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乱”入?很神奇
2018-11-26王素芹
王素芹
乡音难改更有味
不知你发现没有?当我们演讲或者聊天时,普通话可以帮助我们交流得更顺畅,但是方言,可以让我们的谈吐更有亲切感。
举个例子。
唐代诗人贺知章写过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诗歌——《回乡偶书》。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首诗之所以流传千古,就是因为那股乡音和乡愁。
贺知章是浙江人,他离开家乡五十多年,年老回乡时依然满口家乡话。村里的孩子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一听乡音就知道是“自己人”,那种亲切感是抹不去的。
其实,贺知章诗句中的“儿童”一词,在浙江方言中还有很多种说法。
绍兴方言叫“小人”;宁波方言叫“小弯”;到了杭州,则变成了“小伢子”。
如果把诗中的“儿童”换成“小人”“小弯”“小伢子”,尤其在口语表达时,会增加这首诗的亲切感和辨识度呢!
当然,古人的诗歌是不能胡乱改编的,只是借此表达方言“乱”入,有时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如果把“儿童”这个词放到全国范围内,寻找方言“替代品”,更是五花八门。什么“娃”“细伢子”“侠们”都冒了出来,相比用文字写下来的“儿童”一词,是不是显得更加生动有趣呢?
相声大师侯宝林也注意过方言“乱”入的神奇效果,并为此编过一个相声。
比如,侯宝林说上海人把“洗头”叫“打头”,剪好头发,理发师会问理发者:“打一打好呗来?”如果你不懂上海方言,还以为理发师要打人呢。反之,则会哈哈一笑。
瞧这一口方言,多地道,多亲切!
抑扬顿挫更有型
说白了,方言是地域性语言文化,也是一种说话之道。如果我们偶尔在普通话中插入一些观众熟知的方言,效果会非常出奇。
就像我们在电脑上看惯了规范的字体,忽然看到某人手写的文字,会感受到写字人独特的个性。
很多作家的作品中就充满了这种独特的个性,也形成了他们与众不同的说话之道。
读过老舍先生《茶馆》的人会发现,很多语言是用北京方言去写的。
但是你知道吗?其实北京人说话也是不一样的。
东城和西城的人说话都比较提着;南城的说话都呜哩呜哩,有些北京人自己也听不太懂。
所以,最鲜活的语言,最接地气的说话之道,都来源于生活。
央视春晚开播的时候,当我们从小品中听到郭达那口“愕愕”的陕西腔,听到赵丽蓉那口“凑是不一样”的唐山话,还有赵本山与众不同的东北方言“咋地啦!”……你会感觉,原来方言“乱”入普通话的大舞台上,也有神奇的效果,“凑是不一样”呢!
这样的晚会才是全国的。
所以,在演讲主持的时候,偶尔插入点方言,也会不一样呢!
你不知道的秘密
中国历史悠久,地域广大,人口众多。自从秦朝统一中国以来,中国的文字基本统一,但是语言从来没有统一过。因为语言受到地域环境、人文历史、宗教信仰等一系列因素影响。
从文化上说,每一种方言都是一個知识体系。消亡一种方言,就是消亡一种文化。
但是,有很多方言在历史红尘中逐渐消失了,这很可惜。
比如在古代,“姑”“娘”“姐”都是女子的意思,所以有了何仙姑、孙二娘、扈三娘、刘三姐这样的表述;男性也是这样,比如“爷”字,曾通指男性。《红楼梦》中就有宝二爷、琏二爷的称呼。“爹”字则曾通指男性长辈,如晋陕一些地方叫伯伯叔叔为大爹、二爹、三爹。
但后来,因为文字统一,“姑”固定为父亲的姐妹;“姐”固定为长于自己的同辈女性;“娘”固定为母亲;“爷”主要称呼祖父;“爹”主要称呼父亲。
虽然规范了,却失去方言的多样性和趣味性。
据说,前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对山东方言一直念念不忘。他去山东莱芜考察时,在马路边整理行李,一个老太太走过来关心地问道:“鼓捣么呢?(Good morning早上好)”萨马兰奇惊叹中国老太太都能熟练地使用外语,于是,送给老太太一只梨,可老太太说:“俺莱芜有!(I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