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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乐儿岛

2018-11-14

青春 2018年3期
关键词:土著人飞鱼克莱

孤岛土著

在南海东沙群岛以东和菲律宾洋面以北有一个庞大的岛屿群,那里大小岛屿星罗密布。有一个小岛叫巴乐儿岛,也叫蛇岛,顾名思义,这个方圆不过一公里的小岛原本就是爬行动物——蛇的家园。甲午战争时期,许多台湾土著人为了躲避战争,纷纷举家迁徙出来,划着他们赖以生存的渔船,沿着巴士海峡寻找栖息地,漂着漂着便来到了这个蛇岛。土著人向来就喜欢舞蛇、养蛇、食蛇,到了蛇岛正合心意,他们烹蛇而食却也少了许多疾病。蛇这个东西性冷,对人来说却性热,食蛇多了,加上海岛上也孤寂,原本夜间干的事情也就不分白夜了。于是小小的海岛人丁马上就兴旺了起来。

蛇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后就悄悄地转移走了,于是土著人就将这个岛的名字命名为巴乐儿岛,希望这个岛能成为他们永久的乐园。近些年旅游业兴旺起来,这个四周是海,缤纷斑斓的小岛一夜之间成了宝岛。

去那个地方倒也不怎么费事,从汕头、泉州都可以搭载渔船去小岛。

因为我是独自出门访友,朋友说他跟小岛上的几个头面人物都很熟,执意要开着快艇陪我去,盛情难却,就依了他。

朋友买了一把宝剑,剑身有自然烧制成型的云纹,钢性呈青色,钢声爽朗深远,剑鞘是用古钱币串成,剑柄镶嵌着各类宝石,外面还用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装了起来,一看就是一把好剑。朋友说是好久没上岛了,给老朋友带的。

快艇绕过了台湾海峡、东沙群岛,最后抵达巴士海峡以西的这个巴乐儿岛,整个行程不到三小时。

快艇一靠岸,就有几个穿得很单薄的女人和提着特产的妇女迎了过来。朋友用客家话对迎接的人说,官家人,找克莱迪。

女人们便转身而去。

这里的土著人跟我想象中的光着身子,穿着兽皮,披挂羽毛,手拿钢叉,挂着獠牙,蟒蛇缠身的形象完全不相符,他们跟台湾的高山族(土著人)人的着装差不多。

朋友说,这里的土著人是从清末逃亡到这里来的,他们受尽了各种苦难,最苦的就是经常有人来侵占他们的地盘,抢掠他们的儿女,偷取或抢占他们的财物,于是他们自己武装起来,外敌慢慢就少了。起初他们逃亡到这里还受到了清政府的追杀,现在无论政府怎么对他们好,他们对官家人还是有着几分后怕,所以一般说是官家人他们就不怎么纠缠了。

目前,世界各地的土著人现存量还相当多,他们既不种地也不放牧,是一个少有的从不驯化土地的民族。所以土著人向来被其他民族所轻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进化得特别慢,在二十年以前男女老少都还不穿裤子,乱性,喜食生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土著人群都是被国际有关组织关注的对象,有人试图抢走他们的孩子,让这些孩子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以此来改变这个种群的命运。可土著人顽固不化,誓死反抗,被抢出去的孩子长大后回到他们的族群却受到了族群的排斥,无法生存,只得流离他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这里的土著人与其他地方的土著人还有些不同。不耕种土地是因为没有土地可耕种,他们靠打渔为生。当年的蛇群退出了孤岛,又有一些蛇怀念故里悄悄返回来了。土著人也不排挤,让这些蛇在岛上自由生存,也不知是蛇繁衍得快,还是回归故里的蛇多了,海岛上倒经常能看到蛇。土著人喜欢蛇,他们将蛇驯服,而后散养起来,最后作为商品卖给大陆以及沿海地区,也卖给过往的船只带出了国,于是这个小岛再次被人们称之为蛇岛,知道这个岛叫巴乐儿岛的人却越来越少。南来北往的船只给他们带来了信息以及生活的附属品,也给他们提供了商贸往来,他们的生活自然就富裕起来。有的土著人还穿着西服和从汉地传来的富有中国传统意义的旗袍。当然,他们的妇女有的穿着旗袍却光着黑乎乎的脚丫子,那种原始土著人的形象一览无余。

当然,他们在重大的节日期间,还有许多人穿着菲律宾服饰,男子穿“巴隆他加禄” 衬衣,女人穿着叫“特尔诺”的圆领短袖连衣裙。据说这些都是菲律宾的国服,属于菲律宾上层人在社交场合穿的服饰。由于此地离菲律宾特别近,当海域划分不是很明显的时候,这个小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菲律宾共和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争夺的对象。

这里的土著人还穿日本和服和朝鲜服等等,好像外界的一切好的东西他们都好奇,都吸纳,这也象征着他们一直在追求时尚,勇于接受外界的新鲜事物,更说明他们的物质比较丰富,生活比较富裕。

朋友说由于土著人长期受到歧视,他们团体的文化在这个小岛上也消失得差不多了,只有在盛大的节日里还举行一些简单的文艺活动。这个部落特别封闭,也特别阴暗,好像祭祀是一种对所有外族的诅咒,他们的祭祀活动是封闭式的。在这个日子里,任何外来人都不许上岛,否则就会将上岛的人作为祭品杀掉祭祀他们的神灵。1993年6月18日,在维也纳召开的世界人权大会举行“世界土著人国际年”大会,呼吁国际社会重视世界各国土著居民的存在,尊重其历史、文化和传统,并保障他们平等的人权,所以政府给了他们很多的特权和照顾。至于穿哪个国家的衣服,怎么穿也是他们的自由。这些土著人有时上穿西服,里面不穿衬衣,光秃秃的脖子上打一条领带,下身却穿着丝质灯笼泡泡裤。还有的在和服外面穿西服马甲,各种打扮都有,他们也从不讲究搭配。以前有些歌手来过这个小岛,认为他们的服饰搭配比较另类,也学了去,现在不是经常在电视上也能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服饰搭配么!

酋长克莱迪

朋友领我来到克莱迪家中,很恭敬地将宝剑献给了克莱迪。

克莱迪是一个年近六旬的小老头,因为是夏天,他下穿很不协调的兽皮花纹半裤,裤子肥大,能装下他两个人。当然,我并不是说克莱迪比较瘦,相反他还是有些微胖的,他上穿的却是大陆比较流行的暗花格子大翻领白衬衣。这身打扮怪异无比,尤其是克莱迪皮肤很黑,身材短小,颧骨突出,目小深陷,鼻扁阔,唇厚而翻,我相信所有人第一次见他都会感觉此人不是好人。

朋友说老酋长年龄已经很大了,岛上许多事情都是由克莱迪主持的。

克莱迪家也开了一个类似农家乐的酒肆。房子是按照大陆农家乐的样子盖的,只是很低矮,院子里有一口天然形成的“池塘”,靠北面的边缘很低,跟大海连成一片,南面是一片海滩,为了弄农家乐,他们将北面围了起来加高了。游客有闲情可以在海边钓鱼,如果来不急等着要吃鱼,就可以在这个水塘钓鱼,水塘的鱼也是从渔民手里买的,或者遇到鱼群打捞起来放进去的。水塘清澈见底,里面的鱼种类繁多,五彩斑斓,而且是想钓什么鱼都能钓到,实在钓不到也可以下到水里去抓鱼,由于这个岛上的土著人都懂水性,你只要稍会游泳就可以放心地下水,真有危险在第一时间内也会有人下去将你拉上来。

朋友给克莱迪介绍我说是大陆来的,可以让我帮他出出主意,看他这家所谓的农家乐结合大陆的农家乐要怎么发展才更像样子。克莱迪看上去比他的面相要和蔼多了。

我认为土著人原始的团体文化不能让它失传,这可是他们土著人唯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应该让它在小岛上复活起来。

朋友碰了碰我,示意我不要说。我不明就里,朋友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这的确是一个宝岛,此时椰子、芒果、芭蕉长得火旺,各类其它植物也争相斗艳,鸟的呢喃,海的吟唱,将这个小岛装扮得美不胜收。再回头看克莱迪的房子,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走到沙滩上,天蓝得如同清洗过,海里有白云飘过。远处的鸥鸟轻盈舞动,不知是鲸鱼还是海豚亦或是鲨鱼不断地跃出水面,转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再远处一个个绿色的小岛依稀能辨。朋友说,这一片海域还是属于中国的,这附近经常有中国海军的巡洋舰出没------

克莱迪神情兴奋地看着大海,用客家话说,飞鱼!

土著人分布在世界各地,比较分散,各地人说话都不一样,从大的角度来说可以分为两个语系,即巴布亚语系和马来波利尼西亚语系,而这里的土著人这两种语系都靠不上,他们一般都说客家话,还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是说白话(粤语)和潮汕话的,后两类的人数量特别少,主要是一些年岁大的人,有可能是从外地联姻过来的。客家话是独立的语系,是北方方言与南方方言有机地结合而成的新的方言。有考古学家分析客家话最早的起源于突厥语系,说是“五胡乱华”以后,中原地区(主要是河南)的汉人大量南迁,聚居在今天的梅州、河源和揭阳、汕尾以及台湾岛的部分地区,这里的语系随之慢慢发生变化,就成了今天的客家话。

尽管客家话很难懂,但是克莱迪所说的“飞鱼”我却听懂了。

朋友听说“飞鱼”也随之高兴起来,说,可以捕鱼了,让你开开眼。

我也很兴奋,飞鱼是一种生活在海洋上层的鱼类,是各种凶猛鱼类争相捕食的对象。飞鱼并不轻易跃出水面,每当遭到敌害攻击的时候,或者受到轮船引擎震荡声刺激的时候,才施展出这种本领来。可是,这一绝招并不绝对保险。有时它在空中飞翔时,往往被空中飞行的海鸟所捕获,或者落到海岛,或者撞在礁石上丧生。有时也会跌落到航行中的轮船甲板上,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肴。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晚上,因为飞鱼的眼力在白天敏锐,晚上常常盲目飞翔。可是现在是白天,我们能捕到飞鱼吗?

我既兴奋又紧张,我从没亲眼看见过长着两对翼的能飞的鱼。于是贪婪地睁大眼睛细看,不远处海面上鸥鸟多了起来,腾跃起来的鱼也多了起来,却没有我想见的飞鱼。我想他们可能是将所有跳跃的鱼都称之为飞鱼吧!

克莱迪连忙去张罗捕鱼事宜,遇到鱼群,整个小岛都活跃了起来,我和朋友也开心地等待着。

就在我兴高采烈地认真听着朋友的讲解并等待捕鱼时,我踩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与此同时我发出了尖叫,脚下软绵绵的东西也跟我一样发出了尖叫,也在同时,一个人的半截身子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我惊魂未定地向一边倒去,刚好又倒在了地下人的身上。那人嚯地爬了起来,哐当一下就给了我一拳。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却有两个土著人将打我之人架走了。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又是那么迅速,我什么也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朋友将我拉起来,说,我们回吧!

我糊里糊涂跟着朋友走了,中途我好像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海岛的美丽却深深地刻在了心上。没能和土著人一起捕鱼却是我最大的遗憾。

我说,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立刻回来呢?

朋友也好奇地看着我,说,你将一个外地游客踩上了啊!

我说,那又怎么样呢?

朋友笑着说,你太可爱了,那名游客正在享受沙滩浴,他把自己埋在了沙里,你高高的鞋跟将人踩伤了,你就这么坦然?

我说,可是他也报复我了啊!他受伤不严重,我挨一拳也死不了人,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呢?

朋友说,你是死不了,可是那个人不死也要掉几根骨头了。

我更惊讶,为什么?一脚能踩掉几根骨头?

朋友感觉自己说多了,也不愿再说这个话题,说,你好好歇着吧!安全回来就好。

我说,你让我帮克莱迪策划,为什么又不让我说。

朋友说,这个岛上原本有四家酒肆,这四家都是克莱迪同宗的土著先人的后代。以前岛上生意并不好,几家不能和平相处,克莱迪有七个儿子,家族壮大,为了生存,他们将另外三家封杀了,克莱迪和他的七个儿子就在小岛上开办了八家酒肆,他七个儿子和克莱迪每人管理一家酒肆。这么小的岛屿能有这么多的酒肆就已经严重饱和了,其他人也摄于他家的威严,也没人再竞争。无论是从台湾岛去蛇岛还是从汕头、泉州、香港、海南岛以及其它地方去蛇岛,一般来回最少也要三个小时,上了岛肯定要消费,他不管怎么消费,在哪一家消费,这个钱都是进了克莱迪家。他没有竞争对手,所以不管他的酒肆做成什么样子也不会影响他的生意,所以他不需要策划。我给他策划也是前期做样子而已。

原味生鲜

回到酒店,我向同伴们讲述了我去巴乐儿岛的事,没想到大家兴致马上被我调集起来了,都一致要去。弟弟加莱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他是特别疼爱我的好弟弟,一天没见我他就一天没出门,在酒店等着我回来。我深感愧疚,好像是我抛弃了他似的。因为我们一行是六个人,商量后决定租一个小艇去蛇岛。

这些愿望很好达到。弟弟一大早就去找好了船,本想找一个翻译跟我们前去,船长说他可以充当翻译,我们也就不再费时费事了。

上岸后,我们没有直接去克莱迪家,而是绕过他家的“池塘”去了海边。大家有的跳到海里游泳,有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有的在岸边垂钓,有的却在沙滩里刨小鱼小虾。而我的兴趣却不在这些,我想找几个土著人聊天。

就在这时几个土著女人身上画着比基尼走了过来,很别扭地跟几个男士说着什么。同来的船长执意要走,我说,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包租你一天的船吗?你怎么能将我们扔在岛上不管了呢?船长说,船是他自己的,由他自己作主,他现在不想在岛上了。

我对船长说,我们给你再加一倍的钱。船长说,不是钱的问题,加十倍他也要走。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弟弟悄悄地对我说,船长走不了,我给他把螺旋桨卸了,藏了。

我说,这样做很危险,也很不地道的。

弟弟说,他不仁,我不义,我这样做也是强留他啊!

果然,过了一会儿,船长乖乖地走了回来,也不跟我们说话,和那几个土著女人攀谈起来。再过一会儿,谁也没看见船长。

克莱迪看见我很高兴,他用不太熟悉的汉语对我说,欢迎!

一个懂汉语的小伙子过来介绍说,这里有中国菜,日本菜和韩国菜,还有他们传统的土著菜,问我们吃那一种!

来到土著人的地盘,自然要尝尝他们的地方饮食。

小伙子倒也落落大方,很快端上来一盘生的海参,一只大龙虾,一盘梭子蟹,还有一些海螺、海贝什么的,桌子中央放一个蘸醮碗。我们看着这些食品很满意,尤其是梭子蟹很珍贵,这种蟹速度相当快,灵敏度很高,而且它居住在比较深一些的海域,一般很难打捞。真正要打捞这种蟹需要经验丰富、速度和反应都比梭子蟹更敏捷的海猛子下海打捞。即使这样往往打捞上来的都是一些正在繁殖期的母蟹。因为这个时期的母蟹反应会慢一些。我仔细观察梭子蟹,果然都是些母蟹。

船长看上去比先前活跃了很多。他稀罕地说,就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也是一年半载难见到梭子蟹的,尤其是这几年,梭子蟹如同从海里蒸发了似的,越难见到了。十个海猛子,两天也打捞不到这一盘梭子蟹。

海猛子是专门下海捕捞的渔人,他们捞鱼不用任何工具,完全像鱼一样下到海里靠双手捕获各类海生物。通常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橡皮衣,头戴潜水镜,腰绑铅块,他们的肺活量特别大,一般下到海里可以三四分钟不换气,像海豚一样,上来换一口气又连忙沉到海底,十分钟便可弄上来一些鲍鱼或海参或其它什么的。海猛子以此为业,为生,一般经营得都很不错。当然,许多海猛子也死在了海里,比如选不好下海的地方,一头扎下去撞到了礁石,就会撞死了;游到了深海区,半天不能上来换气,有被呛死或者窒息而死的;还有的海猛子被海里的鲨鱼或者鲸鱼当成了美餐;也有海猛子被海藻等海生物缠绕住了最后死在了海里。干这一行当非常辛苦,也非常危险,不是生计所迫,一般人是不愿意当海猛子的。

经他这样一说,大家更是感觉这些海鲜的可贵。一个个馋得直流口水,迫不及待想吃。可是这些全都是生的,怎么半天都没人来加工这些食品呢!再看这间酒肆,食客也不多。

船长说,你们怎么不吃?等我吗?说着就拿起一只梭子蟹在鼻尖闻闻又放下了。说,这梭子蟹要是清蒸或者做汤就好吃了。说着又拿起一个海贝,掰开了,喝下肚去。

弟弟说,你怎么生吃?

船长说,你们点的就是土著餐,自然是生吃。

我突然想起来了,土著人在其他种族人群中形象十分糟糕,生食成性,他们的传统吃法可不就是这样么!

弟弟去叫来服务生,希望能给我们做熟了吃。服务生鄙视地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还是吃中国菜吧!

我生气地说,你怎么说话呢?你难道不是中国人?中国菜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菜!

船长悄悄地对我说,他真不是中国人,是日本人。

小日本根本不管我们说什么,端上生海鲜离去了。

一会儿却给我们上了一些青菜、萝卜、红薯、番茄、土豆、南瓜什么的,这些东西倒都是熟的,却没有什么味道,所有人都感觉受到了戏弄。

我准备去找克莱迪,克莱迪却自己来了。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飞鱼!飞鱼!

克莱迪慢悠悠起身出门,我拉着弟弟以及同伴向外奔,飞鱼!

孤岛惊魂

在距海岸约一公里处,许许多多捕鱼的鸟在海面上喧哗,嬉闹。土著人发动他们的小艇队拉着网向鱼群包抄过去。为了看个究竟,我给了土著人一些钱,希望能跟他们一起去捕鱼,土著人收了钱却不让我上船,据说是女人上船追鱼群很不吉利。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收我的钱呢?

船长说,他们以为你给的钱是祭海神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

土著人在距鱼群一里的地方就将一张很大的网下到了海里,渔船很快分为三组,每组两艘船,共六艘船。他们绕了很大一个圈,向东边包抄过去,而后两艘船速度越来越快,忽而聚在一起,忽而分散,忽而又向远处飞驰过去,看得人眼花缭乱,像是特技表演。而南北各有两艘船,拉着缆绳围了很大的一个包围圈,逐渐包围圈越缩越小,但是渔人并不急着起网,而是将鱼群慢慢地朝岸这边赶来。

弟弟也看出了名堂,原来先前出去的那两艘船是有意搅乱鱼阵,让鱼慌不择路落入渔人布下的网中。他们时而向远处分散跑去,很有可能是遇到鲸群,这鱼群就是被鲸群追到这里来的,渔船马达的声音发射出一种电磁波,这电磁波跟鲸鱼自身联络的电磁波有些相似,他们驾着渔船有意混淆鲸鱼的视听,以此来拖延时间,甚至让鲸鱼改变方向远离鱼群。

负责下网的渔船一边靠岸一边放网绳,船回来了,海里的网没有动。紧接着,男女老少分为两组,都跑过去拉着网绳,像拔河似的,将网慢慢的往岸上拉,这个过程很缓慢,大约花去了近四十分钟,渔网才渐渐靠岸。网里的鱼纷纷清晰了起来,大小不一,颜色不一,形状不一的鱼儿的自由空间越来越少,最后彻底取消了它们的自由。孩子们,妇女们,连忙装鱼,运鱼,沙滩上乱成一片。最乱的要数遗鸥,海燕等鱼鸟,它们使出全身的力气跟人类抢食着美餐。这些鸟也是很可爱的,跟人类合作很有默契。它们一旦发现鱼群就会成群结队地在天空翱翔,叽叽喳喳叫唤着引起人的注意,当人将鱼聚集到一起时会让它们先吃一阵,在渔网里捕鱼肯定比在海里捕鱼强得多,基本上是口到擒来。有时渔人将网收起来,还会将小鱼扔在海滩上,算是给它们的报酬和赏赐,以便下一次合作愉快。

我们帮渔人们收完鱼也有些累了,看看天色不早,就准备返程。

我叫来服务生结账,弟弟和船长,以及其他人都去安装螺旋桨,清理和搬运我们自己带来的东西。

那个日本人给我拿来账单,上面写着9800元人民币。我一下郁闷了,就吃这点土豆、萝卜居然要9800元,这是不可思议的。

克莱迪叼着中国旱烟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用很别扭很生硬的普通话说,公家人,商人,在乎这些么?

就在克莱迪与我交谈时,我惊讶地发现桌子上多出很多菜来,将小小的桌子堆得满满的,多出来的这些菜都是残汤剩水。再看看,屋子里又多了许多人,看似散漫悠闲,实则是在威胁。我只好自认倒霉,决定买单走人。可是当我寻找座位上的手提包时,却发现手提包不见了,早上的那种不祥的感觉马上升腾了起来。果然这些人慢慢的向我靠拢,就像刚才在岸边捕鱼一样,他们是渔人,而我就是他们网中的鱼。

这时弟弟和我们的人走了进来,弟弟第一个冲到我的跟前护住我,拿起桌上的碗筷就是一番敲打。我拉住弟弟,让他不要挑衅,弟弟依然我行我素。

果然激怒了这些土著人,他们拿着铁钎和鱼叉就向我们打了过来。弟弟反应比较敏捷,碗筷像飞碟一样飞了出去,他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单手在桌子上旋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手里居然就多了几根铁钎和鱼叉。同行的人也就有了武器,跟这些土著人搏斗了起来。

就在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有人很准确地喊了一声“李小龙。”顿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于是,弟弟和我们的人一边护着我一边向岸边的方向移动,我们是倒退着走,而土著人没再跟我们动手,又有些不甘心地拿着凶器面目狰狞地一步步向我们逼来。双方僵持到岸边,我们的船已经起锚,汽笛声焦虑地响起,我们迅速下海,上船,船掉转头快速地离去,留下的是一排毫无章法的浪花。

在船上,我们都吃惊地看着弟弟,弟弟身轻如燕,仔细看还真有点像李小龙,他刚才主要是要保护我,否则他应该会更出色,因为他确实练过。

船长认真地说,不是你弟弟帮了你,是李小龙帮了你,否则我们全都走不了。你们再明白我上午为什么执意要走吗?

我说,不明白。

船长说,现在气候太炎热,上岛的人少了,他们的生意不好,所以要想办法谋财。他们是甲午战争的受害者,也是甲午战争的受益者,因为他们看到了日本人通过掠夺立即暴富起来,他们也感觉到这是一种快速致富的路子,多少年以来,他们经常在这一片海域抢劫过往船只和游人。你的团队不要他们的女人,他们赚不到你们的钱,你们自然就容易遭到攻击。一般来这个小岛的人除了克莱迪的朋友以外,所有的人都会先去祭拜海神,我原本想着你们要来这里,就应该知道这个规矩。上了海岛就不能再跟你们说了,否则我们航海人会不吉祥的。克莱迪就是这一带的海盗,整个小岛上没有人不听他的,因为他能给他们带来财富。你不是克莱迪朋友的朋友吗?他怎么还对你们下手啊?

听船长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朋友为什么不让我给克莱迪策划了,原来是怕我说多了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船长为什么又答应带我们来这个小岛呢?

船长说,他们一般不伤害船长,因为船长会给他带来游客,游客就是他们的财富。但是从今以后这位船长再也不能踏入这个孤岛了,因为他将我们(克莱迪的财富)带走了,就成了克莱迪的仇人。

我对此深表歉意。船长却笑了笑,说你弟弟真像李小龙,功夫也像。

我说,土著人怎么知道李小龙的?

船长说,别忘了这些土著人也是中国人,外国人都知道李小龙,中国人怎么能不知道呢?强盗也会畏惧和敬仰英雄的。

我摸了摸弟弟的头,隐约感到弟弟代表的是正义和文明,刚才就是正义将邪恶压下去了,邪恶既怕正义,又不服正义的管束,始终在那里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向正义开战。难怪说这是一个难以驯化的民族呢,他们遵循的是强悍的崇拜,要改变他们难道只剩下用武力去征服吗?

回到宾馆,我连忙给朋友打电话,说了一天的所见所闻,电话那头的他只喘粗气,不停地说,天啊,天啊!克莱迪只认钱不认人啊,只要有钱,有礼物他就愿意为你两肋插刀,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他谁也不认!哎呀,你们胆子真是太大了,妈祖保佑,妈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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