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2018-11-29
早晨,太阳从地下室的窗户照射进来,我正埋头码字。
我侧耳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也没有。我还沉浸在我码字的思绪中呢。
太太说:“除草机那么大的声音,你都听不见哪!”
太太的耳朵很灵,这一点我确信无疑。于是,我赶紧把睡衣睡裤都换掉,拖鞋也换掉。
开了大门,我把松松垮垮的皮带紧了紧,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拐两个弯,我就来到了我的窗台下。
嘿,瞎紧张了。我的薄荷草、凤仙花、野茉莉、枸树、江西蜡、樱桃树,都在呀。
我站在小小的花圃那儿,心里一阵得意,又一阵放松。如果说像一个将军收复了一片被侵略者占领的土地也好,如果说像刚刚经历了一番劫后余生的风波也罢,总之,我来得太及时了。
甘茂又告诉另一位使臣:“您回去,把出使的情况报告给武王,就说‘魏国听从我的主张了,但我希望大王先不要攻打韩国’。如果事情成功了,全算您的功劳。”
我的小小的花圃,没有栅栏,里面的植物很容易被当作野生的花草。
我转头开始寻找除草的园丁了,咦,人呢?不可能像一阵风一样撤退了呀。
我向旁边的栅栏围着的花圃一看,果然,有个人正撅着屁股除草呢。这是我的一墙之隔的邻居家的花圃,他家的花圃里种的都是高高低低的月季花。加上常青树枝条做成的栅栏的遮挡,如果不仔细看,一个人弯着腰是看不见的。我伸长脖子,看到那个弯腰除草的人的旁边,堆起了高高的一堆草垛。
我感觉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社区工作人员,千万别把我种的花草当作野草给除掉了。于是,我跳过栅栏,向那个人走去。
可能是这个人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直起了腰,扭头向我看了一眼。
我一愣,哎哟,这位中等个儿的园丁,年龄也太大了点儿吧,至少也是退休之后返聘的人。但我的脚步没停,直接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园丁看见我走了过来,停止了手上的活儿,面向我,一脸的严肃和困惑。
我笑眯眯地打招呼:“哎呀,你在除草啊。”我想直奔主题不大好,最好还是套套近乎再说。
这位园丁的脸膛黑黝黝的,很难看清他的表情变化。
他拍了拍手,想抖掉手上的草渣泥点什么的,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是啊,你看看这草长得多旺,我家的花园真要好好地整一整。”
听到“我家”两个字,我又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顺着他的话,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想确认一下。我说:“这是你家的花园啊?”
他说:“对啊,我退休啦,想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的花园。”
我想笑,天哪,多可笑,这是我的邻居,我竟然把人家当成了社区的园丁,幸亏我的话没有说出口。
我说:“哎呀,原来你家的花园里有一株樱花树,每年樱花开放的时候,许多人都在树下照相呢。”
他说:“可不是嘛,那树是社区种的。社区人不知抽什么风,把樱花树移植到你家那边的邻居那儿去了,结果呢,死掉了,多可惜呀!”
我说:“还好,你看你这里还有一棵柿子树,树上结满了好大的柿子呀!”
他感叹道:“唉,也不知啥原因,柿子上都长满了霉斑,怕是有了病。”
我仰着脖子,看了看柿子树上的柿子,可不是嘛,每一颗柿子上都有白色绒毛一样的霉斑。
我想,也许,现代人,每个人的心里也都长着一些霉斑吧。
彼此隔绝着,孤独着,警戒着,但又显得非常可笑,可怜。
赏析
当代社会的城市化进展越快,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也就越深,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因为我们会越来越自由,对人生有着更多的选择性,相对应的则是生活中各种的不确定性,每个人都是“时代发展”这片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各自在漂流。作者借助生活中的一件小事,点出了现代都市中人与人之间的莫名产生的那些芥蒂之一,平添一丝怅惘性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