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张书晴

栀子花正香，栀子花正浓。

母亲捧着病恹恹的一株小树，对邻居千恩万谢后高高兴兴地回家。我跟在母亲身后皱着眉头想：这株小树也许是邻居养不活不要的呢。我正想说些什么，母亲好像知道我的心思，笑着说：“晴，你看，是栀子花呢！”望着母亲欢喜的样子，我欲言又止。

自从家里添了这盆栀子花后，母亲就多了一份操心。

一天，母亲见栀子花萎靡不振，断定它营养不良，决定去房东的地里铲点肥土过来。房东的那块地离我家很远，由于很久没种东西，表层土坚硬如磐石，土里还有不少尖利的碎石子，但母亲爱花心切，就顾不上这些了。母亲用铁铲刨开了表层的硬土，挖出深层的黑土，忙碌了一阵，终于把肥土搬回家。母亲左手按住花盆，右手把栀子花连同泥土一起拔了出来，敲碎附在根上的土，将盆倒干净，倒入半盆刚铲来的黑土，再把栀子花放进盆里，扶正，加土，压土……母亲整整忙了半天。

在新土的滋润下，栀子花不再弱不禁风了，它抽出嫩嫩的新芽，慢慢地由嫩绿变成翠绿。母亲为它浇水，它瞬间喝完。在风中摇曳的栀子花，多像一个调皮的小女孩。

可不久，“调皮的小女孩”似乎生病了，叶尖变黄，枝茎也不如之前那么绿。母亲向邻居打听后才明白：原来，栀子花的叶茎长得太多了，会分散营养，要适当剪去一些。在母亲的调理下，“调皮的小女孩”长得更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随风飘动，婆娑起舞。

母亲总叨念：快开花了，快开花了！

我也很期盼，总将花盆搬进屋里，左看右瞧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栀子花一直没开花，原本墨绿的叶片从叶尖处开始泛黄，并一点点蔓延，最后整个叶片除叶脉那点微绿外，全变黄了。

我叹了口气：“妈，它养不活了！”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后坚定地说：“行的，能开花。”那时，我觉得那话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什么时候什么人说过。

母亲百度了一下告诉我：栀子花要通风，光线不能过强，但也不能过弱。最近我总把它抱到厅里，还忘了搬出去，所以黄叶了。

终于，栀子花重吐嫩芽。

终于，栀子花开了，洁白如雪，芳香四溢。

母亲双手捧着栀子花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你行的！”霎时，我想起来了，一直列入优等生的我，那次考试第一次被挤了下来，是母亲指出我的不良习惯，纠正我的学习方法，帮我树立学习信心……当我重新拿回第一的獎状时，母亲说的就是这句：“我就知道，你行的！”

母亲会养花，更会养人。我有今天的优秀，少不了母亲的一套养“花”方法。她知道我适合什么样的土壤；她知道我什么时候该施肥；她知道我什么时候该剪枝；她知道我什么时候该淋淋雨、晒晒太阳……

栀子花正香，栀子花正浓。

指导老师 肖新辉

插图 / 王 伟 责任编辑 / 陈土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