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诗 (组诗)
2018-11-15阿翔
阿 翔
拟诗记,诗歌史
树林上空的是火焰,手臂上枕着,没有什么
比诗歌微小而微小的柔弱更有力。生气的人戴着马脸
坏人装着狗肺
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
溺死者的闪电,即使那么远,依然复活过来
是它的坚强,敦促我加深家徒四壁
意识到椅子越来越陌生
像一笔糊涂账,看起来是诚实的。
月色散落于四野同样安静,往事陷得更深
像是从我梦里冒出来的,隐约可见。
现在不必顾忌一切,要像个艺术家,我终要说出
说出我所看见的,不必寄托蒙在鼓里的耳朵
仿佛这就是活着的真相,不可抗拒。
对我来说,这诗歌有隔代遗传
有茂盛的草木,来到水边
那时候镜子不常有,它曾经为我们敞开,看波光摇曳
而当下离此刻很近,报纸上面落满灰尘。
我感觉到这样的聚集
我说,我是在忍受着呆滞,这无法预测到的变化
此刻从这里望出去
我的万物之心如此坚定,大美而无言
不任其荒芜。
迟 疑——给张尔
巨大的嗡鸣声,急驰着奔向深南大道,夜色接踵而来。
这么说,的确一眨眼,咖啡就凉了
我记得这几天他没有合眼,只剩下咳嗽
反复地写诗,写了这么多,不能消除孤立,和回忆
像我梦中见到的这个样子。
那时我总以为他这一生的坚持,是对一个时代公然的侵犯。
有人不知疲倦地说着。
有人沉默寡言。
恰如今晚,无端来去。在隔壁,除了青苔和青铜混合的味道
没有别的。就这么多,但我想说的还不止
譬如他看到的是一堆灰烬,一切皆止于水滴。
这是他的第一次,我从不怀疑慵懒的身体淫而不荡。
这真不容易,我停在失败的居留地。
风车和水流转,相当缓慢
这就是要面对的现实,游戏被禁止求证。
车子飞快开走,不,是逆方向的,离盗贼不着边际
迷途的人没有这么幸运,对了,没有人看到他,或许是他
根本没有走过有人的地方。
日子没有动过一下,看着窗外发呆,他喘气的声音
接近于危险,想一想:他仿佛是永远
不会穷尽的。只是变换了小角度,他写诗,继续
占据空气,而我经历了八个月的迟疑
对某些词汇我消化不了
遇到他不会有任何的喜悦可言。
下午诗
下午通过灰白的蒙蒙细雨,逐渐成为
汽车的一片喇叭声,因此有了目的地
冬日的消息,便不愿意再重复传播。
实际上,地图上的慢教育,用以
证明耳聋和相似的律法,窥探既定的命运
以及,取柴不归,我听到的是,炉火
弱爆的声音。在下午的河岸,看上去
流量不大,无关任何现实,唯一获得是方言
的慰藉。经常如此,所以山水开阔
植物伸展至古代形象,区区几句不起作用
单凭衰老的力气,也不起作用
往往只在我眼前扬起灰尘,追着光影
哪怕只存一丝,就足够到我们的中年
哦,非著名的酒鬼,血液里酝酿着闪电
我说的心脏像折叠的魔术方块,进化为
身体的代谢,可以在下午彻底一些
敲打着生活之外的钟表。这必然存在的
与阐释的新价值何止十万八千里
本城纪事并非一无是处,出奇的安静
让青色的下午轻轻咳嗽,现场小聚
早就固守己见,酒气的抒情不会有险恶
最后的远行,亦不会有困惑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