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促进的综合评价：一种主客观相结合的构建健康城市指数的方法

高俊岭，傅 华，戴俊明，叶 博



健康促进的综合评价：一种主客观相结合的构建健康城市指数的方法

高俊岭，傅 华，戴俊明，叶 博

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复旦大学健康传播研究所，上海，200032。

健康城市是建设“健康中国”的重要抓手，也是一种健康促进策略。评价是健康城市建设的前提条件，也是促进健康城市建设持续发展的重要手段。本研究在《全国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2018版）》的基础上，应用主客观结合的方法构建健康城市指数，以便为综合评价健康城市建设进展、促进健康城市建设持续发展提供支持。

健康城市；评价；健康城市指数

1 背景

健康城市（Healthy city）是一个不断开发、发展自然和社会环境，并不断扩大社会资源，使人们在享受生命和充分发挥潜能方面能够互相支持的城市[1]。从1986年WHO在欧洲开展健康城市项目（Healthy Cities Project，HCP）以来[2]，健康城市建设已成为解决城市化进程中面临的健康挑战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策略[3]。在我国，2016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要把健康城市和健康村镇建设作为推进健康中国发展的重要抓手，这标志着我国的健康城市建设从1994年城市试点的探索逐渐上升为基本国策[4]。为了探索和总结中国特色健康城市建设路径，2016年11月，全国爱卫办在全国38个城市启动了全国健康城市试点市建设。尽管没有一套固定的路径或模式，健康城市建设通常经历：启动、计划和行动三个阶段。特别重要的是，根据 WHO健康城市的概念，可知健康城市是一个持续发现和解决城市发展进程中影响人群健康因素，从而促进城市社会经济和人群健康协调持续发展的过程。因此，健康城市建设是一个“评估-计划-行动-评价”的循环过程。由此可见，评价/评估在健康城市建设过程具有重要作用，不但可以发现城市面临的主要健康问题及其影响因素，而且可以评价健康城市建设的成效和不足，从而促进健康城市建设的持续发展。但是由于各国、各地区、各城市的背景不同、面临的问题不同，采取的路径不同，使得目前还没有一套被广泛认可的评价指标体系[5]，无法进行横向比较，不利于城市间互相借鉴经验。此外，由于一套指标体系往往涵盖多个评价指标，可能出现“这个指标高那个指标低”，也无法进行横向比较；即使是同一城市，也可能出现“去年这个指标高今年那个指标低”情况，无法进行纵向比较，对健康城市取得的成绩进行总体评价。在健康中国建设不断推进的背景下，急需一套统一的评价指标体系评价健康城市的进展，引导各地健康城市建设持续发展，并将指标体系的指标通过科学的方法整合为一个数值——健康城市指数（health city index, HCI），从而对健康城市进行总体评价。为了解决上述问题，全国爱卫办委托研制了《全国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2018版）》（以下简称“2018指标体系”）[6]。本研究以《全国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2018版）》的指标为基础，介绍一种主客观相结合的HCI构建方法。

2 方法介绍

在多指标整合分析中，由于涉及到多个指标，在根据实测数据进行评价之前，首先需要确定这些指标之间的相互权重，各指标权重的客观性与合理性也会大大影响到最终的评价结果[7]。指标权重确定的方法主要有三种：主观赋权法、客观赋权法和主客观综合赋权法。主观赋权法各指标的权重完全是依靠专家经验来决定的，很难排除个人因素对于指标权重的影响。客观赋权法根据指标的真实数据计算，计算结果相对客观，避免了评价主体主观因素对于指标权重的影响。但运用其求得的指标权重只表示各指标竞争的相对激烈程度，而不是各指标的实际重要程度；同时，其权重的确定完全依靠客观数据之间的关系。当客观数据较为特殊时，权重会与实际情况相差较大。比如，2018指标体系在某个不重要的指标可能因为该指标数值在城市间差异程度较大，而取得了较大的权重；反之依然，如某个指标在健康城市建设中很重要，但各城市间的差异非常小，从而导致该指标仅占非常小的比重。为此，本研究采用熵权法-专家咨询法这种主客观结合的方法构建HCI，具体步骤如下。

2.1 计算指标熵权重

熵权法的基本原理是某指标的指标值差异程度越大，则信息熵越小，该指标提供的信息量越大，该指标的权重便越大；反之，某项指标值差异程度越小，则信息熵越大，该指标提供的信息量越小，该指标的权重也越小[7]。熵权法依据指标的真实数据计算，计算结果更加客观，决策结果可信度高。

（1）指标标化。假设，有个城市，项评价指标，分别收集个城市的项指标获得如下矩阵：

正向指标，即指标值越大越好的指标，如，环境空气质量优良天数占比，采用公式1:

负向指标，即指标值越小越好的指标，如，环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采用公式2:

（2）计算第项指标下第个城市的指标所占比重p：:

= 1, 2,…,;= 1, 2,…,（公式3）

2.2 计算指标主观权重

2.3 计算主客观组合权重

2.4 计算健康城市指数

根据权重以及标化后的指标数据计算各城市的HCI：

3 应用举例

假设有15个城市的2018版指标体系的数据，见表1。

表1 各城市相关指标数据

3.1 应用熵权法确定指标主观权重

按照本文方法对15个城市各指标进行标化去量纲，计算熵权重。如表2

表2 标化后的指标及熵权重

3.2 确定主观权重

本次研究共咨询来自健康教育、健康促进和爱国卫生等相关领域的20位专家，根据专家咨询结果进行主观权重的确认。见表3。

表3 专家咨询权重

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主观权重 名称权重名称权重名称权重 健康环境22.25空气质量30.00环境空气质量优良天数占比057.503.84 重污染天数042.502.84 水质29.06生活饮用水水质达标率060.313.90 集中式饮用水水源地安全保障达标率039.692.57 垃圾废物处理20.63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城区）100.004.59 其它相关环境20.31公厕比例设置密度018.380.83 无害化厕所普及率（农村）022.131.00 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平方米）020.630.93 病媒生物密度控制水平017.000.77 国家卫生县城（乡镇）占比021.880.99 健康社会21.25社会保障17.50基本医保住院费用实际报销比100.003.72 健身活动12.63城市人均体育场地面积062.811.69 社会体育指导员人数比例037.191.00 职业安全12.13职业健康检查覆盖率100.002.58 食品安全17.38食品抽样检验3批次/千人100.003.69 见续表3

续表3 专家咨询权重

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主观权重 名称权重名称权重名称权重 文化教育12.09学生体质监测优良率100.002.57 养老13.03每千名老年人口拥有养老床位数100.002.77 健康细胞工程15.25健康社区覆盖率038.061.23 健康学校覆盖率035.191.14 健康企业覆盖率026.750.87 健康服务19.19精神卫生管理19.50严重精神障碍患者管理率100.003.74 妇幼卫生服务32.06儿童健康管理率050.313.10 孕产妇系统管理率049.693.06 卫生资源48.44每万人口全科医生数022.002.04 每万人口拥有公共卫生人员数019.811.84 每千人口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017.811.66 提供中医药服务的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占比013.691.27 卫生健康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026.692.48 健康人群22.88健康水平45.63人均预期寿命027.502.87 婴儿死亡率019.061.99 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015.941.66 孕产妇死亡率016.561.73 国民体质合格及以上比例020.942.19 传染病21.56传染病总发病率（1/105）（甲乙类）100.004.93 慢性病32.81重大慢性病过早死亡率037.502.81 18~50岁人群高血压患病率031.562.37 肿瘤年龄标化发病率变化幅度030.942.32 健康文化14.44健康素养37.19居民健康素养水平100.005.37 健康行为34.6915岁以上人群吸烟率044.382.22 经常参加体育锻炼人口比例055.632.79 健康氛围28.13媒体健康科普水平062.192.53 注册志愿者比例037.811.54

3.3 计算主客观组合权重

根据获得的主观权重和客观权重，计算各指标的组合权重。见表4。

3.4 计算HCI

利用表2中各城市的标化指标值和表4中的组合权重计算各城市的HCI值，HCI的得分范围为0~100，计算健康环境、健康环境、健康服务、健康人群和健康文化分指数。为了便于理解，通过公式：分指数得分×100/理论得分，将各分指数得分范围转化0~100。各分指数理论得分为2018指标体系中各一级指标所含三级指标组合权重之和，健康环境、健康社会、健康服务、健康人群和健康文化理论得分分别为:18.99、19.81、22.03、23.08、16.10。见表5。

4 HCI的应用及讨论

依据WHO的健康城市理念是不断解决城市发展过程中影响健康的因素，从而促进城市社会经济和人群健康协调持续发展的过程。这一理念反映在HCI的表现为满分100分（理想值），而不是设定一个目标值[11]。因此构建HCI的目的不仅仅是为各城市间的比较，更重要的是各城市通过与平均值和理想值的比较，找到自身的差距。本研究所评价的15个城市的HCI平均值为55.76，与理想值之间还有一定的差距。其中城市7、9、10、12、13、15的HCI水平超过平均水平，而城市8与平均水平还有较大差距，如图1所示。

表4 2018指标体系的主观权重、客观权重和组合

此外，通过计算分指数，可以进一步了解各城市在健康环境、健康社会、健康服务、健康人群和健康文化各维度的水平。如，本次研究这15个城市在5个维度的水平分别为65.4、40.2、66.1、52.3和55.0，如图2所示。也可以把各城市各维度得分用雷达图进行可视化，从而可以详细分析各城市在各个维度的表现。如，本次研究的15个城市，尽管城市1和5总HCI表现并不理想，但这两个城市在健康环境指数方面的得分却较高。城市10在健康服务指数的得分较高；城市12在健康文化指数的得分较高。见图3。

图1 15个城市的HCI水平

图2 15个城市各分指数水平

图3 各城市各分指数得分情况

表5 15个城市的HCI及分指数

由于健康城市在我国刚刚起步，各地区、各城市之间面临的具体问题不同，基础也不同。因此，在实际评价的过程中进行横向比较时，建议首先按照区域，如东、中、西部地区把城市进行分类，或者按照规模特大、大、中、小进行分类后，再进行城市间比较。更加注重评价的连续性，进行纵向的比较，关注我国总体HCI和各城市HCI改善的程度，从而促进健康城市建设的持续发展。当然，健康城市评价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指标体系涉及社会经济发展的方方面面，指标的标化方法、权重的确认方法对HCI也有重要影响。尽管，本研究采用国际常用的标化方法[8-9]，并采用主客观相结合的方法确认权重，但是本方法可能不是最佳的方法，需要在未来持续的评价过程进行不断完善修订。

[1] Regional Office for Europe of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Promoting health in the urban context[R]. Copenhagen: Regional Office for Europe of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1988.

[2] Ashton J, Grey P, Barnard K. Healthy cities-WHO's New Public Health initiative. Health Promotion International, 1986, 1(3): 319-24.

[3] WHO. Health as the pulse of the new urban agenda: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housing and sustainable urban development[R].WHO Press,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Switzerland, Geneva, 2016.

[4] 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EB/OL]. (2016-10-25). http://www.gov.cn/zhengce/ 2016-10/25/content_5124174.htm

[5] 温秋月, 卢东民, 姜宝荣, 等. 我国城市健康城市指标体系的系统评价[J]. 中国循证医学杂志, 2018, 18(6):617-623.

[6] 全国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 全国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2018版）[EB/OL]. (2018-04-08). http://www. nhfpc.gov.cn/jkj/s5899/201804/fd8c6a7ef3bd41aa9c24e978f5c12db4.shtml

[7] 郭金维, 蒲绪强, 高祥, 等. 一种改进的多目标决策指标权重计算方法[J].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报, 2014, 41(6):118-125.

[8] Sachs J, Schmidt-Traub G, Kroll C, et al.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Index and Dashboards - Global Report[R]. Bertelsmann Stiftung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olutions Network, 2016.

[9] OECD, Centre J. Handbook on constructing composite indicators: Methodology and user guide: (Complete Edition‐ISBN 9264043454)[J]. Oecd Statistics Working Papers, 2008, 73(2):1111-1111.

[10] 曹春霞, 谢长俊, 陈伏生, 等. 基于德尔菲法和层次分析法构建部队官兵心理健康教育核心内容体系[J]. 中国健康教育, 2014, 30(10):867-869.

[11] 傅华. 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具体如何使用?[EBOL]. (2018-04-09). 健康中国, http://wemedia. ifeng.com/55703096/wemedia.shtml.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of Health Promotion: A Method Based on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Analyses to Develop Healthy City Index

Healthy city building is an important way to realize “Healthy China” and also a health promotion strategy. Evaluation is a prerequisite for healthy city building and an important means of promoting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healthy city building. In order to comprehensively evaluate the progress of healthy city building and facilita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healthy city building, healthy city index (HCI) has been developed based on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analyses according to China Health City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2018).

Healthy city; Evaluation; Healthy city index

2018-10-16。

10.16117/j.cnki.31-1974/r.201805002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支持项目：健康城市评价项目(KWF201119)。

高俊岭（1976—），男，内蒙古锡盟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健康促进与健康传播理论，jlgao@fudan.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