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你想去的地方，清醒而笃定

◎季时栎

愈发闷热的天气和愈发多的作业预示着一年又将到达六月，高考的魔力真是与时间有得一拼，到如今我还是时不时对那年的六月耿耿于怀。就连做梦，都惊慌过好几次。可梦醒，记得最清楚的还是笃定无比的决心和临渊挣扎的坚持。

我的高三，经历过两次“骄傲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的惨痛。

第一次，正是残酷的高考。

来一道残酷的选择题：你愿意高考前一直失败而后在高考成功逆袭，还是在高考前一直拥有着表面光鲜亮丽的成绩到高考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优秀？前者需要有屡败屡战、坚信远方的巨大勇气，很可能半途因为看不到晨曦的微光而放弃。后者……我相信你们不会选择。很不巧，我就是后者。

那年的六月底，听到电话里机械冰冷的女声一个一个地报成绩，我难以置信地重复听了好几遍时，忍不住想起了杂志小说里描写过的失败。平常比你优秀的，比你考得好；比你差的，也比你考得好。

你甘心吗？我不！

可我内心很平静，平静地扔掉了手中仍有余温的报考指南，平静地打了个电话给班主任：“老师，我要复读。”尽管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看似死水微澜的平静下面，涌动的是想要翻天覆地的旋涡。我深知，“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所以，我不怨谁，只想绝地反击。

任何事情说起来都是比做起来简单太多的，逆袭谈何容易。对复读生来说，起初的漂亮成绩更是如那绮丽无比的罂粟花，给予你可怕的美妙幻觉。沉溺了，你就输了。所幸，我足够清醒：你比应届生多读了一年啊，考得比他们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于是，在一些同学对着第一次月考成绩单沾沾自喜，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谁谁谁这次考了多少分全级第几时，我只扫了一眼成绩单就走，继续拿起课本翻开习题。同年高考的考生多着呢，可别只盯着自己的学校，还只是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县级高中。一年的路，也还长着呢。

然而，一时思维清醒容易，一直保持清醒很难。我还是没能完全躲开漂亮幻象的诱惑与欺骗，在最紧要关头沉浸在黄粱美梦里。市一模我跟上一年一样考得非常好，根据分数排名预估高考至少可以考到接近一本的分数。于是开始飘飘然，沉醉于海市蜃楼。感谢那盆狠狠的冷水，泼得如此恰如时分，恰到好处。

那是我的骄傲，第二次被狠狠打击。

市二模，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连一本的影子都远得看不清了。慌乱与茫然开始笼罩心头，离高考只有一个多月了，我该怎么办？而且，这一回，再也没有退路。再退，便是万丈深渊，谁也救不了我。事实上，退不退都没人拯救得了，悬崖边缘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深夜灯光如豆，题海不知所归。清早晨光熹微，背书不知疲惫。晚睡早起，困吗？当然！怎么办？撑住，忍住！道理都很简单，就看你能不能做到并坚持。我坚持了一个多月，文综大纲磕磕绊绊翻来覆去地背，背到想撞墙，背到想把书唰地一下扔到窗外。最后还是忍住了，撞墙头会疼，书扔了还要去捡回来，多麻烦。

时间就是分数，我浪费不起。

我终于又踏实回来，把原本轻佻傲慢着走过的路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一回，熬到高考前一个星期，开始调整考试作息，只待终场决战的到来。

最后的结果差强人意，也算是对这一年有了一个回答，尽管离最初的梦想还很远。不过高考不是终点站，人生的路还很长，这一程的结果不满意，还有很多机会再追寻。前提是，你依然相信它，并坚守着。

我无法昧着良心告诉你们追梦就好，结果不重要，我一直都认为：目标重要，过程重要，结果也重要。只是不管结果如何，你得先接受它，然后好好考虑之后的路要怎么走。万水千山，岁月如流，走自己想走的路吧，清醒地，笃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