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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地区地级市新型城镇化水平测度及其空间格局演变

2018-11-15

池州学院学报 2018年5期
关键词:城镇化指标体系指标

周 慧

(安徽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安徽蚌埠233030)

20世纪末,“可持续发展”“绿色发展”“生态文明”等理念相继被提出,并引起全球范围内的广泛关注,这被认为是人类对自身发展历史和现实发展困境的反思[1]。党的十六大作出了“逐步提高城镇化水平,坚持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走中国特色城镇化发展道路的战略决策,党的十七届五中全会对积极稳妥推进城镇化作出了具体部署。十八大以后则将由“量”到“质”转变作为城镇化工作重点。

学者们从城镇经济发展、城镇居民生活质量、城乡统筹和可持续发展、生态环境保护等不同维度阐释城镇化质量发展的内涵。城镇化不是简单的农业人口转移(人口城镇化)或土地城镇化(房地产化),而是涉及经济、人口、社会、环境等多方面协调发展的综合过程,如何衡量城镇化发展的综合水平,目前学界尚未达成共识。截至目前,还没有公认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部分学者对此作了一些尝试,但由于各自关注的视角有所不同,构建的指标体系也存在较大的差异性,因此,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目前仍处于探索性阶段。

对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测度,一方面是为了对城镇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主导作用进行识别,另一方面是为了对不同区域或不同时期之间进行分析比较。一般有两种测度方法,一是单一指标法(人口指标法),是目前国际上比较通用的测算方法,采用城市地区的人口占全地区总人口的百分比表示,通称为“城镇化率”。单一的人口指标存在一定的缺陷,难以反映城镇化质量的差异,如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和人们生活质量的变化。根据统计年鉴所提供的数据采用人口指标法测算的我国城镇化水平异乎寻常地低于经济发展水平及工业化程度[2],城镇化水平存在低估现象。二是采用综合指标法,由于城镇化过程所包含的内容具有多样性,城镇化水平的高低不能用人口城镇化率这个单纯的数字来完全的概括,还应包括其文明程度、科技水平、人民的生活质量等内容,采用综合指标是必要的,也是科学的。但鉴于各地区经济社会情况差异较大,评价指标体系的通用性相对较差,此外,资料收集也有一定难度。

采用综合评价指标法多角度去考察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相关文献较为丰富,比较有代表性的包括,清华大学的中国特色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中国科学院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标体系等。具体来看,指标体系构建中的一级指标多为经济发展、城乡协调、资源环境、公共服务、人居环境、生活方式、社会保障等一系列相关内容[3-5],分别从经济、人口、社会、产业、空间等多个方面[6-9],实证分析了我国各地区城镇化发展水平,揭示了城镇化发展的质量差异和地区差异。方创琳(2011)从经济、社会、空间3方面提出了由3类12项指标组成的城市化发展质量综合测度的三维指标球及判别标准值,通过阿特金森模型,对中国城市化发展质量及其空间分异特征做了总体评价[10]。安晓亮、安瓦尔.买买提明(2013)从资源环境、经济发展、社会发展三个层面构建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11]。景普秋(2011)从城镇化水平、质量、效能和城市管理4个方面构建了评价指标体系,对山西特色城镇化进程进行了测算与评价[12]。

中部地区地处中国中部,承东启西,贯南连北,区位优势突出,当前中部地区处于城镇化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专门针对中部地区的新型城镇化发展进行深入分析,是区域发展异质性的客观要求,同时,中部地区作为全国城镇化发展的战略要地,新型城镇化水平的科学测度也为进一步制定中部地区城镇化发展路径提供前提。本文将试图构建一个包含人口城镇化、产业城镇化、生态环境城镇化、公共服务城镇化、城乡一体化等内容的指标体系,对中部地区城镇化发展水平进行评价并对其空间分布特征进行分析。

1 新型城镇化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本文在深入理解城镇化丰富内涵并系统梳理相关文献基础上,基于构建指标体系科学、系统、可行的原则,结合中部地区特殊的经济社会及自然区位等情况,构建包括5个一级指标和19个二级指标的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以客观全面反映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水平及空间特征。

图1 新型城镇化内涵图解

城镇化是一个涉及多学科、多维度的概念,用单个指标无法全面反映其内涵,需要建立一个完善的指标体系来测度。具体我们做如下考虑:一是指标体系要能够准确反映新型城镇化的科学内涵,对地区城镇化发展水平进行全面客观的评价(如图1),二是准确把握当前城镇化发展的现状、规律和趋势,在对城镇化发展进行客观评价的基础上,起到一定的预警和调控功能。此外,由于本文以城市这一相对较小单元为观测对象,个别数据的可得性不高。因此,遵循科学性、前瞻性和易操作性等原则,我们将构建包括:“人口城镇化”“产业城镇化”“公共服务城镇化”“生态环境可持续化”“城乡一体化”等层面内容的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

表1 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

具体来说,“人口城镇化”主要用来反映城镇人口的总体发展态势,选取的指标包括: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城镇人口登记失业率,非农产业就业人员占比,城镇人口密度。“产业城镇化”为城镇化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选取的指标包括: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人均地方财政收入、二三产业产值占比、规模以上企业个数。“生态环境城镇化”用来反映城市经济发展过程中城市环境的变化,选取的指标包括:建成区绿化覆盖面积、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公共服务城镇化”主要用来反映城镇居民生活、学习条件的改善及便利程度的提高,选取的指标主要包括:每万名学生专任教师数、学生预算内教育经费、每万人卫生机构数、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数、城镇单位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每万人拥有公交数量、人均道路面积、每百人公共图书馆藏书。“城乡一体化”选取的指标主要包括: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差异系数和城乡消费支出差异系数①。

2 数据来源与评价方法

为消除价格因素对结果造成的影响,本研究2001年为基期对相关指标数据进行平减处理。本研究包括中部六省,各省的地级城市包括,安徽省包括16个地级城市:合肥市、芜湖市、蚌埠市、淮北市、淮南市、铜陵市、马鞍山市、安庆市、滁州市、黄山市、阜阳市、六安市、宿州市、亳州市、宣城市池州市、;山西省包括11个地级城市:太原市、阳泉市、大同市、长治市、朔州市、晋城市、晋中市、忻州市、运城市、吕梁市、临汾市;江西省包括11个地级城市:南昌市、景德镇市、萍乡市、新余市、九江市、鹰潭市、吉安市、赣州市、宜春市、上饶市、抚州市;湖南省包括13个地级城市:长沙市、湘潭市、株洲市、衡阳市、岳阳市、邵阳市、常德市、益阳市、张家界市、郴州市、怀化市、永州市、娄底市;湖北省包括12个地级城市:武汉市、黄石市、宜昌市、十堰市、襄阳市、荆门市、鄂州市、黄冈市、随州市、咸宁市;河南省包括17个地级城市:郑州市、开封市、安阳市、平顶山市、鹤壁市、焦作市、新乡市、濮阳市、漯河市、许昌市、三门峡市、商丘市、南阳市、周口市、信阳市、驻马店市。安徽省巢湖市于2011年7月并入合肥市,改设为县级单位,本文将其剔除。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本研究不包括湖北仙桃市、神农架林区、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区以及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区。

为了减少人为主观因素对结果造成的影响,本文将采用改进的熵值法确定城镇化评价指标权重。在信息论中,熵是对系统不确定性影响因素无序程度的度量。熵值法能够更多的提取不确定因素中的信息,首先需要将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以消除数量级、量纲、正负方向等因素对结果的影响,再通过计算各不确定性因素在整个系统中的贡献大小,进而确定该因素最系统的影响程度,一般而言,指标值变异程度越大,信息熵越小,指标提供的信息量越大,指标的权重越大,反之,当指标变异程度较小,信息熵越大,指标提供的信息量越小,指标的权重越小,具体步骤是:

首先指标的标准化。

设原始数据矩阵X=(xij)m×n,m个评价对象,n个评价指标,矩阵中数据xij表示年份i指标j的实际值,对矩阵进行标准化处理。如果是正向指标,采用公式(1)进行标准化处理;如果是反向指标,采用公式(2)进行标准化处理,正向指标指该指标值越大对结果而言,越是利好,负向指标值越低,对结果越是利好,例如,城镇登记失业率为负向指标,表示城镇失业水平越高地区新型城镇化指数越低,反之,新型城镇化指数则越高。

其次,计算指标的熵值Ej,pij表示第j项指标下第i个地区占该指标的比例,j=1,2,...,m。

接着,计算指标的权重(Wj)

再次,测算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数

其中,公式(3)中wij为熵值法计算的指标权重,yij为各指标标准化数值。

3 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指数测度

表3 各地级市城镇化综合指数(2001-2014年)

对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测度的目的,在于对城镇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主导作用以及城乡关系进行识别,并对不同区域或不同时期城镇化发展情况进行分析和比较。

表3 2001-2014年各省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数

中部地区各地级市新型城镇化指数如表2,由于篇幅所限,文中只呈现个别年份的测算结果,中部六省新型城镇化指数如表3所示,总体来看,中部地区城镇化发展水平在样本期间呈现上升趋势,从2001年的0.1194上升到2014年的0.3943,年均增长率为9.73%,样本期间维持了较高的增长速度(如图2所示)。

各省城镇化发展也处于稳步推进的过程中,其中,山西省城镇化发展水平处于六省最高,湖南省近年来表现突出,河南省城镇化发展相对落后。整体来看,中部六省的城镇化发展水平差距呈现出明显的扩大态势。

2001年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值在0.1以下的城市有33个,0.1-0.3之间的城市个数为47个。到了2014年所有城市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均处于0.1以上,达到0.3-0.5水平的城市个数占比超过50%,共53个。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总体表现出上升态势,平均每年在上一年的基础上提高9.73%,但各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及增长速度均存在一定差异。山西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2005年后整体领先于其他五省,新型城镇化指数从2001年的0.1244,增长到2014年的0.4869,年均增长11.43%。安徽省新型城镇化起步条件相对于其他五省较为落后,但增长速度在六省之中为最快,年均增长11.78%。而河南省2001年的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数六省最高,但年均增长速度为中部六省最慢,年均增长为7.64%。而湖南省和湖北省每年增速分别为9.46%、9.79%,江西省年增速为10.3%。从2001年到2014年,各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差距有逐渐拉大的趋势。

图2 2001-2014年中部地区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及年增长速度

图3 2001-2014年中部地区及各省城镇化发展水平趋势图

表4 2001-2014年各指数段城市个数

4 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的空间分布特征

从新型城镇化空间分布图发现,水平较高的城市主要是省会城市及其周边城市,表明在各省内部省会城市的区域内中心想影响作用已经显现,对外围城市城镇化发展的带动作用逐步加强。城镇化水平较高的地区主要是资源丰富、交通便利、经济基础相对较好的区域(图4,图5)。具体来看:

图4 2001年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空间分布

图5 2014年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空间分布

(1)以长株潭都市圈、中原城市群为代表的省会中心城镇密集区是中部地区城市群经济发展较为显著的地区,其中,长株潭都市圈在通过项目推动地区经济一体化发展方面成绩突出。中原城市群是位于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之间,规模最大、一体化程度最高、人口最密集的城市群,是促进中部崛起,带动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核心增长极。(2)太原都市圈与皖江城市带近年来发展迅速,其中,皖江城市带是目前全国唯一一个以产业转移为主题的区域发展规划,是探索中西部承接产业专业方面的重要战略举措。(3)一些与东部发达地区联系紧密的地区,如安徽的东部和南部区域、江西的东南部以及山西的大部分地区因其与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地区的密切联系,近年来新型城镇化发展速度相对较快。(4)进一步观察新型城镇化的空间分布发现,中部地区城镇化发展空间格局存在离心的分化趋势。从各省经济联系的主导方向来看,湖南省向南同珠江三角洲对接、安徽向东发展同长三角对接、江西在积极对接珠三角和闽沿海地区、山西向京津冀靠拢等。由此我们认为,中部地区目前基本形成以省会为中心的城镇密集区格局基本形成,但呈现出高值分散的空间特点,且离心化趋势明显。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一方面来自于,外部区域强大的外向型经济的吸引,另一方面说明中部地区自身经济发展不足,各省之间“抱团发展”的格局尚没有形成。

5 结束语

用单一指标无法准确全面反映一国或地区的城镇化发展的水平与质量,科学合理构建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是我们新时期研究新型城镇化问题的基础和核心内容,指标体系要客观反映经济高效、社会和谐、环境优美、资源节约、城乡统筹等内涵,注重产业结构、就业方式、人居环境、社会保障等多维度由乡到城转变。以往城镇化发展模式中,政府这一单一主体发挥着主导作用,政府的政策取向和行政行为在城镇化进程中起决定性作用,当前城镇化发展强调发挥市场、政府、群众的合力作用,健全以市场为主导,政府合理引导,群众积极参与的多主体城镇化发展协作机制转变。城镇化应当注重城乡的统筹发展,而不是城乡分割下单独发展城市,强调为新型工业化、现代服务业和现代农业为动力,而不是传统工业化推动下被动城镇化发展模式,重视土地的集约使用,而不是土地面积的无序扩张,注重体制改革和制度创新下市场发挥主导作用,而不是依靠政府力量被动推动的城镇化道路。

本文通过构建城镇化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较为全面的反映了城市经济社会环境发展以及城乡关系的情况,从中发现了当前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的空间分布特征以及存在的问题,为我们下一步的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以省会城市及区域内大城市为核心的城市群问题研究将是笔者下一步开展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问题研究的主要方向。

注释:

①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差异系数用1减农村与城市居民人均收入比重表示。城乡消费支出差异系数用1减农村与城市消费支出比重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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