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中的温良小女子无公害的女汉子
——艾柯印象记
2018-11-29俞赛琼
◎特约记者 俞赛琼
(作者为浙江省绍兴市新昌县七星中学语文教师,作家)
艾柯是半路“捡”来(我是在她初二时接手他们班的)的弟子,细算起来早先就有过交集。彼时我负责学校的团队工作,她是我底下精干的“兵”。
短发,大嗓门,自述“头脑灵活,神经粗条”。众云:初见高冷,后觉“逗比”。
喜欢各种插科打诨,可以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早读声音轰响,临近考试从来不慌。热衷于一切杂七杂八的课外活动,剪得一手好纸,打得一手太极,也曾组织过实践活动活跃于各类报纸版面,尤爱出行,有一颗“自由欢脱的心”。
虽生活中甘当一个洒脱的“逗比”,但小女子也有一颗小文艺小清新的心,尤爱穿汉服打伞走过青石巷口的感觉。
从《人间词话》到《白夜行》,从《明朝那些事儿》到《百年孤独》,艾柯嗜书。看得专注,看得深入,看着看着就能把自己看哭。常因半夜贪读练就一身的“地道战术”。
经年累月在书海翻腾的她自然也写得一手好文。长描摹,善以景达情。读其文,每惊叹于文思之汹涌,文笔之精致,言辞中透露出同龄人少有的老成。
当悼念逝去的太外婆时,她会写:“隐隐记起那个夏天,我折来玩的鲜绿葱管,只是种下它们的人已然远去,尘封在昨日深深沉沉的记忆里。……我只能用浅浅的文字来铭记这段哀伤唯美的时光,铭记她在我年少时留下的温情,宛如一朵淡淡的盛大绽放过的洁白菊花。虽然花瓣枯萎,尘缘归于星尘的悲伤……”
当自己的家乡因造水库要永沉库底的时候,她写道:“我知道,我又多了一个现实意义上的故乡,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我人生的扉页上抠去了‘查林’二字,突然粗暴地将我命名为‘某某地方的人’。但未曾亲近的地方,又怎么会是故乡?”
当爸爸妈妈生了个小她一轮的弟弟时,她会写:“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会叫我的爸爸妈妈叫爸爸妈妈。那个盛夏茫然地站在树下等榴花落尽的我,骄傲而敏感,无知而脆弱,一次次坐在二楼窗口边,对着茂密的石榴树枝计算,当我三十而立时,他正是青春韶华;当我四十不惑时,他正是风华正茂;少年的我遇上幼年的他,中年的我空对少年的他,老年的我看见中年的他。十二年的空白把我和弟弟隔得很远,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到自己的苍老,暗自羡慕弟弟的年轻。所以那年的我,没有把‘弟弟’看成是弟弟,以为他只是个名词。像是紧握着糖果的小孩,孤独地穿过寂然的长廊,害怕有人抢走她的糖果。”
当看着母亲在品老家新寄的绿茶时,她又写道:“一盏清茶半轮春。茶中浸泡的,不只是那种柔嫩清新的叶芽,是层层叠叠的心意,在灵山秀水间酝酿,在采茶人手中发芽,在烈日曝晒下收拢,在极高的温度下凝结,跨越迢迢的路途,最终经过滚烫的水的洗礼,绽开在杯中,默然无声。那情思委婉地从茶中漫溢而出,成为绵延不绝的情感的坚实维系。”
……
如痴如醉的阅读汇流成河,化作艾柯碧玉年华的锦绣流淌。她在文字的天地里信马由缰,她在浓烈的青春里自由前行。如此,现实里无公害的女汉子,幻想中温良的小女子——很高兴,以语文的名义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