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战国四公子”的女性情结
2018-11-28窦其友
窦其友
战国四公子是后人对孟尝君、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四人的尊称。他们四人之所以被称为“君”,是因为他们门下各养着几千食客,都能够礼贤下士,而且为挽救国家危亡作出过重要贡献。然而,就是这些被一致称为“君”的人物,在其政治生涯中总是要借助女性的帮助,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成名是女性的铸造。
1.孟尝君因女性而活命
孟尝君被秦王强留于秦,并欲杀之,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孟尝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孟尝君与昭王幸姬是什么关系?史无交代,不得而知。按常理推断,人处险境,当然会利用一切可能的条件来使自己脱险,更何况孟尝君有超凡的智慧,身边又养有很多某士,理所当然地会动用各种关系来自救。问题是,为什么孟尝君突然想到直接找昭王幸姬帮忙?这至少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之前他肯定认识昭王幸姬,甚至关系不一般,否则,危难时刻不可能立即求她帮忙;二是孟尝君与女性有着与生俱来的情缘。无论这样分析是否有理,孟尝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却是真的,孟尝君的活命得益于女性也是真的。
2.平原君因女性而获名
平原君赵胜也以善养士著称,因此博得了“胜最贤,喜宾客,宾客盖至者数千人”的名声。可是,谁曾想到,这个“贤”名,竟是以美人的项上人头换来的。
平原君家的美人,看见躄者汲水而大笑,躄者便找到平原君,要求杀掉这个美人。平原君口上答应,实际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很宠爱这个美人,舍不得杀她,于是,“宾客门下舍人稍稍引去者过半”。平原君知道这些人“稍稍引去”的原因后,只好“乃斩笑躄者美人头,自造门进躄者,因谢焉”,“其後门下乃复稍稍来。”这样以来,不仅招回了“稍稍引去”的门下,而且天下相继传颂平原君“贤”的美名。岂不知,所谓的“贤”,其实贤在女人的一颗头上。
3.信陵君因女性而取胜
信陵君无忌,是司马迁极为欣赏的人物,也是战国四公子中最完美的一个人,他忠君报国,英勇善战。就是这个受司马迁极为欣赏的人物,其成功也免不了得益于女性的帮助——让如姬盗取兵符。在窃兵符这件事上,我们当然不能过多地责备信陵君,因为在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时刻,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手段,是每个军事家必然的选择。但是,为何这里又是女性?虽然“而如姬最幸,出入王卧内,力能窃之。”但是为何男人在关键时刻总想到要女性来帮忙?总之,信陵君取胜确实得益于女性,他也因此捞了很大便宜——“自古贤人未有及公子者也。”
4.春申君因女性而丧命
春申君是四公子中在利用女人问题上最窝囊的一个,用则不成,反受其害。《史记·春申君列传》记载,楚考烈王无子,赵人李园欲进其女弟,但又怕不得宠,就在春申君身上打主意。先将其献给春申君,然后用“保相印江东之封”和“君之子为王也,楚国尽可得”的厚利为诱饵,让春申君演一出借花献佛的把戏。不幸的是,春申君利令智昏,不听门人劝告,反被李园所杀。春申君原想像吕不韦一样做“仲父”,获得“君之子为王也,楚国尽可得”的厚利,只可惜,他不如孟尝君、信陵君之精明,也没有平原君之心狠手辣,反而落得身死名裂的下场。
在中国漫长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里,妇女一直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她们是男人们随意使唤的有言工具、是男人成名路上的垫脚石、是男人们祭奠自己理想的牺牲品。比如为孟尝君说情的昭王幸姬,她实际上是个低贱角色,当孟尝君求救于她时,她的唯一条件就是希望得到孟尝君的一件狐皮白裘。按一般逻辑推理,作为国王的爱妾,什么样的狐裘没有,却单单看中孟尝君的狐裘?设若有人拿出一件比白裘更贵重的物品要她杀掉孟尝君,那又会如何?再比如平原君家的美人,她无知、浅薄、炫耀优越感。明知男人不可随意嘲笑,她却偏要嘲笑;明知嘲笑别人缺陷是不道德的,她却置若罔闻;明知自己本质是个贱女,却偏要用嘲笑他人来炫耀自己豪门身份。这进一步表明,在古代典籍里,妇女一直是作为低贱角色出现的。
综上所述,战国四公子的成功,总是离不开女性的帮助。我们当然不是说在历史发展进程中妇女不应该参与政治活动,也不是说不应借助女性来完成本该男人完成的事业,更不是说借助女性完成某项任务是什么不光彩事情,这里所要说的是,在中国古代几千年的社会进程中,女性虽然扮演着不同角色,有些甚至作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一方面男人们不肯给女性最起码的地位,女性多是男性的依附品;另一方面,在社会生活中,在男人成就事业的过程中又要借助女性的帮助,否则便不会成功,而且在历史典籍里,又将女性多说成红颜祸水,要杀则杀,要剐则剐。这是中国女性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这种怪异现象是我们在学习古代历史、阅读古文经典中值得深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