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的激情与文采
2018-11-23王登渤
文/王登渤
(作者系作家,甘肃省文联副主席)
与雷达老师相识已近20年。
20世纪90年代初他来兰州,经常不叨扰文联作协,而找他在文化厅工作的老同学张炳玉同志,这也是基于一种良苦的用心。于是接待和陪同他的任务便经常落在我的身上。那时与他交往并未觉出他的特别,往往是一路欢笑,谈天说地,随意而自在。到北京,我去华威北里他家中探望,两人便在楼下的一家小店吃一顿涮羊肉,他乐呵呵地看着我喝“小二”,毫无名家之范儿,我亦无任何拘谨之感。总之,与他的交往就是这样的平淡与随便。
我常想,我见到的是两个雷达,一个是作为师长与朋友的雷达,另一个则是评论家雷达。前者如上所述,而后者若谈及则费些心思。因为妄评其在文学评论方面的成就,以我之水平,恐怕是难以周详和准确。尽管他的文集我都承其所赐,也都认真读过,在讲课时也曾转手贩卖过。
若硬要说几句,那便是我经常惊异于他的敏感与快捷,这是他始终处于文学现场与一线并如雷达般探测找寻发现文学新作的必然,这的确有别于学院派研究的滞后与迟钝。尽管如此,并不是说他的评论就浮浅空洞,缺乏学理深度和流于一般评介。相反,他所创立的一些概念如“新写实主义”等,早已成为学院派研究的惯用语和方法论。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观。
雷达先生的评论总洋溢着一种激情和文采,给人以一种冲击感和淹没感。读其文章总有一种不得不信、完全被其统摄的感觉。这还是得益于其文章中所蕴藏的一种丰沛的气势和自信,这在评论家中确乎不多见。
再有就是他视野之下对文学现象和特定时期文学症候的高度概括与把握,精准的判断与剖析。一个评论家既有微观的解析,又有宏观的审视,这无疑是深厚功力和学养积淀的结果。
作为甘肃作家,许多人均受益于他家乡情愫下不遗余力的推介和激赏,并因此而走向全国文坛。这一点,甘肃作家和甘肃文学是应该永远铭记的。
先生的突然离世,让我有了太多的恍惚感,心有千语但又无法言说,这种状态下,难免粗陋,但眼前的两个雷达先生却清晰可见,我想,这一份记忆和感觉会伴我终生的。
在天国的雷达,一定还会用他敏锐的眼睛,关注着文坛,并继续挥洒他无尽的才情,因为他注定只能属于文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