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道路与精神历程的共同成长
——有感于吕剧《英雄之铭》的舞美呈现
2018-11-14
日前,我有幸观看了由东海县吕剧团演出的大型现代吕剧《英雄之铭》(以下简称《英》剧)。这部恢弘壮阔、荡气回肠的剧作让我激动不已,感触颇深。尤其是该剧的舞美呈现,其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精心打造,让剧目更加多姿多彩、内涵丰富,给人以启迪与教育。观看《英》剧,再一次回答了人们关注的话题:艺术是封闭在象牙塔里孤芳自赏,还是必须来源于生活,将生活作为艺术创作的源泉,吸收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精华,坚持以人民的创作导向,永葆艺术之树长青,让其放射出如花般的艺术光芒。现代戏吕剧《英雄之铭》,则通过剧情构思、人物故事、情感抒发、心灵撞击及舞台舞美的综合呈现做出了响亮的回答——艺术家必须到人民中间去,在火热的斗争中寻找创作源泉。唯有这样,才能创作出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内容丰富且为群众所喜闻乐见的作品,唯有这样,艺术才能从源于生活的高度模仿,最终得到高于生活的提炼升华。
一、英雄群体与英雄人物的形象再现
《英》剧的舞美呈现是一曲英雄的颂歌。诚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中华民族是崇尚英雄、成就英雄、英雄辈出的民族”。一代代英雄儿女“为民族独立和自由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奋勇抗争,即便今天是“和平年代,我们也还同样需要英雄情怀!”。一切民族英雄“都是中华民族的脊梁,他们的事迹和精神都是激励我们前行的强大力量!”。《英》剧中的“彦涵”就是那个时代的一名有着特殊意义和传奇色彩的“战斗英雄”,他是用刀笔与敌人战斗的“革命文化英雄”。剧中主人公“彦涵”通过一次次的与平凡英雄接触,那些一件件发生在“彦涵”身边的事件深深震撼着主人公“彦涵”的心灵,由仇恨、痛惜、赞叹等等情感被激发、浓缩和提炼之后,主人公通过他手中的特定武器,将其变化成一块块的“版画”,这些作品犹如一颗颗射向敌寇的子弹!一把把刺向敌寇心脏的利剑!“版画”发挥了独特的作用,成为团结人民、打击敌人的锋利武器。战争年代的每一幅革命“版画”,就是文艺战士手中的一把把“钢枪”!“彦涵”通过手中的刀笔,铭刻了“小太行”、“老羊倌”、“五壮士”、“渡长江”等一个个英雄群像的过程,同时也让“彦涵”在战争中得到烈火的熔炼。“彦涵”铭刻着英雄群体的塑像、也铭刻着难忘的历史;同时英雄群体和永恒历史,也铭刻着“彦涵”走向成功,最终也将自己铭刻成为人民的英雄。在《英》剧中,舞美浓墨重彩的渲染,将主人公的思想步步升华,最终通过以“彦涵”为形象代表中国革命英雄史诗般的叙事,传达出《英》剧鲜明的时代主题。
二、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有机结合
虚构和创作是艺术与生俱来的内在规律。《英》剧中的“彦涵”是那个时代一个真实的人物,是一位革命的、又带有浓郁气质的艺术家形象。对于这样的“角色”塑造,《英》剧中舞美的呈现,既需要符合时代气息、符合历史史实的精神原则,又需要符合戏剧人物本身的客观规律。革命文艺的真谛,就是需要将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进行有机的结合。《英》剧的舞美呈现紧紧结合剧情,以出生于江苏东海的著名木刻画家、艺术教育家彦涵作为本剧的人物原型,以历史真实的彦涵与艺术虚构的“彦涵”相结合,并以“英雄艺术家”的视角,截取了彦涵当年奔赴抗日战场、解放战争,乃至新中国成立,以我国这三个“真实的”重大历史阶段和时代节点为素材,以人物情感以及篆刻的版画和雕塑的内容为描述事件,以舞美独特的叙述语言,“艺术”地刻画了“彦涵”在民族解放中一手拿枪、一手拿画笔和刻刀,在热血战场与文化战线同时奋斗的辉煌人生历程。
如果说《英》剧的表演是以真实的人物经历为基础的话,那么《英》剧的舞美呈现,就是以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版画和雕塑的有机结合作为舞美呈现的形象基础。《英》剧的舞美呈现通过艺术规律的虚构与创作,把虚构的背景放在严谨的历史真实上,根据艺术的内在需要虚构画面,将彦涵的几幅代表性木刻和雕塑作品有机地串联组合,通过对“彦涵”这一“文化英雄”的高度艺术提炼和创造,同时也塑造出“这一个的版画家彦涵”的艺术特点,实现了整个戏剧动作的虚实结合。
比如,剧中为掩护彦涵而牺牲的八路军战士“小太行狗剩”的画像,就是根据剧情的需要而虚构的;为掩护彦涵而牺牲的“老羊倌”画像,也只为剧情的需要截取了“老羊倌”身体的上半部画面,同样达到艺术效果。而“狼牙山五壮士”和“渡江战役”雕塑,正是彦涵有着参加抗战和渡江战役的亲身体验,才有着“五壮士”和“渡江”雕塑创作的清晰脉络,才有着实实在在的“真实”。而后区网眼软景,则更是彦涵的真实木刻作品根据剧情需要进行的氛围渲染和实景放大。
三、艺术成就与人物成长的内涵联系
在作品与人物关系的选择上,《英》剧的舞美呈现既注重彦涵的艺术成就,更注重“彦涵”的成长过程,一切围绕为更好塑造“彦涵”而“运行”,通过将艺术家的成长过程作为“大题材”来叙写,将“彦涵”的艺术贡献与历史进程相联系,通过截取彦涵一生中最辉煌的经历进行艺术创作,从而更突显艺术的厚重。剧中“彦涵”与人民在一起,通过“彦涵”研究和学习民间美术,通过一系列“具象”作品的贯穿 ——“小太行”、“老羊倌”、“五壮士”、“渡江”以及多幅木刻题材的软景展现的过程,层次分明地建构了“彦涵”与其他剧中角色的关系,从而形成了一个结构完整的故事链条,清晰地呈现出艺术家“彦涵”内在和外在的成长逻辑。充分体现出“彦涵”怎样铭刻了一系列“英雄”作品的精神历程,体现出民族解放的历史见证,体现出中国革命的道路本质,体现出“彦涵”艺术形象的“巨大”。
《英》剧的舞美呈现对于主人公“彦涵”的成长过程逻辑严密清晰,从彦涵的木刻作品在抗战时期由于欧化的木刻形式语言不被其时的群众所接受,在木刻展览遭受失败的苦闷中作交代铺垫,通过为突破日寇的包围,纯洁可爱的八路军战士“小太行狗剩”为掩护彦涵而光荣牺牲,彦涵与八路军战士从当初的命运相连到生死与共情感的逐渐深厚,构成了“彦涵”一步步成长到成熟的过程。在剧中为突出“版画”的特定作用,舞美起了重要的氛围渲染作用。你看,当狗剩娘想念儿子时,彦涵的浓烈情感与艺术灵感顿时同发,画出了可爱的儿子——八路军战士“小太行”狗剩的画像,就在狗剩娘遥望远方想儿之时,网眼纱幕后适时显现出“小太行”狗剩的画像,极大地满足了一个慈祥母亲的思儿心愿。而在众人向“小太行”致以崇高的军礼时,灯光则以鲜艳明亮的红光投向“小太行”版画雕刻,这个红色,不仅仅只是对于套色木刻的简单用色,而是让战士们似乎又看到了为国捐躯“血肉模糊”的“小太行”的英雄形象,让母亲仿佛又看到了他那“笑容可掬、阳光灿烂”的最可爱的儿子的形象。虚构“小太行”画像作为舞美呈现,“艺术”地反映出“彦涵”在历史背景中的成长道路,既画出了“彦涵”对于人民大众的情感层次,又促进了“彦涵”艺术上的成熟成长;剧中“小太行”狗剩的肖像显现了三次,如果说前两次都只是配合狗剩娘的思念看儿子、说儿子是主观视像的再现与放大,灯光只以本色照亮了狗剩的画像,而第三次的军礼致敬,“小太行”狗剩的红色肖像则既是血肉模糊又是笑容可掬,既是英勇战斗的战士又是阳光灿烂的可爱儿子的两重形象。版画的外化与放大增强了剧情的氛围和表现的夸张,形象地展现了彦涵为什么而画,怎样作画,因而使得《英》剧的戏剧主题立意更加深化,更加符合逻辑,更加鲜明突出。
又如,为了汲取民间艺术的滋养,研究、学习和继承民族美术的优良传统中的精华,将大众化和民族化融入版画,彦涵专程去太行山深处拜访八路军班长马大玉的父亲老石匠、老羊倌马老爹,向民间艺术求教、“找神、找魂”;而老羊倌马老爹为掩护“彦涵”拒绝为日本天皇塑像被杀,让“彦涵”真正地领悟到了中国木刻艺术的“神之所在、魂之所系”。由此,体现思想内容的中国木刻艺术的“神、魂”,也必然逐步反映在“老羊倌”及其它一系列的作品之中。
再如,通过与八路军班长马大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生死之交”,“彦涵”似看到爱憎分明的八路军五壮士的与敌战斗顽强不屈,似听到枪炮声响不绝于耳——一幅由刻刀来赞美的英雄——视觉中心突出、坚毅刚强抖擞的木刻跃入眼帘——舞台后区——彦涵代表作品《狼牙山五壮士》的人物组合造型雕像赫然显现。
彦涵逐渐从“小圈子”走向“大圈子”——融入时代、走向人民大众的亲身经历,将刻刀从属于时代,把人民作为艺术创作的主题,最终水到渠成地铭刻出中国化的传世经典作品——彦涵的巅峰之作——人民英雄纪念碑之《胜利渡长江》的雕塑,伴随剧情的发展,顺理成章地由国歌与雕塑及其他部门的共同展现,将全剧的情势推向了高潮。
《英》剧的舞美呈现是“彦涵”心灵精神的成长史。在人物故事的发展中,在“彦涵”艺术道路与精神道路的成长历程中,在铭刻英雄作品的完成中,《英》剧的舞美呈现以层层递进的逻辑关系,展现了“彦涵”从幼稚逐渐走向成熟的过程,从而展现了“彦涵”完成一幅幅作品创作的这一成长历程的客观合理性。
我们相信,通过该剧组创作团队的不断修改加工,通过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模仿与升华,必将与“彦涵”的艺术道路与精神历程共同成长的历程一样,让观众看到一组讴歌伟大时代的英雄群谱雕塑的凝重画面,再次在舞台上聆听那一曲曲恢弘壮阔、吟唱英雄的昂扬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