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跟你们说

洛丽塔·罗曼尼克

两只小雪鞋兔俯在一根老树桩上，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不远处正在轻轻啃食着草叶的妈妈。

“你有没有发现，”奥斯卡轻声低语，“最近妈妈的毛发变得好苍白呀？”

弟弟蒂莫西瞧了瞧，有点伤心地点了点头：“啊，妈妈一定是变老了。现在，你和我必须要把照顾好妈妈的责任担在肩上。”

于是，奥斯卡和蒂莫西四处寻找树皮和干草，准备给妈妈送去。当妈妈蹲在小溪边喝水的时候，他们不放心地时刻关注着妈妈；无论她去哪里，他們都寸步不离地为妈妈当起了保镖。

妈妈觉得这两个小家伙有点不对劲儿，就问道：“怎么啦，你们应该自个儿去玩耍呀，干吗这样老跟着我？”

奥斯卡大眼瞪了瞪蒂莫西，蒂莫西小眼瞅了瞅奥斯卡。他们怎么能直接告诉妈妈，她已经变老了啊？

“快说呀，你们怎么啦？”妈妈追问道。

奥斯卡这才眨了眨眼睛：“嗯，我们发现……”他温柔而又小心地喃喃低语。

“啊，”妈妈微笑着说，“你们两个小子发现什么啦？”

“妈妈，你的头发变白了。”蒂莫西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

妈妈这才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毛发。“哦，是真的呢，又到了该变白的时候了。”

奥斯卡担心地问：“妈妈，你是说你真的老了吗？”

妈妈忍不住笑了：“你们以为，我的毛发变白了就是我老了吗？哈哈！”

奥斯卡跟蒂莫西呆头呆脑地站在原地，呼哧呼哧着他们的褐色小鼻子。

“妈妈变老呀，跟毛发变成白色是两码事。”妈妈微笑地望着两个孩子，眼睛里满是疼爱，“你们两个小子，以前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冬天，有件事我忘了跟你们说啦。”

“是什么事？”两个孩子齐声问。

“我忘了跟你们说，一到冬天，我们雪鞋兔的毛发就会变成白色。”

“你是说，蒂莫西跟我也都要变白吗？”奥斯卡天真地仰起了头。

“是呀。”

奥斯卡跟蒂莫西互相揪着毛发仔细观察。可不，长长的、雪白的毛发已经一缕一缕地悄悄长出来了，很快就要将外面褐色的毛给替换了。

“妈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白色的？”

“这样才能迷惑我们的天敌——狐狸跟猫头鹰呀。”妈妈凑在他们耳边说着悄悄话。

“可是我们总是躲着他们的呀。”奥斯卡还是不明白。

“对，可是在冬季，大地被白雪覆盖了——”

“——噢，我们变得像雪一样白，狐狸和猫头鹰就发现不了我们！”蒂莫西开心地嚷嚷。

“真聪明！”妈妈说，“像雪一样白，就是我们最好的保护色。”

她用鼻头亲昵地爱抚着两个孩子，“别担心你们会失去漂亮的褐色毛发，等春天一来，万物复苏，你们又会换一身崭新的衣服。现在，你们放心地玩儿去吧。”

听到这件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奥斯卡和蒂莫西早就兴奋得将玩耍抛到了爪哇岛。他俩一蹦三跳地回到自己的树洞窝，在那里，他们相互友爱地用自己的爪子梳理着对方的毛发，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冬天——所有所有的，他们即将迎来的第一个冬天的乐趣。

发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