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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屈原《九歌》的艺术审美价值

2018-11-22周雅昀

牡丹 2018年26期
关键词:屈原艺术作品价值

周雅昀

《九歌》堪称我国古代祠神歌舞的一绝,以奇异的想象、真挚的情感、精美的语言、流畅的节奏和优美的舞蹈而流芳百世。其审美价值也随之体现得淋漓尽致,从而得到了进一步的审美延续。通过探索春秋战国时期南方楚国最具代表性的祠神歌舞——屈原的《九歌》,本文分别从审美价值的可识别性特征,其审美价值在《九歌》中通过人物的形象、情感的表达和丰富的想象三方面的表现,以及其审美价值与其他价值的相关联系切入,对其艺术审美价值进行分析和思考。

一、《九歌》审美价值的可识别性

(一)不可动摇的艺术地位

作为一个完整的生命体,任何艺术作品都有其一般性和特殊性。《九歌》,作为中国古代祠神歌舞的代表,是获得了时代和历史的认可的。一般来说,即使是同一时期的、同一主题或题材的作品,也是无法撼动其独有魅力所占据的历史地位的。当时,《九歌》起到了加强宗教崇拜、增强凝聚力、统服人心的作用,它兼备了娱乐和祭祀功能——也是古代乐舞的主要功能之一。而这种上古祭歌的教化作用,是其他艺术作品所不能替代的。就其内容来说,屈原将这种宗教性和民族性结合在一起,既富含浓厚的宗教神话色彩,又有着强烈的地方民族特色。与此同时,娱神、娱人的作用也被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可谓人神合一。其中又有独特的语言情感、音乐舞蹈和故事情节,这是楚国乃至中国古代祭乐所不能取代的。随着历史的进步和朝代的演变,作为著名的先秦民间巫舞、周代的傩祭,自古至今,无论是其形式还是表演内容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祭祀性也渐渐被娱乐性所替代,时至今日,更是以一种表演娱乐性的形式存在。《九歌》,无论是作为文学作品、舞蹈作品抑或是作为戏剧作品,它都是独树一帜的。屈原对其进行加工和改造时,在兼具祭祀性和娱乐性的同时,还凝聚了楚地巫文化的风俗习惯。由楚至今,屈原的《九歌》历尽时代的变迁、人类审美的不断进步和发展,仍被视为佳作,无论是文学工作者还是文艺工作者,甚至是历史文化工作者,都给予了它高度的肯定和尊崇。如今,虽然《九歌》其原貌只能通过文字描述去想象起舞蹈视觉画面,但是它在中国古代舞蹈史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无可替代的。因而,屈原的《九歌》有着不能动摇的艺术地位。

(二)独创性特征

任何艺术作品都承载着艺术家个人对当时社会生活的感受和理解,以及个人的期冀。不同的艺术家在相同的社会背景下受到的影响有所不同,因而他们创作出来的艺术作品,其内容、形式、体裁和风格等也会有所不同,这就体现了艺术作品的独创性。虽然《离骚》与《九歌》都出自屈原之笔,但两者截然不同:无论是从体裁还是内容上,抑或是体验和愿望中,都体现了屈原创作心境的不同,也体现了艺术作品的独创性。《九歌》初创于远古时代,源远流长,既糅合了屈原的艺术再创造,又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一种文化的创新发展。其中有着独特的文化底蕴和审美体验,蕴含着屈原对作品的不同理解和个人审美。无论是将其艺术化还是文学化,屈原都为其作烙上了独特的印记。《九歌》中所谓的加工和提高,就是对其本身的升华,这也成就了屈原《九歌》所具有的独特性。即便是现代人复排《九歌》,也是加以现代视角、审美的再现。由此可见,屈原的《九歌》是有其独创性的。

二、《九歌》审美价值的具体表现

(一)形象的选择

《九歌》共十一篇,除却第一篇和最后一篇分别为“迎神曲”和“送神曲”,以及为阵亡将士祭歌的第十篇《国殇》外,其余每一篇都祭祀了一位神灵。在这十一篇形象的选择中,有神,也有人、鬼,这些形象都贴近时代背景和人们的理想所求,生动又清晰可见。就大司命和少司命的形象来说,他们都与当时楚国的巫文化背景息息相关,作为人们心灵的寄托,更加贴近生活。在屈原的《九歌》中,大司命作为掌管人类命运之神,人们很容易便会联想到“冥王”。但在《九歌》中,其形象并非凝聚着恐怖色彩,而是在女巫的扮演下,温婉了许多,让人们更容易接受,这便是对其原有形象的美化。第九篇《山鬼》中,作者勾勒山中女鬼形象时,没有将其刻画为形象狰狞、凶神恶煞的“披发迅走食人”,而是将其刻画为“腰束女罗,一双眼睛,流转含情,嫣然浅笑,齿白唇红,活泼可爱”的山神,这便看起来更像是美丽的人间女子,并非人们脑海中所呈现出的粗犷恐怖的山鬼形象。无论是对神还是人鬼形象的选择,屈原都以贴近现实的生活为准,生动地塑造出一个个“人化神灵”,唤起了人们内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理想信念的执着追求。

(二)情感的表达

在屈原的《九歌》中,每一篇都通过不同的形象表达了丰富的内容和真挚的情感。无论从浪漫主义还是从悲剧主义来看,作者都能将人们带入《九歌》的所言、所语、所唱、所舞和所感之中,带入每篇所展现的情节之中,而这些真挚的情感又来源于生活、贴近人心。《九歌》虽为祭歌,屈原却在此基础上对其进行加工、升华,进行情感的宣泄以及情绪的抒发,令其显得熠熠生辉。屈原笔下的《云中君》《湘君》《湘夫人》《河伯》《山鬼》等篇中,苦涩又悲情的情调贯穿于全诗始终,所描写的也都是神灵之间凄凉、哀婉和无果的爱恋。欢乐与悲伤之情、故事情节的高潮与低谷的瞬间转换,清晰且真实地反映了人世间爱情的悲欢离合和跌荡起伏。这种对于真情实感的描写、情节的发展以及体验,令观赏者感同身受。这十一篇中,虽然有着共同的情感方向,但每一篇又有着不同的情感基调。例如,第九篇《山鬼》是山中女鬼的祭歌。该诗叙述的是一位多情的山中女鬼,与其心上人在山中幽会的情境。作者通过描写她等待心上人而不得的情绪变化,绘制了一幅瑰丽而又离奇的鬼神图。该诗将山中女鬼起伏不定的情感变化、千回百转的内心世界刻画得真实动人。屈原正是将这份真挚注入其中,才让《九歌》永葆人世间最原始的情感。

(三)丰富的想象力

在对《九歌》进行加工和升华的同时,屈原用其丰富的想象力将原作锦上添花,使其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屈原的《九歌》,往往被认为是充斥着浪漫主义色彩的。对于屈原来说,那种似幻似真、是人是神的祭祀理念,也给他的思想带来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九歌》中,每一篇祭歌都充斥着那种既神圣又世俗、既浪漫又悲壮、既热烈又凄惨的氛围。在《云中君》中,屈原以瑰丽神幻之笔,描绘出云神降临时的情境:“蹇将 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 远举兮云中。”云神将在寿宫逗留安乐宴享,与日月一同散发光芒。他所乘驾的龙车之上插五方之帝的旌旗,在人间遨游观览四方。辉煌的云神已经降临,突然间像旋风一样升向云中。屈原在描写这个情境时,将其想象力进行充分的发挥:将云神出场描绘得如诗如画,将观者带入了神幻之境。屈原充分发挥其想象,将东君出场描写得神幻而美好。在《九歌》中,屈原将其丰富奇幻的想象力融入对神和人、鬼的刻画之中,将人们带入到他所营造的意境之中,从而令《九歌》更加奇幻与美妙。

三、屈原《九歌》审美价值的延续

作为审美价值中的一部分,审美回味是对艺术作品的一种回溯性心理活动,从而令观者产生一种“余音缭梁,三日不绝”的感受。而《九歌》既是优秀的文学作品,又是优美的舞蹈作品,其审美回味要更加深远,可谓是传世佳作。古代,“巫”与“舞”往往被视为同一个字,而乐舞作为最古老的娱神方式之一,无论是中原还是楚地都以此作为娱神的方式。屈原巧妙地将此利用,让《九歌》作为祭歌散发出独特的魅力,这是中国古代祠神歌舞之一絕。对屈原《九歌》进行深刻的审美反思,可以将人的精神活动带入一个较高的精神需要层次,使其获得新的审美创造需要。《九歌》无论是作为文学作品还是乐舞作品,都对文艺工作者提供了有力的历史参照。对于屈原《九歌》艺术审美价值的探讨将是永无止境的,今天的文艺工作者在回溯,明天的文艺工作者也将一并回溯今天和昨天的回溯。这种艺术审美价值,是对《九歌》最高的评价、赞许与认可。它以奇异的想象、真挚的情感、精美的语言、流畅的节奏以及优美的舞蹈,堪称我国古代祠神歌舞的一绝而流芳百世。历经时代的变迁,《九歌》仍给学者留下了反复挖掘的宝贵财富。

(宁夏大学音乐学院舞蹈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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