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德树人背景下学校武术教学现状与反思

2018-11-26马达

武术研究 2018年11期

关键词：中国武术套路立德

马达

苏州工业园区职业技术学院，江苏苏州 215021

1 引言

教育历来是党和国家极为重视的一个领域，学校教育更是在教育体系中占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和地位。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把教育放在改善民生和加强社会建设之首，充分体现了党中央对教育事业的高度重视和优先发展教育的坚定决心。

在关于教育的论述中，尤其强调要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在这样的教育理念指引下，学校武术教育也必须紧紧围绕“立德树人”的要求，在具体的武术教学中把立德和树人有机结合起来，助力学校体育教育，为学校的人才培养提供有效抓手。

2 “立德树人”理念对学校武术教学的启示

2.1 “立德树人”要求在武术教育中必须坚持德育第一

武术是中华民族体育项目的优秀代表，门派众多、拳种丰富、内涵深厚，其中蕴含着重要的文化价值与人生经验。“德为才之帅”。

在中国武术发展中历来强调“武德”教育，并将其视之衡量练武之人人品与禀赋的基本前提。换句话说，品德不好的人即使身体条件再好，禀赋再奇特，也不能传授其武功，不能进入师门。这种收徒方式不仅关乎武术技能是否有序传承，也是对所传授武术之人进行保护，一旦恃强凌弱，最终受损的都是练武之人。

在中国武术中有许多优秀的文化元素，涉及侠义精神、爱国精神等，这些优秀的文化因子成为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重要构成元素，对于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重要推动作用。

2017年，国务院颁布《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明确指出要将优秀传统文化贯穿国民教育始终，“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遵循学生认知规律和教育教学规律，按照一体化、分学段、有序推进的原则，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全方位融入思想道德教育、文化知识教育、艺术体育教育、社会实践教育各环节，贯穿于启蒙教育、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各领域。”随着国家大力提倡武术进校园，在立德树人的指引下，武术教学过程中必须“兼顾文化与武化、武德与武技的和谐发展，培养尚武正德、正道、正仁、正义文武双全、德技双馨的社会有用之才。”[1]将武术德育工作渗透到学校教育的各个方面，创新德育形式，丰富德育内容，不断提高德育工作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增强德育工作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2.2 “立德树人”要求武术教学必须着眼促进学生全面发展

人的全面发展是教育的最高追求，也是社会发展的最终价值取向。总而言之，人的全面发展是指每个人都能得到平等发展、完整发展、和谐发展和自由发展。学校教育是立德树人的重要场所，知识的传授、技能的传授以及道德的培养都关乎人的全面发展。

在武术教学中，我们在坚持德育为先的同时，要全面加强武术对于学生全面发展的促进作用。中国武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讲究内外兼修，注重在过程中培育人的悟性与韧性。在中国武术中，每个习武之人都可以根据自身状况进行练习，无论是身体强壮还是瘦弱，无论是年老还是年幼，都可以在习练武术中获得身心的健康与愉悦。

在马克思看来，人的全面发展就是“作为人的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的发展”，“任何人的职责、使命和任务就是全面发展自己的一切能力”。这种人的一切能力首先是身体的能力，也就是说要发展人类身体的基本素质，跑、跳、投、弯曲、变形等身体机能。中国武术本身就博大精深，形意拳、太极拳、八卦掌等拳种众多，蕴含着不同的训练方式。以形意拳为例，所谓“形意一年打死人”，“不是说招法厉害，是说形意能令人短期内由弱变强、精力无穷，是体能厉害。”[2]所以，将中国武术众多门派、拳种中优秀的体能习练方式提炼出来，在武术教学中加以普及，将有利于学生的全面发展，也可以摆脱学生喜欢武术不喜欢武术课的尴尬局面。

3 当前学校武术教学的现状

3.1 传统武术游离于学校武术教学之外

武术进入现代教育体系时间近乎百年，武术作为重要的教学手段和内容也日渐的到社会认可，武术在学校体育中的地位日渐提升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吊诡的是，学校武术教学的现状并不令人满意，武术课堂教学内容单一，缺少趣味性，教学效果不理想。

从目前学校武术教学内容来看，无论是中小学还是高中，甚至是大学中的公共体育课，大都侧重于套路教学，器械、功法等重要内容基本处于空白状态。即使是套路教学也并非按照不同拳种来进行选取或教授，基本上是选取一些共性的武术技术作为演练模板。“基本手型是拳、掌、勾，基本步型为弓步、马步、仆步、虚步、歇步，忽视了武术的拳种文化。”[3]

在这些充满舞蹈色彩的武术套路学习中，学生大都是单纯的模仿教师动作，一招一式看起来有板有眼，细究起来只是掌握了武术的皮毛，只有外部动作的加工，无内在攻防实质，实用性相对较差。从传统武术的构成来看，它包含着丰富的套路、功法和散手内容，在武术技术中崇尚礼仪，注重内外兼修，这些远非套路能涵盖得了。

从学校体育整体来看，武术教学是学校体育教育的一个部分或者是一个环节，在学校体育教学的课程设置来看，一个学期或一个学年的课程设置中武术能占到的课时数是有限的。

所以，即使是套路教学也不可能教授太多，而且很多武术老师也并非是武术科班出身，一个体育老师既可以教球类，也可以叫田径，更可以教武术。

从武术套路实际运用来看，武术套路的程式化趋势非常严重，武术技术的实际运用性很难得到体现。虽然有学者主张学校武术教学要“淡化套路、突出方法、强调适用”[4]，但理论层面的主张要在现实教学中发挥出效能着实不易。突出方法与适用就意味着要加强武术的技击性，淡化套路就意味着要将武术从程式化演练向“打练结合”转变。实际上，从武术习练或者教学角度看，这种提倡是值得遵循的，它符合武术项目习练的内在规律，也符合传统武术的演变规律。

但从现实情况看，如果突出武术的技击属性，强调功法，甚至是使用器械，将会给校园安全带来极大隐患，甚至还会增加校园暴力的可能，这将对学校日常管理带来极大挑战，也是管理者不允许的。由此可见，学校武术教学过度注重套路也是无奈之举，在安全性与适用性之间只能取其一。

3.2 武术教学片面注重竞技化，项目文化教育缺失

当前武术研究中，为了言说便利将中国武术分为不同的形态，如传统武术、现代武术、竞技武术和学校武术等，其中争议最大的无疑是传统武术与竞技武术，前者代表传统，后者代表竞赛。

从历史来看，竞技武术的出现是为了适应中国体育奥运战略而做出的变革，以“高难美新”为发展方向，以跳跃、旋转、翻腾来衡量武术技术水平。“武术作为传统体育的主要代表，从马良的新式武术，到张之江主导的国术馆，直至50年代的武术竞赛规则的出台，中国竞技武术逐步完成了其竞技化的西洋模式，加之现在奥运战略的影响，可以说竞技武术代表着武术发展的重要方向。”[5]可以说，竞技武术的出现是武术竞技化的最集中体现，整体上推进了武术的发展。

当竞技武术发展成为一种趋势时，围绕着竞赛便产生了诸多竞技套路（如亚运会套路、或某个拳种套路等），以及在此基础上产生了许多技术标准和要求。在教学内容上，学校武术也大多以在以长、太、南、刀、枪、棍、剑等竞技项目为主。

从教学思想上看，学校体育注重“健康第一”，以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发展为最终目标，而竞技武术则以赢得锦标为目标，注重人体极限的挖掘与发挥。

可以说，无论从教学内容、教学评价还是教学思想上，武术教学竞技化的趋势已经蔚然成风。在这种武术大环境中，学校武术教学出现过度竞技化倾向，过度注重学生的技能学习，忽视了学生道德和情感的培养，出现了为技术而教学的局面，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武术的德育价值以及武术塑造完美人格的功能。

学校武术教学一方面要教授武术动作，传授武术功法，同时也要加强武术项目文化建设。2015年12月，国家体育总局印发《关于进一步做好运动项目文化建设的通知》，提出挖掘体育文化内涵，弘扬中华体育精神，促进以运动项目文化为核心的体育文化建设，提升中国体育文化软实力，推动我国从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迈进。

从现有的教学情况来看，武术教学竞技化的趋向已经将武术文化的传承搁置一边，武术项目文化建设滞后，武术教学只见技术不见人。一些激励人心的武术人物故事、一些具有正能量的武术名人，都没有在武术教学中得到应有的尊重。

4 立德树人理念下学校武术教学的价值取向

4.1 注重武德教育，增强民族文化认同

任何一种身体技术都是中立的，它既可以成为养生之术也可以成为杀伐的工具，既可以修身养性也可以恃强凌弱。针对身体技术的无限发展维度，我们必须用道德的力量对其进行约束与指引。中国武术具有很强的技击性，在冷兵器时代是一种杀伐之术，所以习武之人很早就孕育出武德这个概念。武以德为贵，武德就是一种教化人的手段，它超越简单的技术传承，内化为一种人性教化。《咏春白鹤拳·拳谱》中说到：不信者不传，无礼者不教。《昆仑剑·箴言》云：人品不端者不传；不忠不孝者不传。可以说，这些清规戒律将武术提升到文化高度，使武术脱离了野蛮与蒙昧。这种高贵的文化品格对人的培育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应当在学校武术教学中获得一席之地。

武德是中国武术的重要内容，与武术技术相比它是很理想化的理念，虽重要但易被忽视。对武德的忽视，本质上是对武术文化品格的不尊重，或者说是不认同。反观学校武术教育，武术教学是传承武术文化的重要过程，也是通过武术形成民族文化认同的重要途径。所以，在具体的武术教学中，教师要学会讲述关于武术的故事，传承有关武术文化的技术，最终形成对民族文化的认同。

4.2 突出“武以载道”，培养学生全面人格

道德教育是历代教育的首要内容，韩愈曾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道德在教师职业生涯中居于首位，是“道”的重要内容。“武以载道”就是在授业解惑的同时要注重道德的养成，并以此培养学生的全面人格。中国武术之所以博大精深，除了自身拳种众多，技术风格多元外，道家、儒家、法家、阴阳家等思想的浸润也不可忽视，君子、侠士、志士等人格品质同样不可忽视。历史上的许多武术家如岳飞、戚继光、俞大猷等既是爱国将领，也是武术名人；荆轲、聂政等既是侠士，也是志士，这些人物的出现与武术有密切关系，构成并丰富了武术史。他们的事迹不仅仅是利用武术实现了人生意义，更重要的是通过武术传到了一种道德理想。

在学校教育中，学生虽能接受很多书本知识，但对养成人格的爱国、忠诚、守信、侠义、勇敢、正气、礼仪、仁爱等概念并没有多少机会亲身体会，甚至有些闻所未闻。

在中国武术中，上述这些概念都真实的存在着，并继续发挥着社会影响力，对养成学生的全面人格具有潜移默化的作用。由此，学校武术教学中，要通过技术传承实现道德化育，激发学生尚武气质和道德品质，最终实现身心双修，达成完美人格。

4.3 强化健康意识，淡化竞技意识

学校体育与竞技武术在教育目标上是有差异的，前者注重学生的身心健康，后者则注重锦标。所以，要真正实现武术教学的立德树人的理念，就必须在教学目标和手段上进行改进，以实现“健康第一”的教学思想。随着全民健身上升为国家战略，用体育来获得健康成为社会共识，学校体育教育也必须以此为宗旨，讲健康真正融入到具体教学之中。“在教学和活动中，当然也要学生掌握正确的技术方法，但不要为了技能而学习技能。学习技术、参与活动的根本目的，应是舒展筋骨、增进健康，更应该为了身心愉悦。”[5]教武术不是目的，武术教学也并非只限于让学生学会几个武术动作或几个套路，而是要通过习练武术达到健身健心的目的。

武术教学涉及教学内容、教学方法、教学过程及教学评价，要实现“健康第一”的教学目标，除了在教学思想上要淡化竞技外，在评价上也要更加人性化可开放化。

众所周知，任何体育项目都是以身体运动为载体，而习练者在身体素质方面有先天性差异，同样的努力不一定达到同样的课堂效果。所以，在武术课堂教学评价中应采用多视角、多方位的评价形式，摆脱单一定量评价模式，采用定量性评价和定性评价、过程评价和终结性评价相互结合，以此让每个学生都能获得成功的体验，在运动中收获成就感与获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