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的诗

陈梦岚

后来，我们就呆在家里

一整年，无事可做

没有季节，劳动和晒伤

未来如灰尘，飘进咳嗽，咳嗽

医生扣着门，沉默在沉默里听诊

我们已病了很久，一整年

无事可做，更不信神，只好

跋涉——水出远方，而池中空空

映出早晨光景

家 事

我回到家中，开灯

有人躺在沙发上，裹着毯子

他正睡着，或者死了

冻鱼已被吃掉

我曾爱他，或许是她

我爱过所有的一切

直到离开断水的家

又返回来，像块肥皂

等水来，受洗，一次次

死在水中，鱼子混沌

却比水更寡言

今 天

今天，情人节将我们抛进电影院

而故事早已讲完，灯光灭了

胶片如历史般，溜走

黑暗抱紧我

无数个今天，无数个我们

会在某处相爱，原来

我们是这样相爱的，就这样

看着，相互看着

好像看着一场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