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的音乐课
2018-12-01曹延标
曹延标
月考迫在眉睫，时间就像金子一样珍贵。
早上七点钟上课，六点多钟就得爬起来。这且不算，上午十一点多钟放学，下午一点钟就要上课。天不黑不放学，晚饭后还要做一大堆作业。这一切穆书杰咬咬牙还能挺过去。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音体美副课全改上主课。教室里不再是快乐的天堂，而是充满火药味的战场。
这不，下午第一节数学课刚下课，数学老师就对大家说：“下节课是音乐课，我跟音乐老师说过了，改上数学课。”
盼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盼来了一节音乐课，大家都想让嗓子活动活动，让脑子休息休息，可是数学老师要剥夺他们上音乐课的权利。
把副课挤掉上主课，数学老师的做法让同学们很反感。教室里沸反盈天，数学老师置之不理，扭头走出了教室。
真是独裁，把音乐课改上数学课，对于喜欢唱歌的穆书杰来说，怎么也接受不了。整天埋头学习，好久没有唱歌了，穆书杰嗓子痒痒，很想唱唱歌。只有在音乐课上，他才可以放声歌唱，唱跑所有的疲惫，唱掉所有的烦恼，唱来所有的快乐。音乐老师人美歌美，穆书杰好喜欢她哦，哪怕音乐课只上十分钟，给穆书杰带来短暂的快乐，对穆书杰来说也就足够了。
数学老师走后，一种想上音乐课的欲望在穆书杰的心中占了上风。他竟然自告奋勇地去请音乐老师来上课。
“老师，快要上课了。”穆书杰来到音乐老师的办公室，着急地对音乐老师说。
“你们班的数学老师刚刚跟我说过，他要上数学课。”
“他有事要外出，叫我请您去上课。”来办公室之前，穆书杰就想到了这个借口，撒谎时心里难免有点紧张。
音乐老师对穆书杰的话毫不怀疑，她二话没说从办公桌上拿起音乐书向教室走去，几个女孩子像迎接贵宾一样，前呼后拥把音乐老师请进教室，坐在教室的同学看见音乐老师也欢呼雀跃。
受到这样的礼遇，音乐老师自然高兴。一进教室，她就开始在黑板上抄歌词——《我爱米兰》。歌词还未抄完，上课铃声响了，走廊上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教室里骚动起来。
数学老师来到门口，推推门，门未开，门栓已经被穆书杰插上。音乐老师看数学老师站在门外，打开门奇怪地问：“你不是有事外出吗，怎么又回来啦？”
“谁说的？”数学老师脸色很难看。
大家知道音乐老师是穆书杰请来的，唰唰唰，许多目光扫向穆书杰。数学老师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眼睛盯着穆书杰又问了一句：“谁说的？”
“我。”穆書杰看事情瞒不下去了，只好站起来承认自己撒了谎。
“既然大家这么喜欢音乐课，那就上音乐课吧。” 没想到数学老师开明，善解人意，对穆书杰却是另一种态度，他指着穆书杰一脸严肃地说，“你跟我来。”
一进办公室，数学老师劈头就问：“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穆书杰直截了当地回答：“我想上音乐课。”
数学老师瞪着眼睛说：“全班哪个同学都想上音乐课！就你爱出风头！”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穆书杰成了出头鸟。他认为自己除了撒谎不对以外，请音乐老师上课没有错，到嘴边的话却咽了回去。
此时，已是12月中旬，天气非常冷。数学老师穿着羽绒服，而穆书杰却穿着蓝色的运动服，里面套两件毛衣。也许感觉到冷，他缩着脖子虾着腰。
“别自以为是，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快要考试了，你还想着玩。”数学老师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数落他，“每次考试，成绩总是殿后，不以为耻，不思进取。想唱歌，可以，下课你尽管唱，走在路上可以唱，晚上也不要睡觉，唱一夜好了。” 数学老师的话，软软的，带着刺，就像在给穆书杰挠痒痒，穆书杰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 数学老师绷着脸，“嬉皮笑脸的。看看你，还像个学生样子吗？全班同学都能听老师的话，就你出尖，站着好好反省反省。”
“反省”，穆书杰本想驳斥数学老师，把“反省”一词送给他，又怕火上浇油。全班同学都听他的话？太高抬自己了！学习这么紧张，哪怕成绩再好的学生都想放松放松，唱唱歌，赶走紧张的气氛。临近考试，数学老师的脾气就像干枯的荒草，点火就着，对他要讲究斗争的策略，于是，穆书杰小声地对数学老师说：“老师，我看您数学课上了一节又一节，挺累的，我想请您休息休息……”
就像拔了气嘴芯，穆书杰的几句话把数学老师肚中的气全放了。数学老师“呵呵” 笑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让人又气又爱的孩子，他对穆书杰说话的语气也变了：“穆书杰，难得你能理解老师的苦衷。你的成绩不好，我着急啊。难道我不想休息吗？没有办法啊！”
“穆书杰，我对你要求也不高，只要你每次考60分，我保证音乐课一节不落。”以柔克刚，穆书杰本以为数学老师能放他一马，谁知数学老师的脸就像翻书一样快，马上又沉了下来：“就说课堂作业吧，连简单的基础题都做错了，怎么能考及格呢？就这臭不可闻的成绩，还想上音乐课，做梦吧你！”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的手机响了，也许有什么急事，他对穆书杰说：“下一节课是电脑课，本来打算改上数学课的，你这么一提醒，我又改变了主意。穆书杰，你说得很对，我不该剥夺你们上副课的权利，电脑课，全班同学照上。”
看穆书杰面露喜色，数学老师的脸又变成了黑包公：“穆书杰，我没有时间批评你，还是让班主任好好教育教育你。”
数学老师把穆书杰带到白老师面前，请白老师教育穆书杰。
数学老师走后，穆书杰松口气，心里暗喜。
“说说吧，又犯什么错误啦？”
“本来就是音乐课，数学老师偏偏要改上数学课，大家的嗓子痒痒得难受，都想唱唱歌，我去请音乐老师，有什么错？”
“你嗓子痒痒想唱歌，去请音乐老师这没错，在请音乐老师的时候，对音乐老师撒谎就不对了。”
“我那是善意的谎言。”
“别再狡辩了。”白老师苦口婆心地对穆书杰说，“你看数学老师多辛苦，一心想把你们的成绩抓个满堂红，关键时刻调节课也正常，等你们的成绩考好了，以后再把音乐课还给你们，有什么不可以呢？他这么做，难道错了吗？”
看穆书杰低头不语，白老师接着说：“就说你吧，每次考试成绩都拖班级的后腿，数学老师能不着急吗？”
听了白老师的话，穆书杰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就在师生都不再说话的时候，教室里的歌声很清晰地传过来。每个音符都在穆书杰的血液里流淌，他的心也跟着那优美的旋律跳动起来，嘴巴也跟着优美的歌声动起来，眼睛不由自主地朝教室的方向望去。
“穆书杰，我们老师都知道素质教育的重要性，也想让你们的生活充满七色阳光，可是，社会和家长评价老师往往只有一把尺子，就是教学质量。你能理解老师的话吗？
穆书杰似乎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他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眼前，他最关心的是这节音乐课。
“白老师，你知道吗？音乐课是我最爱上的课，数学老师不让我上，简直要我的命。”
“不要这么夸张了。”白老师摸着穆书杰的头说，“我知道你嗓子痒痒的，想唱歌是吧，去吧，快去教室上音乐课吧。”
“那下一节电脑课？”
“照上不误，没有什么再比你的生命重要了。”白老师开玩笑地说。
“是！”穆书杰调皮地向白老师行个队礼，头一掉跑出了办公室，向教室跑去。
责任编辑/张家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