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即真理

◎ [日]光野桃

意大利的母亲在女儿长到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给她们灌输美的意识，一点一点告诉她们“适合你的东西是什么”“这件衣服比那件衣服更衬你眼睛的颜色”“你头发的颜色跟蓝色不搭，应该穿这件衣服”……诸如此类。

她们毫不留情地指出女儿身上的缺点，认真地给出建议，一边教她们如何巧妙地掩盖自身的不足，一边告诉她们怎样才能更加凸显自身的优点。少女们自懂事起已经开始学习只适用于自己的展示美丽的方法，换而言之就是掌握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在米兰生活的时候，这个关于美的问题是我难以理解的问题，因为我从小就被教育一个人的美与丑是天生的，毫不掩饰地对别人的外表指指点点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所以当我遇到时刻把美丑放在嘴边、并理所当然进行品评的意大利人时，一下子陷入了困惑。

我有一位意大利朋友头脑聪明又有教养，我一直觉得他是个特别好的人，但当我听到他和那些男性朋友聚在一起评论女人，说出类似于“她长得太丑了，连小偷都不会对她产生兴趣”这样的话时，无法不心生疑问，很想质问这个国家的人的性格怎么会这样。可是仔细想想，也许正因为如此，意大利才孕育出不计其数的艺术人才吧。

在米兰的街道上，珠宝店随处可见。你根本没有办法无视那些用心布置的展窗内雕琢精美的珠宝首饰，总是忍不住就被吸引过去。然后你一定会看到另一个人也站在那里向内张望着。有的时候是女性，有的时候是看起来像上班族的男性或中年绅士。也许他们是想给恋人或妻子挑选一份礼物吧。但在我的印象中，总觉得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装饰实在太漂亮才忍不住凑上去的。意大利人不分男女老少，对于美丽的东西和人打心底里喜欢，而且没有邪念，只是纯粹被吸引而已。

意大利的食物均属于高热量食品，但在米兰却几乎见不到身材不好的人。这固然是米兰作为意大利北部大都市的特征之一，但并不全对。对美持有严肃态度的妇人们，首先心中绝对没有“嫌麻烦”的概念。“嫌麻烦”与“难看”同时摆上她们心中的天平两端，绝对是“难看”的一边先下沉。

对他们来说，美就是真理，那里住着神明。（摘自《优雅一生的熟女课》中信出版社 图 /Helene Cay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