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 (外一首)

□王冬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我总会

把他 (她)们分割、重新拼接

包括置入昨夜的噩梦

与此刻的想象中

过分审丑是一种犯罪

针对别人的眼神与心理活动

谁也没有量刑标准

那些被我裁剪的第一印象中

有我不曾提及的过去和未来

这些都没有错——

就像你正在读着的这首诗

文字和排列都是无辜的

在公交车上鄙视我写诗的

王者荣耀也没错

只是当我的眼神迎向他手中的刀时

充满了愧疚和怯懦

突然觉得不胜酒力了

一条路走到天黑。天亮后

一杯清酒变成两摊浑水

突然觉得不胜酒力了，再也不能

一仰脖就把说不出口的愤懑和疲惫

吞进肚子，所有不快都能撒入护城河

在大明湖畔写着稼轩未题完的词

我在你的小说中，一次次读出你的影子

他们跟你一样，以孤独为肴

一滴就会喝醉，真的是不胜酒力了

那么多伤悲，不知醉过多少个夜晚

才能迎来日出，错过多少次黎明

才能有一次云淡风轻的黄昏

不胜酒力了，这多么令人悲伤

如同无法勃起的早晨，我们从小说中

随便拽一个人物走进工作与生活

叫他们替自己去爱，去感知冷暖

谁又能说得清哪一个是老四或二冬呢

与这个世界保持二两白酒的距离吧

不要太清醒，也不要太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