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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史迪威及其史迪威公路

2018-11-26尹新敏唐建增祁志刚

神州·上旬刊 2018年10期
关键词:正名滇缅公路史迪威

尹新敏 唐建增 祁志刚

摘要:第二次世界大战远离我们而去,中国在这次大战中是主战场之一,为世界反德、意、日等法西斯战争做出卓越的贡献,也做出巨大的牺牲。同样,苏、美、英等反法西斯国家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所有这些贡献和牺牲换来了70余年世界的相对和平。对此我们不能忘记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做出贡献的任何一个国家,也不能忘记做出贡献和牺牲的任何一个人——史迪威就是这些任何人中的一个人。我们敬佩史迪威,歌颂史迪威,因而本文拟以主要篇幅叙述史迪威,但我们不能不顾历史的真实,肆意把著名的滇缅公路向某些著者有意或无意说成是“史迪威公路”,这正是本文所要阐述的主旨。

关键词:史迪威;史迪威公路;滇缅公路;正名

一、关于史迪威

史迪威的远祖尼古拉斯·史迪威于1638年从英国去到美洲,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八代了。他们远祖的后代到史迪威这一代大约有1600人。在美国独立战争中产生了一个上校和一个将军,即理查德·史迪威、加来特·史迪威。史迪威的父亲本杰明·史迪威21岁时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但最终没有从事法律专业,而是从事行医并兼任诸如公共事业公司、多家银行高职以及当地学校董事长等职。

史迪威生于1883年3月19日,起名为约瑟夫·华伦。这个名字是他父亲的朋友的名字。后来家里人又把他称为乔·史迪威,但平常都叫他约瑟夫·华伦。

1900年7月,史迪威考入西点军校,他是这一批学员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只有17岁。在西点军校,学员学习的内容非常广泛,天文、地理、历史、政治、数学、物理、化学等无所不包含。在军事方面从战略指挥到战术运用无所不包含。对体格、心理、意志、勇气等方面的培养和考验几乎达到了“残忍”的地步。1904年史迪威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当时,凡是毕业成绩优异者可以提出自己理想的要求。因此史迪威被分配到陆军第十二步兵团,并于当年10月乘兵船到菲律宾服役。1906年2月,史迪威受命从菲律宾调回西点军校任语言教官。1910年底史迪威与温妮结婚,不久他再次被派往驻菲律宾的十二步兵团。此时他已晋升为中尉。1911年11月他前往中国旅行。当时我国辛亥革命虽然成功,但到处一片混乱。他只停留了17天,不可能对当时我国社会有更多的了解,只看到一些社会表象。1913年8月,史迪威再次回到西点军校重操旧业。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史迪威在军务中,特别是在军事情报方面的建树,他由一名上尉晋升到少校、中校,并被陆军部授予卓越服务勋章。但战争结束时,因美国陆军官阶普遍裁减,史迪威又回到了上尉军衔。

由于史迪威精通好几门语言,“一战”结束不久,被美国陆军部任命为代表美国陆军部的驻中国首任语言教官。从此史迪威一直跟中国联系到了一起。

1919年9月 底,他带着妻子和女儿到北京上任。史迪威根据自己的姓名起了中文姓名“史迪威”。他的姓就是历史的“史”,名字中的第一个字“迪”是“启发”的意思,第二个字“威”,则是“威风”之意。据此,应该说他的姓名是一个具有挑动性的文字组合。

在任语言教官期间,红十字国际赈灾委会把他从陆军部借调出去,到山西省担任筑路工程的总工程师。因为国际赈灾委员会在北京召开会议,“模范督军”阎锡山在会议中争得了在山西修筑第一條公路的机会。这条公路起点自汾阳,终点至黄河边上的军渡,全长130余公里,宽约6米,碎石铺面。坡度平缓。筑路工人全部从本地农民中招用。筑路经费主要是传教士在美国获得的募捐。史迪威任职后,从测量到具体施工,始终同技术人员,施工工人密切联系,并亲自到工地指挥。

由于史迪威吃苦耐劳,一丝不苟,务实求真的工作精神,使得不论民工、技术人员、阎锡山本人及其他官员,都对史迪威敬佩之至。公路从1921年4月开工到11月完工,史迪威带着一群记者及赈灾委员会的人,第一次乘汽车通过他主持修筑的这条公路。

史迪威的出色工作,受到了冯玉祥的关注。1922年,冯玉祥与国际赈灾委员会协商,修一条从潼关到西安的公路,协商同意总工程师仍由史迪威担任。1922年4月,史迪威来到西安与冯玉祥相会。冯玉祥热情接待了他,并专门调派了40个士兵供史迪威使用。筑路工程很快开始,但不久因直奉战争爆发,公路工程被迫停工,史迪威只好回北京。临行前,冯玉祥特地召集了一个团的兵力供史迪威检阅,并向士兵介绍说这是“欧洲的史营长”。

回到北京后不久,史迪威被美国陆军部派到我国东北、俄国西伯利亚、朝鲜和日本,以武官特派员的身份,调查《华盛顿公约》的一项条款的执行情况。在这一工作期间,他进一步认识了日本的侵略性和沙文主义。之后,史迪威又对我国浙江、江西和湖南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全面考察。1923年6月,又受命考察外蒙古。

从1919年的10月到1923年的7月,近4年的时间里,史迪威对中国社会的认识了解已经比较全面深刻了。

1923年7月,史迪威结束在华语言教官使命回到美国后,先是参加佐治亚州本宁堡的步兵进修课程。因为学习顶尖,接着被派往设在堪萨斯州的陆军指挥参谋学院利文沃学习。能进入利文沃学习的军官,才有可能担任高级指挥官。史迪威在该院学习毕业时,与他的同班同学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成为最优秀的学员。毕业时,史迪威本想申请去法国某军事学院学习,但陆军部却任命他到中国担任设在天津的第十五步兵团一个营的营长。1926年9月史迪威带着妻子儿女到天津上任。

第十五步兵团被称为“能干团”(意为有完成使命的能力)。出于级别和声誉的考虑“能干团”设立了总司令一职。史迪威到任时与“能干团”执行官马歇尔中校建立了联系,他们是在“一战”时认识的。马歇尔对史迪威的未来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1927年7月史迪威被任命为第十五步兵团司令部总司令的总参谋长。1928年5月,史迪威晋升为中校,被视为“能干团”的中国问题专家。从1928年1月开始,史迪威在《岗哨报》设立了专栏,评述张作霖、蒋介石等政要人物及中国的重大事件。其中他对蒋介石的评价是“可能会在中国重整乾坤”。

1929年4月。史迪威受命返回美国,7月到本宁堡步兵学校担任战术科主任。此时马歇尔为该校的负责人。史迪威与马歇尔两个人之间的联系的得到进一步加强。在本宁堡步兵学校任职期间,史迪威得到了他一生中著名的绰号“酸醋乔”。1933年5月,史迪威在本宁堡步兵学校任职结束后,被分配到圣迭戈训练陆军第九军的预备队。一年多后,即1935年1月,史迪威被任命为美国驻华外交官(武官)并晋升为上校,于1935年7月重返北平任职(主要任务为“军事观察”)。

跟过去一样,史迪威开始了从华南到东北的一系列考察。在广州,他视察了黄埔军校,在广西南宁,他会见了李宗仁,在徐州,查看了蒋介石在长江以北的军事部署。两次去南京视察步兵及炮兵学校。并在南京结识了各类中国官员。他对蒋介石的军事布防评价很低。认为张学良只是乘飞机飞来飞去的人。史迪威十分憎恨日本军官的凶残、专横。很不情愿的访问“满洲国”。1936年3月,史迪威在山西太原、临汾一带考察,认为共产党的军队士气很高。“他们有很好的情报工作,很好的组织工作和很好个战术。他们不想要城市,愿意在乡村艰苦度日。他们的武器装备很差,但却把政府吓个半死”。史迪威很想写信给贺龙,问他“是什么力量推动了共产党”。

西安事变后,史迪威赶到洛阳时,蒋介石已获释。对此,史迪威并没有被其和解的假象所迷惑。他认为“中国目前有关民主的言论纯属空谈,毫无意义”。他预计国民党政府方面会“继续实施拖延战术,坚持说准备抗战,实际上并非如此。他们希望别人来解决他们的问题”。史迪威还认为“相对日本来说,中国唯一的资本就是人数、仇恨和一个庞大的国家。它没有领袖、士气、凝聚力、军火,也没有很好的训练”。不过,史迪威相信中国人的内在品质。他认为左宗棠收复新疆的战役是历史上最辉煌的战役之一,中国将士完成了一个杰作。

史迪威对中国的了解认识及分析,被第十五步兵团的上校林奇在回国后向华盛顿述职时评价为:“超过任何一位现役军官”,他在中国的探索“使他有了别人无法企及的背景知识”。

“七七”事变时,史迪威正好在北京,第二天早上八点,他在办公室获悉日军对宛平的进攻。史迪威命令他的助理武官包瑞德少校带人到实地查看,调查事端的起因。他们看到一个排的日军看守一具日本士兵的尸体。包瑞德等人意识到日本可能利用此事为借口,向中国提出苛刻条件。史迪威则认为这是一场战争的开始。于是史迪威带着包瑞德等人,不断的到战地查看。他们看到在通州通往天坛的路上,30辆卡车上满载着的中国士兵均被杀死,无一幸免。日军将通州这座城市化为废墟......。不到4天,所有中国部队从北平、天津地区撤出,从而使日本人完全控制了这些地区。“中国缺乏统一的政策或者防御计划,加之卢沟桥和通州那些士兵的无谓牺牲”,这些都使史迪威怒火中烧。由于史迪威对日军对中国军民的暴行表示愤怒,因而当组织外国武官进行另外几次参观的时候,他被通知不在受邀之列。

南京失守后,外交使团从南京撤到汉口。史迪威从南京到汉口的8天行程中目睹了战争给中国军民带来的惨状。从1938年1月开始,史迪威在中国很多战区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考察。在河南,史迪威结识了商震、白崇禧等人。通过史沫特莱的介绍认识了周恩来,此外还结识了叶剑英。史迪威认为他们坦率、彬彬有礼、友好而直接。他们同国民党那些穿着毛皮领子,脚蹬马刺靴子的新式拿破仑人物適成对照——那些人都很做作和傲慢。周恩来英俊,有教养且温文尔雅,很受外国人欢迎。叶剑英像大多数共产党人一样属于好人。

1938年3月,史迪威奉命到兰州考察苏联援华物资的情况,还参观了苏联在兰州的空军基地。在西安访问了八路军总部。回到汉口时,正值台儿庄战役结束,他立即到台儿庄战场和李宗仁会谈。李宗仁敦促史迪威建议美国政府向中国提供贷款和物资以抗日。史迪威对蒋介石命令商震炸开黄河大堤以阻止日军的做法,认为是一种穷极之策。对八路军的平型关大捷,认为中国的抗战胜利是有希望的。汉口失守后,史迪威见到了宋美龄,因为她和蒋介石在汉口战役中做了“最后抵抗”,所以他送给了她鲜花。10月史迪威继续在南方各地考察,一直在前线跟随各个单位转移。这些单位包括战斗部队、医务组织、外国同僚、记者及战败后流离失所的人。1938年12月28日,史迪威在战时陪都重庆面会蒋介石夫妇,会面只持续了15分钟。史迪威赶到很愉快,并认为他们“非常热情,两人看上去都好极了”。“他们都很坦率。给了我一张照片并向我祝福”。这张有蒋介石夫妇签名的照片,后来史迪威一直把他摆放在他北平家里的客厅中的显眼位置。这件事有人认为史迪威不是出于对蒋介石的尊重,而是表示对日本人的蔑视。因为史迪威曾对日本人的品性的优劣进行了罗列。优为:勤劳、勇敢、持之以恒、有条理、纪律严明、爱国;劣为:傲慢、玩世不恭、残酷、野蛮、愚蠢、狡诈、说谎、不择手段、不道德、歇斯底里、神经兮兮等。在北平的最后一个月,史迪威的会说日语的新任副官费了很大周折,才说服史迪威去拜会岗村宁茨,但他始终坚持只穿便服而不穿制服——因为史迪威痛恨日本人的傲慢无礼。

1939年5月,史迪威受命返回美国。由此他感到自己的军事生涯将结束。因为照陆军部的规定,军官服役30年仍没有晋升为将官,将被强制退休。在带着家人及随从返回美国的途中,他心情沉重。表情暗淡。但就在他返程将结束时,他收到了陆军部发来的电报,通知他已被晋升为准将。全船人都纷纷为他祝贺,而他却表情怀疑,让人难以置信。

史迪威晋升为准将是一个破例的意外。因为马歇尔超越很多军衔高于他的军官,成了陆军部代理参谋长。马歇尔任职后,迅速提名提升一批积极主动,富于实干且有才能的人。在他提名准将的头两人之一就是史迪威。史迪威的命运随之而改变。

1939年9月9日,史迪威回到美国。此时欧战以爆发,但对美国本土并无大碍。美国政府考虑到美国长期以来,陆军力量弱小(仅是一个三流国家的兵力),因此决定大力扩充陆军数量并提升战斗力。史迪威任职准将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参与对陆军的训练。在参加对陆军训练的一年多时间里,史迪威被部下亲切地称为“乔大叔”和“飞翔腿”。由于表现突出,成绩优异,因此由旅长晋升为师长、军长。升任军长时,已经是少将了。在当时陆军47名少将中,史迪威已经排名第一。

珍珠港事件后,美国立即向日军宣战。史迪威马上被任命为陆军第四集团军军长。负责指挥西部防御区的南部。到任不到一个月。他就被通知到华盛顿参加由美英等国组织召开的“阿卡亚迪会议”。在会议召开前夕,刚晋升为少将的他的同学艾森豪威尔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被选中指挥美国第一战场(即法属西非登陆计划)。这一选择决定是马歇尔作出的,理由是在对陆军军级军官品性排列时,史迪威排列第一。然而“阿卡亚迪会议”的最后决定是,由陆军部长史汀生和参谋长马歇尔提议并通过,任命到中国战区任最高总司令参谋长。中国战区最高总司令之职,是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组成的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国(即《二十六国宣言》)任命的。蒋介石任职时曾表示,希望美国派一名高级官员充当他的参谋长。美国最终选定了史迪威。为了与总参谋长职位相配,史迪威被晋升为中将。史迪威接到任命书时,他的官衔和职责分别是:中缅印战区美国陆军总司令,中国战区最高总司令总参谋长、租借物资督导人、任何盟国委员会的美方代表、负责维持滇缅公路、指挥分配给他的中国军队、协调提高中国部队的战斗力、增强美国为了协助中国政府作战之有效性以便战争能持续下去。用他自己的话说,“把这些职位职能列成一个单子,共有八项之多”。

史迪威出发前,于2月9日拜会了他的总统(也是总司令),罗斯福以私人身份写了一封亲笔信给蒋介石,交给史迪威亲自送达。在白宫,史迪威与陈纳德相会。另外还在白宫会见了哈里.霍普金斯。霍普金斯告诉史迪威,蒋介石会配合他的,并很可能让他指挥“整个中国军队”。他还告诉史迪威,如果有必要的话,从航空公司的客运飞机中抽调100架以供使用。不仅如此,霍普金斯还说,他提议把巨大的“诺曼底”号作为运输船划归中国使用。所有这些,史迪威都为之兴奋。不过,就在史迪威离开白宫时便听说“诺曼底”号出事故,在纽约的港口燃烧起来。对此,史迪威后来把这种巧合自问为“是命运吗?”

史迪威到中国和缅甸任职前夕,他面临的是日益崩溃的局面。就在拜会他的总统罗斯福的这一天,日军在缅甸毛淡棉集结了1.8万人的兵力越过萨尔温江向缅甸首都仰光挺进。英军一路战败,仰光一片混乱,缅政府机构开始向北撤退到眉苗。英军指挥官托马斯.赫顿中将飞往腊戍会见正准备赶往印度的蒋介石,请求派兵援助。驻印英军总司令韦维尔从爪哇飞往仰光作防御部署,因此他已意识到新加坡无法守住,马来半岛也可能会失守。总之,日軍在各条战线上均占了主动。这期间虽然罗斯福建议美军从外蒙古起飞轰炸东京以此打乱日军的进攻,但似乎不可能。

就在史迪威准备到中缅的过程中,日军攻下了新加坡,新加坡宣布无条件投降。8万多人的英军成为日本战俘。紧接着驻缅英属印度旅在锡当江前线惨败。之后爪哇海战爆发,美、英、荷、澳联军以失败而告终,澳大利亚海岸完全暴露给日军。总之,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不到3个月,日军先后攻占了香港、新加坡、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泰国等地。

日军对缅甸的进攻是在1942年1月20日。日军的一个联队首先突破缅甸的边境,直攻拔安。驻守在这里的1.8万人的英军一触即溃。日军势如破竹,1月31日攻占缅甸第二大港口城市毛淡棉,2月4日攻占拔安,2月8日度过萨尔温江,突破仰光东部的第一道防线。2月17日日军两个师团直攻仰光,驻守这一线的英军一路溃逃。缅甸政府机构被迫迁往眉苗。

就在日军进攻仰光前夕,史迪威带着他的参谋及随从于2月13日飞离美国。其间2月28日飞达印度加尔各答,会见了驻缅甸英军司令韦维尔。韦维尔向他陈述了3个月来英军在缅甸失败的经过。3月3日,史迪威飞往腊戍,在这里等待他的蒋介石及其夫人对他的到来表示热情的欢迎。蒋介石的随从商震是史迪威的老朋友,此时任参谋部对外联络局局长。董显光是史迪威的老相识,现任新闻局副局长。史迪威与他们热情相见。在腊戍停留一个小时,史迪威乘飞机沿滇缅公路上空飞行,两小时后到达昆明。第二天,会见了陈纳德。陈纳德同意把他的美国志愿队并入美国空军。并表示服从史迪威的指挥。3月4日,史迪威一行飞抵重庆。3月6日,史迪威正式向蒋介石报到任职。史迪威提出设立缅甸作战参谋联席会的建议,得到蒋介石的同意。同时史迪威还呈送有关缅甸作战的计划。3月10日,蒋介石传达了史迪威指挥缅甸作战的计划并做了讨论。当晚,蒋介石为史迪威举行了晚宴。何应钦、李宗仁、白崇禧、俞大维、商震等人参加了宴会。宴会上,蒋介石告诉史迪威,他要求罗斯福并转告丘吉尔,必须由史迪威指挥联军。第二天,蒋介石发出电报,要求罗斯福任命史迪威为缅甸联军总司令。用商震的话说,史迪威至此成为中国的“第二号人物”。3月11日,史迪威离开重庆飞往缅甸时,蒋介石向他口头保证,“今天上午,我已经下令,由你指挥第五军和第六军,杜聿明将军、甘丽初将军、林蔚将军都接受你的指挥。”

就在史迪威离开重庆的同一天,即3月10日,仰光沦陷,史迪威的作战指挥部只能设在眉苗。

早在1941年6月,中国就已向英国提出由中国派出远征军,与英军配合,防止日军对缅甸的进攻。这一提议,一方面可以保卫缅甸,一方面可以保证我国大西南后方的安全,对中英双方都是有利的事。但英国为保护它的殖民地位,拒绝中国军队入缅。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再次向英方提议由中国派出军队入缅布防,但英缅总司令韦维尔仍不明确表态。而我国从自身利益考虑,蒋介石已抽调第五军、第六军和第六十六军驻防云南东南部至西部。日军攻下毛淡棉后对仰光三面围攻。英军无力抵抗并恐惧万分,在这样的情况下,韦维尔不得不同意并请求中国军队入缅作战。

3月1日,中国远征军开始入缅作战。3月7日,远征军第五军二00师抵达距仰光200公里左右的东吁(又称“同古”、“东瓜”),新编二十二师和第九十六军抵达瑞丽、畹町一带。至4月上旬,远征军大部队进入缅甸。到此时止,日军不仅攻占仰光,而且缅甸南部大部分战略要地均为日军所占领。

从3月12日东吁防卫战开始至4月25日,我远征军从曼德勒(又称“瓦城”)以南开始总撤退的40余天战斗中,表现出了英勇顽强悲壮无比的战斗精神。在东吁战役中,使日军不得不承认中国军队“确实十分英勇”,“战斗意志始终旺盛”,在仁安羌战役中,消灭日军3000多人,迫使日军弃尸1200多具而逃。此战役中还解救英军7000余人,使英国朝野为之欢呼。师长孙立人后来被英国政府邀请到英国,由女王伊丽莎白亲授一级勋章。

我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最终失利的主要原因可归结为:第一,英国政府的自私狭隘与猜疑,害怕中国军队入缅作战而损害它的殖民地利益,因而从根本上不愿意中国军队协助它抗击日本的进攻。最终在日军的疯狂进攻下,到了走投无路之际,才被迫同意并请求中国的支援。然而,到此时从战略上讲,我远征军入缅作战已失去了最佳的战略时机而处于被动地位;第二,英军在我军入缅作战中不能积极有效的配合,反而处处制肘,甚至把我军当作它的炮灰,一味保全它自身的利益;第三,英军本身缺乏战斗力,军纪涣散。在日军一开始进攻时就毫无战斗意志,到日军进攻仰光时,军心完全动摇;第四,我远征军的指挥系统混乱。当我远征军入缅作战时,表面上蒋介石授予史迪威完全的指挥权,但实际上并没有把指挥的实权交给史迪威。对史迪威的整体作战计划不予及时批准,而批准后有朝令夕改。在军事行动中杜聿明、甘丽初、林蔚等将领关键时刻对史迪威的指令,采取各种借口而拖延,甚至违抗,对此,史迪威无可奈何。

由于上述原因,特别是第四点,致使整个缅北相继失守。最终中英联军在缅的第一次作战全线失利。为了保存实力以便对日日后反攻,夺回缅甸,1942年4月25日,中英联军指挥官史迪威、亚历山大(仰光失陷后,韦维尔被调往印度,亚历山大接替韦维尔之职。)及罗卓英、林蔚、杜聿明、张珍等在曼德勒以南的40公里的绞西(又译皎克西)召开联席会议,决定中英联军全线撤出缅甸。撤退行动于26日开始。

我远征军在撤退中,一部分进入印度,大部分撤回国内云南。撤退进入印度的是新编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该师主力尚存,进入印度时约7000人。其次是远征军总部、第五军直属部队及新编二十二师(师长廖耀湘)小部约3000人。其余第五军、第六军各部,第六十六师新编二十八师分别于5月底至7月撤退到云南,但都损失极大,杜聿明在穿越原始森林中感染疾病,险些丧命。

英军撤退时约2万人,最后仅1.2万人撤退到印度,8千人死于撤退途中。

史迪威撤退时曾打算把指挥部设在密支那,以便尽可能和远征军保持联系,但因腊戌陷落而不可能。另外,由于杜聿明不接受他撤往印度的命令,所以史迪威把指挥部暂设在绞西附近的瑞冒。史迪威在撤离前夕,美空军上将哈普·阿诺德直接调派一架运输机并由斯考特上校(后来参加陈纳德的歼击队,曾打下几十架日机而被称为“空中英雄”。)驾机,命令他“速将瑞冒附近的史迪威及参谋撤离。特急!”斯考特見到史迪威时,他正在桌子上写着各种计划。当斯考特对史迪威说:“先生,阿诺德将军要我们来救你们出去。”史迪威不为所动,拒绝飞走,只是让他指挥部的参谋人员和其他人员乘机撤离。飞机起飞前,他命令他的参谋伯茨说“给我找个地方供训练中国人之用,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5月4日,史迪威带着指挥部剩余的100余人开始北撤。在经过了饥饿、酷暑、疾病,以及5天后与外界失去联系的情况下,经过十余天的跋山涉水,史迪威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和智慧,把撤退时的114人没少一个带到了印度的英帕尔。

在史迪威撤离的时候,日军空军对我云南保山重镇狂轰滥炸(史称“五四轰炸”)。日军在空军掩护下,迅速攻占我畹町边镇并长驱直入我遮放、芒市、龙陵、腾冲等地。5月8日,日军600余人泅渡怒江。5月9日,我第十一集团军第三十六师一个团奔赶至怒江边,将渡过怒江的600余名日军大部歼灭,其余逃回怒江以西。自此,我军与日军隔江对峙,直到1945年1月中旬,我军才收复日军占领的我怒江以西3万多平方公里的领土。

保卫缅甸战役的失败,史迪威总结为:技术落后,这主要表现在空军、坦克、炮火及运输方面;当地人的敌对;日军的积极进攻;蒋介石愚蠢、胆怯的指挥和对他指挥的干涉;英军的管理混乱及英军的失败主义态度。但最根本的是日军经过主动计划和准备,而联军既无计划,也没有准备。目标不坚定。

史迪威撤退到印度后,着手实施对中国军队的整训计划。史迪威对中国军队的认识了解是比较深刻的。他认为中国的士兵有吃苦耐劳精神、勇敢、不怕牺牲,而且守纪律,但他们的长官大多无知无能且贪得无厌。为此,早在他出任中国武官时,他就认为中国军队必须改革。他出任中国战区总参谋长向蒋介石报道前,就有整训中国军队的计划。这个计划在缅甸战役溃败前,他就呈报给蒋介石。撤退到印度后他又很快把训练计划再次呈报蒋介石。6月中旬,史迪威在重庆与蒋介石磋商,最后达成训练协议。协议主要为:美国承担全部训练责任。对在印度训练的军队,其武器装备、供给由美国提供,教官由美国军官充任。训练驻地由英国在印度提供(训练营地定在加尔各答的哈尔邦市的兰姆伽军营)。史迪威为全权训练长官,有对中下级军官的任免权,对其训练的军队,史迪威是否有完全的指挥权,蒋介石未置可否。罗卓英为训练的副长官,主管行政和军纪;对在我国内(主要在云南昆明)训练的军队,武器装备及其它,主要通过《租借法案》由美国提供,教官由部分美军军官充任。训练的军队主要以远征军为主,训练基地设在昆明的北校场。

在印度兰姆伽的训练对象,一部分是撤退到印度的约1万人的部队,另一部分是后来通过驼峰航线空运到阿萨姆邦,再通过铁路线运送到兰姆伽。从1942年8月到反攻缅甸胜利的两年余时间,共运送约4.5万人加入兰姆伽的训练。两部分总计约5.3万人参训。

兰姆伽训练十分严格,规定了铁的纪律,绝对不允许官兵抗命或违反规定,但同时也规定了教官(或长官)绝对不许虐待士兵,要绝对保障他们的生活达到规定的标准。所发军饷不是一总发给指挥官,而是公开点名直接发给个人,从而达到防止军官中饱私囊的行为。在训练期间,史迪威曾两次参加纪念孙中山的仪式。他站在中国的国旗下,用流利的中文向受训部队讲话。讲岳飞精忠报国,讲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讲自己是代表蒋介石、代表中国,因而要求官兵们认真受训,为祖国而战。他还承诺武器和装备绝对保障,不会比日本人差……

在整个训练过程中,史迪威经常穿着不佩戴军衔的服装(他早就是三星上将)出现在受训士兵中,与他们或交谈,或玩笑,或教授使用各种装备,甚至爬在烈日的沙土上教他们如何瞄准步枪、机枪。所有这些并不是史迪威的做作、自我粉饰,而是他的一贯作风,他的务实求真性格。正是这样,史迪威不仅是“酸醋乔”,而且还是“乔大叔”——这是士兵们对他的称呼。就连陈诚(1943年2月至11月任远征军司令长官,协助史迪威对中国军队的训练。)也认为他“确实是一位卓越勇敢善战的军人,言而有信,不作无谓的敷衍。”

在兰姆伽训练初始时,蒋介石下令撤销“中国远征军司令部”,成立中国驻印军总指挥部,史迪威为总指挥,罗卓英为副总指挥。史迪威认为罗卓英腐败无能(他凭借副总指挥权力争得月薪10万卢布)而与他矛盾激化。为此,蒋介石不得不撤销罗卓英的职务,将其调回国内。根据史迪威的建议,蒋介石将驻印军(已全部集中在兰姆伽训练)改编为新一军,任命郑洞国为军长。在反攻缅甸前夕,新编第三十军空运至兰姆伽参加训练,并将其编入新一军建制。驻印军发动反攻缅甸战役后,蒋介石又下令将第五十四军的第十四和第五十师空运至利多(又译雷多)等地,接受美式装备后编入驻印军,组成新编第六军。郑洞国升任为驻印军副总指挥,孙立人升任为新一军军长,廖耀湘升任为第六军军长。

经过兰姆伽训练的驻印军,一律现代化美式装备,包括服装到武器,医药卫生到伙食,都堪称一流,受训官兵大部分来自饥饿和贫困中,虽没有文化或文化很低,但都具有吃苦耐劳,勤奋勇敢,聪明进取的精神以及对日寇的强烈憎恨,因而在训练中特别努力,都能很快掌握各种新式武器的使用及懂得各种新战术。

兰姆伽训练中,还有一大批来自国内的从军的知识青年,受训后分配到驻印军各部充当政工军官,从而增强了驻印军的活力。驻印军远离祖国,在外有日寇强敌,内受英美歧视(尽管史迪威严格规定他的教官不准歧视中国官兵,但毕竟只是他一个人的行为)的压力下,官兵们的爱国思想非常突出。因此,“打回祖国去”,成为驻印官兵的一种强烈愿望。由于思想进步,装备一流,战术新颖实用等因素,使驻印军成为一支素质很高且战斗力很强的现代化军队,为收复缅甸,打败日本强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云南的训练几乎和兰姆伽训练同时起步。1942年8月,第十一集团军(军长宋希濂)在滇西成立了“滇西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蒋介石任团长,龙云、李根源任副团长。干训团主要招募滇西沦陷区知识青年和缅甸归侨青年,对他们进行政治和军事训练后,派往沦陷区从事敌后工作。滇西干训团的军事训练教官,主要由史迪威派出的美军谍报官员担任。干训团仅只举办了两期,但受训人员却多达2000余人。

根据史迪威对我国内军队训练的计划,于1943年3月,蒋介石在昆明成立了驻滇干训团,成立昆明训练中心学校。蒋介石兼任干训团团长,龙云任代理团长,陈诚任副团长,杜聿明等人任教育长。训练军官均为美国军官。史迪威指派杜恩、阿姆斯、包瑞德、曾士奎(中国人,长期担任史迪威的联络翻官)、伯金等组成训练班子,专管训练。按照史迪威的计划,经中美两国政府协商,美国政府批准其计划,帮助中国训练300个师(对团以上军官训练)并给予美式装备。但由于各种原因,这一计划在史迪威被罗斯福召回美国时,仅只完成训练计划的第一批的90个师的训练。

在昆明训练中心训练的主要对象是第十一、第二十集团军、驻滇的第一、第五·、第九集团军和昆明行营直属部队。训练方式和内容和兰姆伽训练中心完全相同。从1943年4月到滇西反攻胜利,在昆明训练中心训练的军官约1万人。在昆明训练中心训练的军队,在训练的同时分批获得了美式武器装备,但相较兰姆伽训练的军队武器装备偏差。尽管如此,这些受训部队从武器装备到战术的运用、技能的提高,乃至思想意识都较前产生了巨大变化。为滇西反攻和第二次入缅作战的胜利同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42年5月,缅甸失守后,对以后如何反攻,重新夺回缅甸的问题,史迪威为此作出了不懈的努力。

在重新夺回缅甸的问题上,首先是英国的态度十分暧昧,一方面希望迅速收复缅甸,一方面又害怕中美联军在收复缅甸后损害它的殖民利益。此外,也因在欧洲的防御和在非洲对意大利的进攻而难予抽调兵力而使其抉择不定;其次是美国为顾及它的战略计划,即确保欧洲战略重点及太平洋地区对日作战的顺利进行而拖延时日;第三是蒋介石政府在对日作战中不断失去胜利的信心并日益对日妥协的心理,同时也在等待盟国,特别是美国的更多援助。此外,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是如把大量军队投入对日作战而遭受更大的损失后,将无法控制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因而蒋介石对再次入缅作战不是持十分积极的态度。

上述英、美、中的各自算盘,使反攻缅甸的战事一时难以协调。当然,从总体战略目标上讲,反攻缅甸,打败日本,这是盟国的终极目标。

史迪威反攻缅甸的计划,最早可追述到缅甸失守前夕,即在撤出缅甸时开始计划在印度整训中国军队。随着兰姆伽训练和昆明训练中心训练的成效见好,史迪威反攻缅甸的计划越来越成熟。不过,反攻缅甸的战役并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而是涉及到整个反法西斯战争的大事。因而,尽管史迪威的计划如何成熟也绝不是一挥而就的事,所以反攻缅甸的问题经历了盟国多次重大会议的商讨。诸如“三叉戟”会议、魁北克会议、卡萨布兰卡会議以及中缅印战区等会议的反复讨论和盟国之间国与国之间的相互磋商,才得以确定“安纳吉姆计划”(反攻缅甸计划)。

反攻缅甸的整个战役的主力是史迪威致力训练的中国驻印军和驻云南的远征军,其次为英印军,再次是美军(由准将梅里尔率领的突击队,即暂编五三0七团)。在正式反攻缅甸前,史迪威已下令中国驻印军第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为前敌司令,率一个团进入胡康河谷掩护中美工程兵部队修筑中印公路。1943年10月下旬,史迪威命令中国驻印军主力向位于缅甸西北角的胡康(又译户拱)河发动进攻,从而揭开了反攻缅甸战役的序幕。

反攻缅甸的战役分为两个阶段,即从1943年10月下旬至1944年8月为第一阶段;1944年10月至1945年3月底为第二阶段。在第一阶段的战役中,史迪威亲自指挥了胡康河谷战役、孟拱河谷战役和密支那战役。在胡康河谷战役结束时,东南亚战区司令蒙巴顿(史迪威为该战区副司令)到战场视察,对史迪威的指挥和官兵们英勇善战的精神盛赞不止。在孟拱河谷战役中,消灭日军1.6万余人,除镇守密支那之敌外的在缅北的日军全部肃清。

在反攻缅甸战役发起后,日军为保住其西线防卫,力图打破中美英联军的反攻,决定采取以攻为守的战略,悍然发动了攻占印度东北地区的大规模战争。1944年4月,日军攻占了科西马,形成了对英帕尔的包围。蒙巴顿惊恐万分,不得不向中国紧急求救。史迪威为此飞往重庆,要求蒋介石调兵印度以增援,并提出从滇西发动反攻,以解英军之危。蒋介石在史迪威、马歇尔、罗斯福和丘吉尔的敦促下,命第五十八军的第十四和第五十师空运印度以增援。同时命中国远征军于5月中旬向我云南怒江以西日占区发动全面进攻。

史迪威鉴于我远征军在滇西全面反攻和日军驻缅主力在印度英帕尔地区作战之机,迅速组成一支由1400名美军,4000名我驻印军及600名卡钦族突击队员的“特遣队”,命令梅里尔准将率领,采取远程奔袭战术,直扑缅北重镇密支那。特遣队编为三个支队,于4月28日同时秘密出发(对蒙巴顿实行保密。因为蒙巴顿认为在英帕尔战役结束前,不可能夺取密支那,即使夺取了也守不住,这种认为就连罗斯福和丘吉尔也相信)。与此同时,史迪威命令廖耀湘所部新二十二师进攻加迈(又译卡迈),孙立人所部新三十八师攻袭孟拱。

经过艰难的跋涉,特遣队三个支队分别于5月16日抵达密支那城郊。5月17日凌晨,由美军官亨特上校指挥的特遣支队,即我五十五师的一五0团,突然发起对密支那城西边机场的进攻,日军机场守备队完全出乎意料,还在梦中就被我军消灭大部,残敌逃入市区,我军顺利攻占机场。当日下午,我增援部队及物资陆续空运至该机场。

5月18日上午,史迪威带着随从人员飞抵密支那机场,同时告知蒙巴顿特遣队远程奔袭的胜利。蒙巴顿对史迪威未告知他此行动计划感到十分愤慨的同时,还遭到了丘吉尔的严辞训诉。蒙巴顿尽管受此委屈,还是不得不以他的名义发给史迪威贺信:“由于你的果敢指挥,加之美中军队的勇气和耐性,你对敌人实施了完全的突袭并占领了密支那机场,从而取得了一次辉煌的成功,”这次远程奔袭“将载入军事史册的战例。”一时史迪威率领盟军“奇袭密支那胜利”的新闻传遍全世界,美国人民为之欢欣鼓舞。为此,马歇尔提议将史迪威晋升为四星上将。史汀生表示同意,并于6月30日由陆军部起草了一份很有说服力的声明,指出史迪威“在缅甸造就了一支很有战斗力的中国部队,密支那进攻“是历史上堪称辉煌的战役。”8月7日陆军部正式批准史迪威晋升为四星上将。史汀生激动的告知他“我从来没有颁布一项比这更让我感到满意的命令。”

攻占密支那机场后,对于我军攻占密支那城十分有利,但由于梅里尔指挥失误,使得日军增兵反扑,致使本可一举攻占密支那城的计划落空。最终攻占密支那城的战役从5月18日持续到8月5日。虽然此役消灭日军4000余人,但我军也负出了惨重的代价。

密支那战役的胜利,是整个缅甸战役中一大关键性的胜利,为中美英联军收复缅甸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由于缅甸雨季的持续及考虑到联军需要整休,因此反攻缅甸的整个战役暂停一个段落。

在缅北战役打响的同时,由于我远征军在怒江以西对日反攻的不断胜利,史迪威着手实施对中国沦陷区对日军作战的计划。在与蒋介石的磋商中,史迪威提出中国军队的指挥权完全归属他自己,并表示他要装备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约30个师)也由他指挥而共同对日作战。史迪威的这些计划与要求,通过马歇尔同意后送罗斯福与蒋介石交涉。罗斯福在与蒋介石交涉中以强硬的口气要求蒋介石同意史迪威的意见。

面对史迪威表示自己是“中国的真正的朋友”和美国政府的无理且狂妄的要求,蒋介石及其政府认为这是美国对中国内政的严重干涉,是对中国主权的侵犯。为此,蒋介石与罗斯福作了不妥协的斗争,但又为了不失去美国的支持而坚持对日作战和防止共产党军队的进一步做大,蒋介石对美国政府不得不提出折中的办法:即强调说史迪威性格因与他完全不相同已经到了无法共事的地步。因此要求罗斯福必须把史迪威调离中国,免去各种职务。同时又向罗斯福提出可以重新任命一位美军将领接替史迪威在中国战区的总参谋长职务。在美国方面,为了拖住蒋介石政府对日作战以保证它在欧洲和太平洋地区对德、日作战的胜利并使蒋介石政权在战争胜利后,成为抑制社会主义苏联和日本军国主义复活的对手。因此,美国政府方面也不得不对蒋介石相对妥协。最后罗斯福只好下令召回史迪威,并任命魏德迈(被称为世界顶级的战略家)接替史迪威,出任中国战区总参谋长。

1944年10月19日,史迪威接到了罗斯福的召回通知。在史迪威临离开重庆时,蒋介石派人授予他青天白日最高勋章(1944年3月,蒋介石就曾提出授予这种勋章,但史迪威拒绝了),史迪威只好硬着头皮接受,同时还在宋子文的陪同下,接受蒋介石喝茶的邀请,这是史蒋的最后一次相见。

10月21日,史迪威在贝尔金将军(史迪威的部下)的陪同下离开重庆飞抵昆明、保山(此时远征军的总部设在这里)、密支那以及兰姆伽,私下向旧时的同事告别。他很想向他指挥过的部队、筑路者和飞行人员发表告别讲话,但没有得到批准(因为他是在保密的情况下召回美国。)

史迪威被召回美国不到3个月,被任命为美国陆军地面部隊司令,负责训练。在此期间,他的主要精力用于为属僚们、正在编纂的、他指挥的大规模记录《中缅印战区史》的编辑和撰稿。

1945年2月10日,史迪威被陆军部授予“荣誉军团勋章”,表彰他“意志专一和无尽的热情”,同时还被授予“卓越服务勋章像树叶勋章”,表彰他在开辟“史迪威公路”时他的具有“极端重要性和复杂性”的功绩,史汀生亲手为他佩戴了这枚勋章。

1945年5月下旬,应史迪威的请求,马歇尔同意并安排他到中途岛视察。5月25日,麦克阿瑟将军(史迪威西点军校时的同学)接见了他。之后访问了冲绳。6月23日,史迪威接受了美国陆军第十集团军的指挥权,准备率先对日本发动总攻。但由于日本在各方面力量的打击下,8月14日宣告无条件投降。史迪威指挥的第十集团军终未对日本发动总攻。9月2日,史迪威参加了盟军在日本东京湾举行的日本投降仪式。9月7日,史迪威亲自主持了流球的受降仪式。10月下旬,史迪威返回美国,出任战争装备委员会会长。1946年1月受命担任美国陆军第六集团军司令,负责西部防御。1946年7月被派往马绍尔群岛和比基尼岛作为观察员观察原子弹实验效果。1946年10月12日因胃癌扩散至肝脏无法医治而去世。

在史迪威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希望得到一枚“战斗步兵勋章”(刻有步枪图案的纪念章,通常只是授予那些在战火中经受了考验的在役步兵),于是,10月11日国防部副部长罗伯特.帕特森宣布授予他这枚纪念章,并亲自把纪念章送到他治病的旧金山的一所医院里,只不过为了避免让他意识到他是一个将死之人,而没有在床边举行仪式为他佩戴。

按照史迪威生前的遗愿,不为他举行公葬,遗体火化,骨灰洒在太平洋中。

二、关于史迪威公路

史迪威在中国与公路结下不解之缘。如前所述,早在1919年他被美国陆军部任命为驻华首任语言教官期间,受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之聘,作为总工程师担任在山西省修筑起自汾阳,终于军渡的全长约130公里的公路,之后又被冯玉祥邀请担任修筑从潼关到西安的公路。遗憾的是在山西修筑的公路早已经面目全非,在陕西修筑的公路因军阀混战而停工,终未修成。不过,那时修成的公路和未修成的公路,在当时不会被称为“史迪威公路”。

真正的史迪威公路,是一条从印度利多(或称雷多)进入缅甸的新平洋(又称新背洋)、马科、夏都塞、密支那、八莫、南坎、再进入云南的畹町,与滇缅公路相连接。至于从密支那经云南腾冲、龙陵与滇缅公路相连接的这一段,与史迪威公路从严格意义上讲并无多少关系。

上述史迪威公路在命名以前,通常称利多公路,同时也称印缅中公路(在中国称中缅印或中印公路)。因为它的起点由印度利多的东北向进入缅北密支那南下八莫,再东南向进入南坎,最后东北向进入我国云南边境畹町与滇缅公路相连接,全场816公里(有770公里之说)。

修筑利多公路的计划,早在1942年1月蒋介石政府就向盟国(主要是美国)提出用租借物资修建一条从印度阿萨姆邦的利多穿过缅甸北部在云南龙陵与滇缅公路相连接。中国方面勘察以后认为5个月可以完工。美国方面经过一个月的考察,认为要花两年半的时间。从长远战略上考虑,美国陆军部计划处将修筑这条路列为“紧急军事需要”予以着手准备。

缅甸保卫战最终以中美英联军失败而告终。史迪威在滇缅失守前夕就已意识到失败,但就日后收复缅甸他是有信心的。因此,在他从缅甸向印度撤离时就开始制定反攻缅甸计划。这个计划就是训练并装备中国军队(主要对象为远征军)以提高作战能力;开辟物资运输线以保证战争物资供给。

在印度训练中国军队的基地,他与韦维尔几经交涉,最终在加尔各答的兰姆伽(原为意大利战俘营)。物资运输线涉及到空中和地面。空中运输线史迪威与空军司令阿诺德将军商定,由陈纳德的航空队(归属史迪威领导)开辟驼峰航线(不作为反攻缅甸的主要运输线)运送物资以供中国战区使用。地面运输线涉及到铁路和公路。铁路方面虽然中美共同启动了滇缅铁路的修筑,但由于各种原因而被迫停工。公路方面,由于日军已占领缅甸及我云南怒江以西地区,滇缅公路怒江以西至缅甸腊戍段为日军所控制。反攻缅甸的地面运输线,只能从印度东北角进入缅北南下修筑公路。史迪威撤离缅甸时不乘飞机而是坚持徒步穿越缅北进入印度,这实际上是史迪威对修筑这条公路运输线的实地考察。史迪威始终认为并坚持反攻缅甸,主要是通过陆上反攻才会获得更好的效果。这就是他致力于的“安纳吉姆计划”

前述蒋介石政府提出的修筑一条由印度到我云南境内的公路,被美国陆军部列为“紧急军事需要”并着手准备,因而,史迪威撤退到印度后,考虑到反攻缅甸的需要,立即将修筑利多公路纳入反攻计划。但在路线设计上没有完全按照蒋介石政府提出的方案进行,而是做了相应的改动,即利多—新平洋—密支那—八莫,然后与滇缅公路相连接,总里程约600公里。

对于这条路的修筑,英国人是不情愿的,因为陆路交通一旦开通,就很可能打破它海上航运垄断,同时还担心中国会染指它的殖民利益。不过在中美的压力下,它不得不面对现实,也只好同意并配合,最终于1942年12月开工。

筑路的主要人员是美军黑人工兵团、英国在印度招募的劳工及中国民工。总人数达8万,其中美国人约5万。筑路工具虽然是机械化工具,但因沿途线路几乎是无人区,山谷險峻,河流纵横,气候炎热,毒蛇猛兽遍地,再加上日军袭击,因此筑路工程异常艰巨。尽管如此,史迪威坚信“这是通往东京”的通道—因为他从缅甸撤出(或者是逃出)到印度时,所走的路基本上就是这一条路。

利多公路开工后,进展速度缓慢,平均每天只能修约1.2公里。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到1943年2月底才推进到缅甸边境的胡康河谷地区。为了保证公路的顺利修筑,史迪威命令孙立人率部(1个团)进入胡康河谷区,掩护中美工兵部队筑路。在史迪威的授意下,孙立人部在修好的公路边树起一个很大的牌子,上写“欢迎来缅甸,这里通向东京!”在孙立人部担任掩护筑路任务期间多次击退日军的袭击,并解救被围英军1000余人,为此,揭开了反攻缅甸战役的序幕。10月底,孙立人率部攻克日军据点新平洋,接着又在于邦大获全胜,歼敌400余人。由于孙立人部的掩护。使得筑路部队很少受日军的袭击,所以到1943年底时,利多公路已修筑至新平洋。1944年元旦,史迪威的指挥部及新三十八师、新二十二师等部队沿新修之路进驻新平洋。

1944年3月初,由于日军悍然发动对印度因帕尔的进攻,为了加强空军对日作战的能力,在韦维尔的反复要求下,史迪威不得不同意抽调大部分筑路部队携带筑路工具到阿姆萨邦修筑机场,同时又因雨季的到来,使筑路工程更加艰难且缓慢,从5月到8月,只修筑了不到5公里的路程。

史迪威远程奔袭密支那战役的同时,进攻印度英帕尔的日军在盟军的奋力打击下,遭到惨败。因此,调往阿姆萨邦修筑机场的筑路部队又重新调回缅北,继续修筑利多公路。此时,缅北地区已被我联军收复。筑路部队不再受日军袭扰,加上雨季的结束,筑路速度大为加快。到1944年10月下旬,也就是史迪威被罗斯福召回美国时,利多公路已经顺利修筑至密支那,完成了该路中工程量最大,难度最高,全长约430余公里的一段。从密支那南下到八莫与滇缅公路相连接,再从八莫东向到畹町的这一段公路,是在史迪威被召回美国后,中美英联军反攻缅甸战役的第二阶段中修筑完成的。最终,利多公路从1942年12月开工到1945年1月25日修筑通至畹町,进入我国境内的利多公路宣告竣工。

史迪威指挥的反攻缅甸战役打响后不久,我驻滇远征军也随之在滇西开始对日反攻,最后于1945年1月27日,我远征军一一六师与我驻印新军三十八师攻占畹町附近南坎东北日军占据的据点芒友胜利会师,至此,中国通往缅甸的公路再次开通。第二天,即1945年1月28日,我驻印军和我远征军在芒友举行隆重的会师暨利多公路(中缅印公路)竣工通车典礼。中美两军将领卫立煌(远征军总司令)将军、萨尔坦将军(接替史迪威在缅指挥官之职)、郑洞国(驻印军副总指挥)将军、孙立人(新一军军长)将军等人参加了这一次历史性盛会。

这一天,蒋介石在重庆发表的广播演说中宣告说:“我们冲破了对中国的封锁,请允许我以约瑟夫·史迪威将军的名字命名这条公路,以纪念他所做出的卓越贡献以及他指挥下的盟军与中国军队在缅甸战役和筑路过程中发挥的巨大作用。”之后印缅战区美军总部正式发文同意了这个命名。同时,美国陆军广播电台播送了史迪威的声明:他感谢所有的战士—步兵、工兵、医务人员、空勤人员、卡车司机以及劳工,是“他们为之奋斗并最终建成了这条道路。”—这就是“史迪威公路”。

三、关于滇缅公路,并为其正名

滇缅公路在云南是一条最早的公路,其历史可追述到上个世纪二十年代。1921年顾品珍执掌云南政权时,就开始计划修筑公路。其起点在昆明西站(三分寺)。开工后修筑2公里至黄土坡。1922年唐继尧重掌云南政权后,接黄土坡继续开工修筑,到1925年10月,公路修筑至西山脚的高峣,总长15公里。在举行通车典礼时,6辆汽车从西站缓慢开往高峣,这是云南第一条汽车路。

随着汽车运输业的快速发展,在龙云主政云南政权时,他十分重视汽车路的修筑,于1928年成立了云南公路总局。1929年底省公路总局将云南公路规划为滇西、滇东北、滇东、滇南四条干线并同时开工修建。至1937年“七七”事变前,云南公路约修筑3300公里。

滇西公路于1935年12月已修通至下关并通车,总长为411公里。

“七七”事变日本大举侵略我国后,整个中华民族危急,在各方面爱国人士的压力下,国民政府于8月12日在南京召开第一次国防会议,商讨抗日大计。会议期间,云南省主席龙云与蒋介石多次单独会谈,商讨从下关修筑至缅甸,再接通印度的国际公路和从昆明修筑至缅甸与腊戍连接的滇缅铁路(路基从昆明修筑至楚雄地区而停工),作为抗日国际运输线,会后龙云回云南迅速着手准备。

10月下旬,交通部次长王艽生专程到昆明与省政府及公路总局会商下关至缅甸的公路线。关于入缅路线,其实早在1935年就已提出:一是由下关至保山经腾冲入缅;二是从祥云南下经临沧孟 艮入缅。这一次最后确定的路线是:从下关向西经过漾濞县、永平县、保山县、龙陵县、潞西、瑞丽、畹町入缅。总里程约548公里。从昆明至畹町接入缅甸腊戍的公路定名为滇缅公路。在云南境内的这一段分为东西两段。即从昆明西站至下关为东段,下关至畹町为西段。畹町入缅至腊戍约210公里段,英国政府同意由英缅共同修筑。

1937年12月,滇缅公路西段正式全面动工,因军情紧急,蒋介石下令给龙云,要求一年完工通车。省政府在保山成立滇缅公路总工程处,由省公路总局技监段纬主持总工程,下设关漾(下关至漾濞)、漾云(漾濞至云龙)、云保(云龙至保山)、保龙(保山至龙陵)、龙潞(龙陵至潞西)、潞畹(潞西至畹町)6个工程分处,负责管理和施工。全国经济委员会公路处派出工程师协助设计和修建跨越澜沧江的功果桥和跨越怒江的惠通桥。省公路总局的主要官员亦常亲临工地督导。

龙云受命一年完工通车的命令后,下令沿途17个县(设治局)动员征招民工筑路。一时间上至70余岁男女老人,下至8、9岁童孩,在没有任何机械化工具,完全使用原始工具的情况下,开山劈石,填壑垒土,在500多公里长的工地上,平均每天施工人数达14万以上。这一浩大而艰巨的工程,滇西汉、白、彝、傣、茴回等11个民族,最终以血和生命的代价在10个月的时间里筑通了这一天险通途,创造了世界公路建筑史上的奇迹,极大的震惊了世界。英国《泰晤士报》发表评论称:“只有中国人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做到。”公路通车后,美国驻华大使詹森奉罗斯福总统之命视察此公路后,回国发表演说称:“这条公路选线适当。工程艰巨浩大,没有机械化而全凭人力修成,实属不易,可同巴拿马运河的工程媲美。”“此次中过政府能于短期完成此艰巨工程,此种果敢与毅力之精神,实令人钦佩。且修筑滇缅路,物质条件异常缺乏。第一,缺乏机器,第二纯系人力开辟,全赖沿途人民的艰苦耐劳精神。这种精神是全世界任何民族所不及的。”1940年8月4日,《云南日报》署名文章《伟大的滇缅公路》,称这条公路是中华民族继长城运河之后的又一巨大工程。

滇缅公路的全线贯通,尽管没有像我们当今看到的现代公路的宽阔与平整(修筑中与修筑完工之后,曾计划铺为沥青路面,但因沥青来源不足且价格昂贵,因此只有极少路面铺填沥青),但从《租借法案》中获得的抗日物资,由一辆辆卡车穿越险峻的高山、奔腾的江河上的“土公路”源源不斷的运到昆明,再分发到各抗日前线,因而这条路成为抗日战争的“生命线”、“输血管”,直到1942年5月初日军占领怒江以西地区而被封锁,又到1945年1月底我驻印军和远征军会师后重新开通。

滇缅公路东段,在开工修筑时,作为抗击日本帝国主义对我国侵略的战略意义来讲,在当时不是很特别。但滇缅公路西段的修筑,其目的就是为打败日军对我国的侵略。正因为这样,我滇西人民凭着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在短短10个月把这条路筑通,创造世界公路修筑史上的奇迹。龙陵县长王锡当创作的《滇缅公路歌》(歌词为:“东洋倭祸已深入,封我港口占我疆,努力打通生命路,出海通达印度洋,国际同情齐援我,军火运输畅通航。最后胜利确把握,驱逐强盗国土复,还我山河武穆志,坚定信念兴民族。”)无疑是广大筑路民工的精神力量。同样,利多公路修筑的目的是为了反攻缅甸,打败日本法西斯。在维护世界和平的共同愿望中,筑路的各国官兵及劳工们也同样彰显了他们各自的爱国主义热情。“缅甸欢迎你,这里通向东京!”亦无疑是盟军官兵及筑路劳工的精神力量。两者相比,不同的是滇缅公路是中华民国云南省政府主持修筑;利多公路是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当然包含了中国)身兼中国战区最高总司令参谋长、中缅印战区美国陆军总司令、中美英驻缅联军总指挥、东南亚盟军副司令等职的美国人史迪威主持修筑的。

史迪威主持修筑的利多公路,从方位顺序上讲应为印—缅—中公路,但在我国的习惯称为中—缅—印公路。对于蒋介石政府把这条公路命名为“史迪威公路”,在新中国建立后,由于政治上的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人遗忘或鲜为人知。直到改革开放后,中国抗日战争史研究的面才大为扩宽,于是在史学界里对史迪威的研究出现热潮。对其主持修筑的利多公路的命名问题的讨论,也颇多说辞。其实,回到历史,却是一个十分简单明了的问题:

1945年1月25日,利多公路全线竣工通车,27日,我驻印军和我远征军在芒友会师,28日,举行会师暨通车典礼。蒋介石在重庆发表广播演说,命名利多公路为史迪威公路。之后印缅战区美军总部也发文同意这一命名。简而言之蒋介石命名的史迪威公路是史迪威主持修筑的印度的利多至缅北的八莫约600公里的公路。因为利多公路修筑至八莫就能与滇缅公路相连接,史迪威计划并主持修筑的利多公路也至此结束。

在史迪威公路命名的问题上,近30年来,有一些史学工作者站在不同角度提出了自己观点,把史迪威公路延伸到昆明,甚至重庆。作为学术研究,应无可厚非。但在滇缅公路西段漾濞县城下街村河西大桥头至太平乡政府20多公里的滇缅公路上(经过一定的改造后仍保持了原样),竟然用高140厘米,宽70厘米,厚10厘米的石头打制成里程碑,上刻“史迪威公路(滇缅公路)”字样并附路线图。对此,我们认为这是有悖历史,是对当时修筑滇缅公路的云南各族人民,特别是对漾濞县各族人民所付出的汗水、鲜血和生命的否定。因而我们认为必须坚持要为滇缅公路正名,还其本来的名称—滇缅公路。

参考文献:

[1]美国著名历史学家巴巴拉·W·塔奇曼《史迪威与美国在中国的经验·1911—945》.万里新译。中信出版社,2015年11月第一版。

[2]孙代兴、吴宝璋编著《团结抗战·抗日战争中的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1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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