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学者对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的影响*
——基于国内六部典范性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的文献计量分析
2018-12-05刘翠青
刘翠青
(岭南师范学院图书馆 湛江 524048)
1 引言
“洞见或透视隐蔽于深处的辣手是很艰难的,因为如果只是把握这一辣手问题的表层,它就会维持原状,仍然得不到解决。因此,必须把它连根拔起,使它彻底地暴露出来,这就要求我们开始以一种新的方式来思考”[1]。考察我国图书馆学领域,不同时代官方出版的典范性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分析它们是如何诠释图书馆学领域的历史发展和知识呈现,可提供另一种理解图书馆学建设领域发展史的新途径,也可以从一个侧面挖掘我国图书馆学本土化过程中潜藏而未暴露出来的某些问题。
20世纪70年代,西方学者较早提出知识转移概念,用以描述解释和研究知识在不同主体间的流动与转化[2]。进入90年代,国外对知识转移的研究日益广泛和深入。我国的知识转移研究起步较晚,研究领域主要是企业知识管理、人力资源管理、组织行为学、信息系统、心理学、经济学。当前知识转移在社会学、医学及教育学等学科领域开始受到关注[3]。知识转移强调知识接受方要识别有价值的知识,通过理解、消化新知识并加以利用,创造出新知识的过程。也就是某种知识在由知识源传递给知识接受者后,能够被接受者吸收、应用并内化为自己的知识的一种主动的、有意识的知识扩散过程,其目的在于使后者吸收、积累并运用知识,并非简单的涉猎。知识转移有三个阶段:外在化阶段,指一社会系统在遭遇运作危机时,首次出现由内部向外部寻求可供参考的外国模式,并尝试与本国社会系统建立关联且积极接受外国模式,以延续或补强该社会原有运作模式的合法性;再发展化阶段,将前一阶段所学习与接受的外来模式在本国直接加以修正与实践。此阶段的落实与实践方式是观察重点,即使未接受、未实现的部分也就是筛选淘汰的部分,也应该加以注意;内在化阶段,在积极接受阶段与直接实现之后,外来模式会逐渐失去新奇性与陌生性,直到最终才融入本地,此种差异性如何逐渐消失,而本土化如何渐渐增加,是观察与分析的重点[4]。
正式出版的教科书中呈现出来的文本对某个国外学者观点的提及,说明该学者的观点对教科书的编写者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从知识转移这个视域来看,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在编撰过程中对国外某个学者的引用和重视,可以被视为教科书的内容构建受到了该学者观点或思想的影响。因此,考察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的国外学者话语(思想观点)被引用或提及学者被引用(出现)频次情况,可从一个方面说明国外学者,乃至哪些国家对我国图书馆学理论构建产生了影响,以及对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有何启迪,而图书馆学领域目前未见此类研究成果。
本文尝试重点考察我国当代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国外学者的话语(思想观点)被引用或提及国外学者出现频次情况。研究对象以20世纪80年代、90年代、新世纪以来三个不同历史时期国内六部典范性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文本为分析资料,以教科书中国外学者引用为中心,探讨国外学者对我国当代图书馆学理论本土化建构的影响特征,从新视角对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问题进一步审视。
2 文献综述
新世纪伊始,筛查学界研究成果发现,从《图书馆学本土化问题初探》到《问题导向:图书馆学本土化的原动力》共计20多篇研究成果探讨我国图书馆学本土化问题,主要体现在:第一,肯定某个人物对我国图书馆学本土化的贡献,如裘开明[5]、王云五[6]、侯外庐[7]、杜定友[8]、刘兹恒[9]、沈祖荣[10]、梁启超[11-12];第二,考察图书馆学家对图书馆学本土化的贡献[13];第三,对图书馆学如何迈向本土化路径问题提出多种观点,如问题导向的原动力说[14]、自主性诉求说[15]、文化哲学视域说[16]、扎根理论新视角说[17]、主题意识说[18];第四,图书馆学本土化的理论及成果的评论探讨,如《图书馆学本土化的思考》[19]、《图书馆学本土化散思》[20]《图书馆学本土化误解举隅》[21]等;第五,试图厘清图书馆学本土化与国际化关系[22]。从学术界已有研究成果的研究视角和核心内容来看,还有待于丰富和拓展,而这也是本研究选择以我国代表性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为中心历史考察缘由所在。
3 研究样本说明
本研究选择6部图书作为样本。80年代出版的两部: 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与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合编的《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广东省中心图书馆委员会翻印,1980年,简称北武合编本);吴慰慈与邵巍编著的《图书馆学概论》(书目文献出版社,1985年,简称吴慰慈编著本)。90年代出版的两部:北京大学图书馆学情报学系、武汉大学图书情报学院合编的《图书馆学基础(修订本)》(商务印书馆,1991年,简称北武合编修订本);谭迪昭编著的 《图书馆学概论》 (中山大学出版社,1996年,简称谭迪昭本)。新世纪出版的两部:吴慰慈、董焱编著的《图书馆学概论》 (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8年,简称吴慰慈编著修订本);蒋永福编著的 《图书馆学基础简明教程》(知识产权出版社,2012年,简称蒋永福本)。
缘何选择这些样本作为本研究分析对象,考虑到三个不同历史时期六部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的典型性:第一,编著者影响力大。所选择的六部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编著者均由我国图书馆学研究领域有影响力的学者或重点高校图书馆学系方面的学者构成;第二,出版社权威且覆盖面较广泛。既有国家图书馆等权威出版社,也有高校出版社等;第三,教科书具有非常高的定位和辐射范围大。如80年代,北京大学和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合编的《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是高等学校图书馆学专业编写的一本专业基础教材,被列入教育卫文科教出版社计划;吴慰慈和邵巍编著的《图书馆学概论》是一本导论性的教程;90年代,北京大学图书馆学情报学系、武汉大学图书情报学院合编的《图书馆学基础(修订本)》是高等学校文科使用最广泛教材 ;谭迪昭编著的《图书馆学概论》是在原试用教材使用10年,印行5万余册的基础上,编者从1994年开始对原教材进行增删,调整结构,吸纳新见解,引用新材料,提出新观点和新内容的基础上进行重新编写而成;新世纪以来,蒋永福编著的《图书馆学基础简明教程》适用于高等学校图书馆学专业本科教学教科书;吴慰慈和董焱编著的《图书馆学概论》定位更高,被列入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国规划教材、“十一五”规划高等学校核心课程教材。
4 国外学者在六部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引用情况
4.1 1980年《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对国外学者引用情况
该书提及或引用国外学者7人,共计65次,具体见表1。
表1 1980年《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对国外学者引用情况
统计发现:第一,180页的《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所涉及到的国外学者7人,全书论及或引用马克思和恩格斯革命领袖性的人物32次,加上苏联的列宁27次,共计59次,达到人均次19.67%比列,而非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学者总合计6次,达到人均次1.5%比例,可以看出具有革命性的国外领袖型学者人物及其观点对该书影响甚大。第二,进一步考察发现被引内容主要集中在该书的“图书馆学的指导思想”、“图书馆学的研究任务”两个部分,其主要目的是阐释说明列宁和马克思、恩格斯把劳动人民的阅读问题,紧密地和社会主义革命,改进图书馆工作联系起来,图书馆事业必须由党来领导,革命导师在领导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科学地论述了图书馆的性质、作用、任务,提出了图书馆工作的基本原则和方法,指出了图书馆事业建设和发展的客观规律,为我们的图书馆学奠定理论基础。
4.2 1985年《图书馆学概论》对国外学者引用情况
该书引用或论及的国外学者22人,共计为43次,具体见表2。
表2 1985年《图书馆学概论》对国外学者引用情况
比较看出:第一,该教科书17.8万字,对国外学者的引用有增加。1980年《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引用国外学者7人,1985年《图书馆学概论》为22人,是前者的3倍之多,但引用的次数反而比前者少22次。第二,引用国外学者的结构得到了改善,最典型的表现在1980年《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提及德国2人、苏联2人、美国3人,1985年《图书馆学概论》德国增加到5人,美国增加到12人。同时从古希腊、印度的学者到当代学者,从欧美学者到亚洲学者均涉及,这种变化说明引用国外学者的范围扩大,引用国外学者的结构来源凸显多元化。第三,在引用国外学者中,1980年《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最为突出的是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革命性领袖话语上面,1985年《图书馆学概论》出现新的高频次引用者为美国谢拉,累积5次,占整个引用的11.6%。
4.3 1991年《图书馆学基础(修订本)》引用国外学者的情况
该书引用领袖人物和国外学者共计152次,涉及50人,具体见表3。
表3 1991年《图书馆学基础(修订本)》引用国外学者的情况
统计显示: 其一,从国外学者的引用次数看,1991年 《图书馆学基础(修订本)》超《图书馆学基础 (征求意见稿)》87次,高于1985年 《图书馆学概论》109次;该书论及国外学者人物可谓呈现新变化,超过 《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43人,1985年 《图书馆学概论》28人,远远超于80年代两部教科书国外学者的人数总和还多21人。其二,从引用国外学者的分布重点来看,1991版引用排在前三位的是美国的杜威13次,德国的施莱廷格11次,美国的谢拉9次,人均引用达到11次,足以说明这些学者是该书关注和引用的重点。其三,多次引用的国外学者范围有所扩大,引用3-8次之间国外学者共有16人,比之前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4.4 1996年《图书馆学概论》中引用国外学者的情况
该书引用国外学者25人,共计64次,具体见表4。
表4 1996年《图书馆学概论》中引用国外学者的情况
统计可见:其一,从国外学者的引用次数看,仅为64次,其中引用国外学者共计25人,位于中间水平,说明国外学者对该教科书的影响并没有在前面基础上有所增加,反而有所下降。其二,从引用国外学者的分布重点来看,该书引用排在前3位的是印度的阮冈纳赞8次,德国的施莱廷格6次,美国的谢拉、巴特勒、列宁各5次,人均引次5.8次,排在第一位的不是美国学者而是印度学者阮冈纳赞。其三,单从引用国别分布来看,范畴有所下降,仅为9个国家,引用人数大幅度降低,这似乎在某种程度表明,随着对国外图书馆学研究的逐步成熟和中国本土图书馆学实践发展,教科书内容建构不再仅仅依靠增加国外学者的引用人数和次数来显示对国外图书馆学影响的吸收。
4.5 2008年《图书馆学概论》引用国外学者的情况
该书引用国外学者45人,共计87次,具体见表5。
表5 2008年《图书馆学概论》引用国外学者的情况
统计看出:第一,从被引排位来看,2008年《图书馆学概论》教科书中苏联的列宁被引7次,美国学者巴特勒被引6次、谢拉被引5次分列二、三位,学者被引次数与1996年《图书馆学概论》略微有所增加,与1991年《图书馆学基础(修订本)》相比,从共引次数和涉及学者人数两个方面来看都有差距。第二,从引次比来看,涉及国外学者人数为45人,但被引总次数为87次,人均被引1.93%,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国外学者在本书中的出现提及频次平均是非常低的。第三,从国别被引人数来看,共计8个国家的学者被引,排在第一位是美国24人,占53.33%,紧随其后的英国8人,占1.78%,毫无疑问美国学者对本书理论构建的影响之大。
4.6 2012年《图书馆学基础简明教程》中引用国外学者的情况
该书引用国外学者79人,共计196次,具体见表6。
表6 2012年《图书馆学基础简明教程》中引用国外学者的情况
统计可见:第一,从国外学者被引总次数来看,该教科书共计196次,人均被引2.48次,被引次数比之前统计的80年代、90年代都高,反映出经过新世纪初期发展之后,我国的图书馆学理论与实践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一些新理论、新观点、新方法等内容变化,必然要求在最新的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给予及时体现和展示,也是“近年来大学图书馆发展趋势”[23]的折射,查阅该教科书也确实体现了这点,比如该教科书增加公共图书馆普遍均等服务、图书馆理事会制度、图书馆行业管理制度、图书馆法制化管理、现代图书馆基本理念中的公共物品理念等新内容。第二,从国外学者引次排位来看,前三位分别为美国的杜威被引19次、谢拉被引14次、英国的弥尔顿被引9次;美国学者被引总人数为46人,累计总引为113次,人均2.46次,占总引次的57.65%;英国学者15人,累计被引31次,人均被引2.07次,占总被引次的15.82%;美英两国合计占73.47%,这表明新世纪我图书馆学在本土化建构过程中,以美英为首的国外学者影响继续增强。
5 国外学者对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建构的影响特征分析
5.1 从所处国家频次来看
三个不同历史时代,六部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国外学者引用涉及的主要国家分布情况分别为:80年代,1980年 《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和1985年 《图书馆学概论》两部教科书涉及美国、苏联、德国、英国、古希腊、印度共6个国家,均涉及美国、苏联、德国3个国家;90年代,1991年《图书馆学基础 (修订本)》和1996年《图书馆学概论》两部教科书涉及美国、英国、德国、法国、苏联、日本、印度、古希腊、意大利、丹麦、俄国共11个国家,均涉及美国、英国、德国、法国、苏联、日本、印度、意大利、丹麦9个国家;新世纪,2008年 《图书馆学概论》和2012年《图书馆学基础简明教程》两部教科书涉及美国、英国、德国、法国、苏联、印度、丹麦、挪威、日本、澳大利亚、古希腊、意大利共12个国家,均涉及美国、英国、德国、法国、印度5个国家。三个不同历史时期六部教科书,概况起来共涉及13个国家:美国、德国、苏联、英国、印度、法国、古希腊、日本、意大利、丹麦、俄国、挪威、澳大利亚。其中排前三位是美国与德国,苏联、英国与印度,法国。单一从国家数来看,六部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涉及美国、德国各6次,英国、苏联与印度各5次、法国4次,古希腊、意大利、日本与丹麦各3次、俄国、挪威与澳大利亚各1次。由此看见,三个不同时代的六部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在构建内容中引用均涉及美国和德国。
5.2 从所处国家人数来看
不同时代排在前三位的分别为:80年代的1980年 《图书馆学基础(征求意见稿)》美国、德国各引用3次,苏联2次;1985年《图书馆学概论》引用美国12次,英国2次,德国5次,古希腊、苏联和印度各1次,合计前三位引用美国人数15人、德国8人、苏联3人。90年代的1991年 《图书馆学基础(修订本)》引用美国12次,英国、德国各4次,法国3次,苏联7次,日本14次,印度2次,古希腊、意大利、丹麦和俄国各引1次; 1996年《图书馆学概论》引用美国7次,英国、日本各2次,德国4次,苏联6次,法国、印度、丹麦和意大利各1次,合计前三位引用美国人数19人、日本16人、苏联13人。新世纪以来的2008年《图书馆学概论》引用美国24次,英国8次,德国5次,法国2次,苏联3次,印度、丹麦和挪威各1次;2012年《图书馆学基础简明教程》引用美国46次,英国15次,德国6次,法国和日本各3次,印度和澳大利亚各2次,意大利和古希腊各1次,合计前三位引用美国人数70人、英国23人、德国11人。三个时期国外学者总引用人数排前三位分别为:引用美国人数104人、英国31人、德国27人。可以发现,虽然时代有差异,但三个不同时代引用人数都重视美国、英国、德国三个国家的学者。
5.3 从国外学者引用次数来看
在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内容构建过程中,某个学者观点或思想会对该教科书产生影响,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作者在特定时代背景下对这些学者观点或思想的认同和吸纳最直接体现,若整体梳理作为材料分析,可从中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研究启示。
三个不同时代累计有151人被引现象,其中仅引用1次的有75人,占总引次数49.7%;引用2次的有21人,占总引次数13.9%,这两类合计人数为96人,占总引次数63.6%。统计发现苏联的列宁33次、德国的马克思20次、德国的恩格斯17次均归属在80年代被引用关注;印度的阮冈纳赞14次、德国的施莱廷格17次、英国的爱德华兹11次、德国的艾伯特7次、英国的布鲁克斯6次在90年代被引用突出;美国的杜威22次、美国的谢拉19次、美国的巴特勒13次在新世纪被引用关注最多。引用次数大于10次以上的共计11人,累计引次分别为苏联的列宁55次、美国的杜威38次、美国的谢拉38次、美国的巴特勒28次、印度的阮冈纳赞26次、德国的施莱廷格25次、德国的马克思23次、德国的恩格斯19次、英国的爱德华兹17次、英国的布鲁克斯12次、德国的艾伯特12次。前11位中美国学者合计3人,占被引次35.49%;德国学者合计4人,占被引次26.96%;前苏联1人,占被引次18.77%;英国学者合计为2人,占被引次9.90%;印度学者为1人,占被引次8.87%。可以看出,特别是新世纪以来,青睐美、德两国学者的思想,美德两国学者合计占被引次62.45%。
5.4 从国外学者被引取向来看
被引取向是累积长时段后某个学者学术思想影响力的整体体现情况,往往需要通过学者产出的研究成果被其它相关论著所引用的情况呈现。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的学者思想或观点被引也是考察被引取向的渠道之一,透过这种比较性的数据统计展示,能够从一个侧面反映这些学者对我国图书馆学本土化构建,以及在不同时代这些学者在我国当代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的被引轨迹。限于篇幅,选取列宁、马克思、恩格斯、谢拉和巴特勒5个人物做一尝试性统计和分析,如表7-8。
表7 国外学者被引取向之一
表8 国外学者被引取向之二
其一,从纵向来看。表7中,列宁从1980年的教科书引27次,至2012年的教科书引0次;马克思从1980年的教科书引18次,至2012年的教科书引0次;恩格斯从1980年的教科书引14次,至2012年的教科书引0次。表8中,谢拉从1980年的教科书引0次,至2012年的教科书引14次;巴特勒从1980年的教科书引0次,至2012年的教科书引7次。其二,从横向来看。表7中,1980年的教科书中引列宁27次、马克思18次、恩格斯14次,但到2012年的教科书中均引为0次;表8中,1980年的教科书中引谢拉与巴特勒均为0次,但到2012年的教科书中谢拉引14次、巴特勒引7次。 其三,从时代来看,表7-8中,80年代两部教科书中引列宁33次、马克思20次、恩格斯17次、谢拉5次、巴特勒3次;90年代两部教科书中引列宁20次、马克思3次、恩格斯0次、谢拉14次、巴特勒12次;新世纪两部教科书中引列宁7次、马克思0次、恩格斯2次、谢拉19次、巴特勒13次。
比较80年代、90年代和新世纪之初的六部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发现,列宁、马克思、恩格斯等被引次大幅度变少,相反随时代变化和对图书馆学研究领域的拓展,如谢拉、巴特勒等国外学者的引用来源和人数大幅度增加和进一步改善。
5.5 从同本教科书不同版本国外学者引次来看
选取的六部典范性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除以上统计分析外,还有一个现象就是存在两种同本教科书不同版本,这两种同本教科书不同版本均在我国当代图书馆学领域内著名,影响巨大,使用范围广泛,具体见表9。
表9 同种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不同版本国外学者引次的情况
从表9中可看到,相同编者完成的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在不同版本中对国外学者引次情况:其一,宏观样态趋向递增。同种教科书不同版本国外学者引用次数,在1980年和1991年、1985年和2008年都大幅度增加,即修订版的教科书都增加了图书馆学内容,其涉及的国家数、学者数以及总引次数都远远超过原版本;其二,微观样态存在差异。北武合编本在1980年和1991年,其新修订版的教科书中国家数相差近2倍,学者数相差7.14倍,总引次数相差2.34倍,但1980年总引次数与学者数相差9.29倍,1991年的总引次数与学者数相差3.04倍。而吴慰慈编著本的两个不同版本在国家数、学者数、总引次数之比相差均在2—2.05倍之间。1985年总引次数与学者数相差1.95倍,2008年总引次数与学者数相差1.93倍。从宏观和微观两个统计数据的比较中,同本教科书不同版本都能够及时增添图书馆学领域新知识,体现了编者与时俱进性,更体现了当代中国图书馆学的不断建设与发展步伐是巨大的;在引用次数相差方面凸显了北武合编本增幅力度性远远超过吴慰慈编著本的平稳性,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国外学者在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过程中,国内学者对国外学者思想或观点的认同度、接纳度、转化度三个层面上还存在不少分歧。
6 国外学者对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的影响省思
6.1 国外学者促进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的建构步伐
80年代以来,在我国图书馆学领域的建设、发展、研究过程中,就一直非常重视对诸多国外图书馆学相关成果的翻译、介绍、引用等。当代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在创建过程中,离不开以往本国图书馆学的奠基性贡献,当然更需要借鉴和吸纳国外图书馆学的基本理论、研究方法和有重大启迪价值的研究成果。从文献综述和上述论证分析中,值得肯定之处在于国外图书馆学的学者对我国当代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内容的建构产生重要影响,这其实也是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构建的过程中,吸纳或接受、引入国外学者的观点或思想在我国当代图书馆学凸显基本状态,或大概演进趋向。
从国外学者对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建构的影响特征分析中,进一步总结发现:第一,引用国外图书馆学的知识特征仍然侧重在概要性介绍和点缀性举证;第二,引用国外图书馆学知识轨迹,80年代以苏联居多,90年代以德国为重点,新世纪以美国为亮点。这一演变的轨迹,改变了我国图书馆学早期较为单一性接受或引用国外图书馆学知识来源,逐渐过渡到多样性,使得我国图书馆学本土化内容建构范畴大大拓宽,开拓了国内图书馆学内容建设的新视界,缩短了与国际图书馆学接轨的时间。
6.2 国外学者遮蔽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的建构缺陷
通过80年代至今,六部典范性的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国外学者被引这一视角的计量分析,虽不能囊括我国图书馆学的全部内容建构,也不能百分之百得出全部正确的研究结果,但至少可以发现一些共性和有价值的研究结论。初步的统计中,我们发现无论是80年代、90年代、还是新世纪的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都在引用国外学者的波动性和取向性两个层面上存在缺陷。
国外学者的被引应真正遵照学者对图书馆学的贡献,而非选择性的被引,即不管在哪个时代,真正在图书馆学领域的学者做出的贡献是无法遮蔽的,不会因其个人喜好和其它因素而不被认同。纵览六部典范性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的国外学者高频引次数聚焦在苏联的列宁,美国的杜威、谢拉、巴特勒,印度的阮冈纳赞,德国的施莱廷格、马克思、恩格斯、艾伯特,英国的爱德华兹、布鲁克斯等11人,但这些国外学者的高引次在不同时代教科书中是不平均的,不平衡性差异过大。透过表7-8的引用学者取向比较来看,早期依赖革命领袖人物言论构建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的编著模式在进入新世纪开始转向并渐趋弱化,作为真正的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理论知识追求的本真来说,具有极大的改进之处。
6.3 知识转移内在化在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建构中亟待加强
从六部典型性的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中涉及国外学者引用情况的考察看到,国外知识转移产生了重要的效应,成为促进我国当代图书馆学迈向本土化的重要因素。同时,通过表1-8的统计,也发现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的探讨过程中,编撰图书馆学基础教科书会选择这些高频国别和国外学者的理论展示其中,特别是美、德两国学者对我国图书馆学理论构建中的影响最大,这一现象的出现受其国际格局的变化、学者本身的偏好、语言多元化沟通的影响、对外文化和教育交流程度的依赖,加之对国际图书馆学领域研究的进一步认识和了解,国内学者对图书馆学理论核心内容的认知程度,因而使得我国图书馆学呈现此类图景。但同时,也从另一个侧面恰恰说明了,我国当代图书馆学本土化构建过程中,依赖美、英、德三国及这些国家的学者思想或观点成分较大,从知识转移来说,国外图书馆学知识内化为自己的知识的一种主动的、有意识的知识扩散过程还有待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
7 结语
“过去绝不仅仅是事后诠释的单纯的材料,而应当成为一种行动导向的推动和敦促,以使人们过去的行动和受难对未来有一定的指导意义”[24]。限于篇幅,本研究样本选择没有囊括我国八十年代以来至今所有出版的图书馆学领域教科书,加之采用文献计量法分析的教科书文本内容非常之多和统计过程的繁琐,使得研究过程中或许存有局限,但采用国外学者被引新视角分析取径,无疑是我国图书馆学本土化研究另开蹊径的一次“向着新的方向前进”[25]的重要体现,也“对于巩固和深化学术成果,推动学科和理论的繁荣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