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涩到成熟，只能是你一个人

顾鲸

～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我枕着乔同学的手臂，一时兴起问他：“你们班有那么多美女暗恋你，为什么你会喜欢我？”乔同学目光没从电视上移开，边按遥控器边回答我：“我喜欢你道理很简单。就像小时候，你妈打你，不讲道理。”

我和乔同学的故事，还要从非常久远前说起。

我还没出生，乔二狗同学就住在我隔壁了。那时，我妈快要生我了。

作为过来人的乔妈，自然是要和我妈说一些注意事项。一来二去的，我妈和乔妈就成了一对嗑瓜子聊八卦、研究黑暗料理的广场舞大妈。顺理成章地，我成了乔同学的祸害对象。

四岁那年，他和我玩丢石头，看谁丢得更远。砸中玻璃窗的那个是他，而挨骂的却是我。

五岁那年，他揪幼儿园里女孩的小辫子把人弄哭了，结果用我的小点心去安慰受害者，以至于我问我妈再要点心，我妈不给，还说我贪吃。而我也学会了人生中超重要的事——告状！

～在我压迫之下的二狗～

上小学以后我妈觉得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还得照顾长发，不允许我留长头发。我妈骗我说，留长头发会长不出牙齿。

我当时正处于换牙的年龄。上了二年级，我的两颗门牙都掉了，说话总是漏风，吃饭总是掉米粒。因为这件事，我可没少被乔二狗笑话。一放学我就跑去他家，向乔妈告状，每次看到乔二狗被乔妈教训，我心里就莫名地愉悦。

不知是不是剪了头发的原因，我从一个软萌可欺的软妹子，迅速晋升成了彪悍的糙女汉子。

由于平时告状次数太多，乔妈对我的告状都敷衍了事，我也暴走了，揪住乔同学一上来就是一顿揍。我发现这方法挺奏效的，乔同学不服，也跑去向我妈告状。

一开始我妈还有空搭理他，对我一顿说教，骂完之后我继续去揍乔同学。如此往复，我妈也没了耐心，索性就叫我们私人恩怨私人解决。

三年级以后我比乔同学高了足足一截，这就成了我不停地使唤和欺负乔同学的助力。乔同学也憋屈，一来告状不管用，二来他又打不过我。

乔农民三年级以后，都在我这个地主的压迫之下度过。

～喬二狗其实不叫乔二狗～

乔二狗其实不叫乔二狗，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乔京北，只是我觉得乔二狗比较符合他独特的气质。

上了初中以后，我还是和乔京北一个班。初一过后，乔京北同学的身高像开了挂一样猛长，农民翻身把歌唱，把我这个地主拍死在沙滩上。

我不甘示弱，天天早上打篮球，喝纯牛奶。毕竟每次和他讲话都需要仰着头的感觉，实在令我非常不爽！而他特别享受我仰视他的样子。

～算不上默契的默契～

自从他长开以后变成小白脸，他桌子里的情书也多了起来。班里班外的女生知道我是他邻居，都有事没事和我套近乎，打听他的兴趣喜好，顺便找我帮忙递情书。

我偷梁换柱把我最喜欢吃的零食告诉她们，把情书故意塞到他家信箱里头，让拿到情书的乔妈教训他一番。

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简直不要太厉害，他被乔妈罚在门外蹲马步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算你狠！”

我没啥感觉，就俩字儿——酸爽！后来学了物理和化学，乔京北的成绩冲到了年级前十，狠狠地把我甩在后面。我妈拿乔京北成绩来数落我的时候，我巴不得天天学习，为的就是超过他。

我确实也这么做了，不知疲倦地日复一日念书。

乔京北也不打球了，就坐在教室里和我一起念书。最后关灯的总是我俩，开灯的也是我俩，以至于都养成了他负责关后门、我负责关前门的算不上默契的默契。

后来，初三下学期我更是忙得连早饭都省了，乔京北好几次像是要对我说什么，但又始终没开口。就是发现每天书包里多了一些小餐包和小饼干。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作案人”是某个对我心怀不轨的人。

中考结束，我以一分的优势险胜乔京北，完美落幕。

～二狗给我妈当眼线～

我发现，乔京北和我又同一所高中。那时不少人谈恋爱，我也想尝试一下恋爱的滋味，轰轰烈烈地来一场青葱校园之恋！没多久这个念头就被pia飞了。

我妈作为过来人，自然知道青春期荷尔蒙泛滥，所以她又开始放大招了。

也许是乔京北对我积怨太深，便和我妈强强联合，呸！是同流合污。他主动给我妈当眼线，只要发现我有早恋的苗头和迹象，就立刻报备给我妈，我回家就得接受我妈的指导和思想教育。每个星期回家，我妈都指定要乔京北骑自行车把我携带回家，该死的乔京北竟然还嫌我重！

因为他，我高中以来连班上男生的脸都没认全，更别说桃花了，想要一颗红杏都没有。

我难过了，我妈倒是开心了，对乔京北这三年的业绩很满意。

～二狗是个“心机boy”～

收到Z大录取通知书以后，乔京北一如既往载我回家，他带着我从南街吃到北巷，看着他钱包一圈一圈地瘦下来，我有点于心不忍，出言制止道：“不要买了，我吃不下了。”

“没事，我养得起。”乔京北停下车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谁要你养了？”他说的这话让我有点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又被我强制按下。

“你现在已经花了我的‘老婆本，还免费乘坐我三年的私家车，我还给你圈了三年重点外加课外辅导，并且你还吃了我小半年的小餐包和饼干。除了以身相许，我不答应其他还债方式。”乔京北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我觉得，乔京北绝对是早有预谋的。为什么我总看见有男生对我暗送秋波，却没有一封情书？他说：“你初中的情书其实是我拿走的。你拿走我的零食，所以我拿走你的情书也很正常嘛。”

我还能说什么？原来他一直知道我拿走他的零食，还一声不吭。乔同学还坦白说：“给你妈当眼线，那是因为怕你被其他男生追走，那我怎么办？我从小是被你一路祸害长大的，你得负责！”他又来了一句：“还有啊，你记得从学校怎么回家吗？”

我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其实我一直都在乔京北的照顾下。上学、放学乔京北专车接送，我完全不用担心，所以都已经三年了还是不知道家里到学校的路。不管被老师留堂多晚，乔京北都会耐心地坐在单车上，等着载我一起回家。

书包里莫名出现的小餐包和饼干，雨天备在书包里的伞，圈起来的数理化重点，无一不是乔京北的细心呵护。我一个女生都想不到要看天气预报，而这个理科男却可以为我记住一周所有的天气状况。

（鲁刚摘自《中学生博览》 图/蝈菓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