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张婷婷

10月5日 晴

一

我居住在一朵花潮湿的心房里，每日埋怨着外面絮叨的梅雨。

无数雨滴打在娇弱的花瓣上，我听见花朵在微微低喘，隐在雨里像一个柔弱的姑娘。

每片叶子都流着泪啊，在风里瑟缩着。

整个心房越来越潮湿了，湿漉漉的水像蛇信子一样游弋到了最深处。

二三

喜欢一如昨日的喜欢，依恋不知所终的依恋。

每个带有花香的时间，滴滴答答地会见被阳光浸染的琥珀茶眸。

低头，有半段覆满青苔的心事，在有阳光的日子里枯萎，在有月光的晚上抽枝。

有血液逆流的声音擦过骨骼的脆响，疼出了一脸的惊慌失措，惴惴不安。

知了还在吟唱上个夏季，桃花娇怜芳菲满天。谁的青春在呢喃歌唱？

一支横亘在水槽多日的柳枝浸在阳光里依旧有未被折断时的翠绿。

原谅我们太过幼稚，理解不了分离之后的痛苦。折柳送别成你的无声哽咽。

你看，远处的天空。我们终将离去，然后在回程中相遇。

不要相信我们会被时间冲开，离不了的，根都被这座山偷偷地珍藏。

四

骄傲的自负是孔雀的尾翼，花朵的芳菲。

即便华而不实，也能吸引目光。你愿意折去羽翼做一只麻雀吗？不，我宁愿现在骄傲，之后收藏。

五

一个描着细眉点朱唇的姑娘，著了大红的衣裙在青葱年华里飘然走过。

似一张火红的枫叶。

我看见了她细长的眼线，却绘不出半分的自信与精彩。

六

一张平凡无奇的卡片，写上黑色的文字，就藏住了你的祝福。

一枚沁心的鹅卵石，被水滴拥抱亲吻，变得圆滑世故。

一个青花瓷罐里贮满了彩虹般的甜蜜。在无人的时候，我偷偷看一眼，而后，佯装无事地走过。

七

我路过了猎猎西风听见了水乡的温柔。信天游里养着一株艾蒿，柳枝里也曾裹满粽香的传说。

粗糙或细白的皮肤同样衍生出一颗黑白分明的瞳。

一低头的刹那，蜀葵撞上了芙蕖，谁都不自惭形愧。

八

时光煮了一杯回忆里爷爷乌黑的老茶。熬出了他的皱纹，他的沧桑。

时光的爱人不知所终，只在记忆里留下了陪伴老茶的麦饼。

那些个曾经粗糙不堪的日子在回忆里装裱成了一幅碰也不敢碰的画。

九

看见过窗外突兀的山丘叠着走向远方。

山的那边是鸟语花香还是海浪生涛。

一只手的掌纹里，密密麻麻记满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