜谒炎帝陵

既然是为炎帝神农采风，分处湖南省炎陵县一东一西的神农谷和炎帝陵自是两个必到之处。神农谷位于罗霄山脉中段，最高海拔2115.4米，最低海拔420米，相对高差近1700米，超过1000米的山峰近20座，山峦重叠、地势险峻、沟谷纵横、植被繁茂。而采风组深入神农谷的当天，从清晨出发至午后抵达，直到下午崎岖山路中追随神农足迹，天公始终不作美。从阴雨连绵到密雨如织，大家一路顶风踏雨、探步缓行，在交错藤蔓、奇石异草间寻找“神迹仙踪”。时遇湍水急流、时逢狭道当关，虽衣发渐湿却兴致不减、灵感不断。天色渐晚，一行人终于来到山脚下的下榻农家，喝着当地畲族村民现熬的姜汤，大家围炉夜话，感慨由生，这不正是“天公作美”吗？没有这薄云卷雨，何以感受谷间滋生万物之灵气？何以体会神农遍山寻草之艰辛？何以想象远古荒民之疾苦？何以领悟炎帝舍身救世之决心？

左：《天地神农》编剧游之（左）与导演陈蔚

神农谷冒雨前行中被淋得最湿的是导演陈蔚，可一路干劲最足的也是陈蔚。到农家落脚后吹干了头发，陈导依然精神抖擞。“今天我们太值了！我拿到剧本琢磨的时候就想，这部歌剧排出来，除了要雄浑神奇之外，也一定要古朴真诚。这不，咱们今天辗转颠簸六个小时，冒雨寻山，不就是大家对‘古朴真诚’的最大认同与践行吗？！”还没入正题，一边烤着湿鞋湿袜的主创主演们便被陈导逗乐了。而陈导之后的话更给大家投入《天地神农》的创排注入兴奋剂。“几乎所有的民族都有自己的神话，神话是民族远古的梦，是文化的根，是历史的折射与影子。最爱用神话写歌剧、当然也是写得最好的是瓦格纳，我猜这也许是他如此热爱神话题材的原因之一吧。而我们创排《天地神农》，当然要以古鉴今，从华夏文明的根迹中发现和弘扬可贵的精神。神农精神是敢为人先、勇于开拓、不畏困难与牺牲的精神，也正是当今中国复兴的写照。这也是为什么我看到这个剧本就心中一喜的原因，它真的印证了习总书记说的，‘既是历史的，也是当代的，既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

同行的舞美设计刘科栋、服装设计李锐丁的话风显然不同，白天的采风已经在他们的脑子里起了化学反应，许多有趣的设计方案不时地往外冒。李锐丁老师冲着饰演听訞的宋倩打趣：“神农谷里这些藤蔓我好喜欢，既然你都和我之前想象中的听訞一样了，干脆我就送你一套藤蔓装吧，一定美。”众人起哄，宋倩也乐了，用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接道，“哎呀，我看行！我感觉我现在的身材还是能‘Hold住’的。我保持啊。”谈笑间已入深夜，想到第二天的采风行程，虽未尽兴也只得各自回房休息了，想必经过一天一夜的身心放飞后躺在久违的寂静乡间，大家即便入梦也是思绪万千吧。

次日清晨，早起的队友趁着等早饭的空当，去到马路对面的小坡，感受一番“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乡间惬意。香糯米粥与甜软地瓜竟也成了最朴实却最美味的早餐。带着这份难得的“神清气爽”，大家奔赴炎陵县城西的鹿原坡、神农氏的安息地——炎帝陵。

据《酃县志》记载，鹿原坡“西汉有陵，唐有奉祀”。西汉末年，邑人担心乱兵发掘，将陵墓夷为平地。宋太祖乾德五年建炎帝庙，迄今已有千余年历史。尽管因历代王朝兴衰更替，炎帝陵殿亦是屡毁屡建、建制不一，但世人的祭拜却从未间断过。今日之炎帝陵由主塔高17米的“中华第一阙”，沿祭祀大道、圣德广场、龙珠桥、朝觐大道、祭祀广场等进到神农大殿。沿途建筑的雕纹皆有寓意。例如纪念神农推广农耕的稻、粱、菽、麦、黍五谷，纪念炎帝发明六十四卦的重八卦图，纪念神农遍尝百草、发明医药的双面百草图案，等等。而神农大殿内一手谷穗一手耒耜的炎帝祀像更是参照《酃县志》内插图雕刻。从午门入内，经行礼亭、主殿、墓碑亭直至墓冢，大家一边听讲解员的介绍，一边根据创排剧目可能牵涉的问题追问细节，除了对炎帝神农的了解更为细化、更有依据之外，每进一层也更多感受到远古至今炎黄子孙对这位先祖圣贤世代传承的由衷崇敬。一只花篮、三炷清香、九声跪拜、一纸拭尘，在一系列约定俗成的流程背后，是主创主演们对炎帝神农福泽当时、荫泽后世之伟大的感佩，亦是对创排《天地神农》、赞颂开拓创新、奉献进取之精神的决心与信心。

当晚返回株洲市区，席间热议不断，大家皆为炎帝陵的满满收获而欣喜。采风之行已近尾声，翌日即将各自分别。是夜，炎帝像前瞻仰，神农湖边漫步，神农酒店闭目一宿。大家似乎都希望，让这短短的几天共同回忆时刻有神农相伴相随，因神农更心心相印。

右页：《天地神农》剧组在神农谷山脚下下榻的农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