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幽默对王小波的小说创作的影响

摘 要：王小波是中国当代文坛上风格独特的作家，其作品中存在着大量的“黑色幽默”因素，这些因素给中国当代文学带来别样的风采和新的活力。本文尝试探讨美国的黑色幽默文学流派对王小波小说创作的影响。

关键词：黑色幽默；冷漠与反讽的语言；反英雄人物；“反传统”的叙事结构

作者简介：张新，女，汉族，山东金乡人，文学硕士，青海师范大学研究生，主要研究文学理论。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4-0-01

一、“黑色幽默”的文学模式

美国黑色幽默派是20世纪60年代美国兴起的小说流派之一。黑色幽默小说突出了“黑色”和“幽默”的艺术特征，“黑色幽默”的小说家用制造笑料的戏剧手法表现了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和悲观，在人们发笑的同时又深感其中的酸楚，切身体会到现代社会生存的困境，体会到极其复杂的绝望情绪。他们突出描写人物周围世界的荒谬和社会对个人的压迫，他们认为世界是丑恶的，人生是荒诞的，充满痛苦。

二、“黑色幽默”对王小波的小说创作的影响

“黑色幽默”对王小波的小说创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小说的语言、人物和叙事结构三个方面。

（一）冷漠与反讽的语言

“黑色幽默”的“幽默”是一种冷漠的痛苦的幽默，是现实之下的无奈的幽默。作家往往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冷漠地观看自己的痛苦。如《五号屠场》中，作者将这些死亡、痛苦、不幸，看作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宿命，与旁人无关，以冷漠的眼光看待别人的灾难命运，虽然感到深重、苦恼，但发出一种与自我心灵毫无关系的轻松感。

王小波的作品中也有这种意识和领悟，如《似水流年》中写：“他脑袋撞到水泥地上，脑浆洒了一世界，以他头颅着地点为轴，五半径内到处是一堆堆撮撮活像猪肺的物质。”[1]作者虽然是在描写死亡的场面，但是描写死亡的语言中并没有表现一点的同情，似乎在写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有生命意识，给人彻骨的冰凉，没有人文关怀。

反讽是黑色幽默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第二十二条军规》，小说自始至终都笼罩在“第二十二条军规”的阴影下，人物命运也取决于这股神秘的力量，这条虚拟的军规是一个大圈套。“疯子才能获准免于飞行，但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同时又规定，凡能意识到飞行有危险而提出免飞行申请的，属于头脑清醒者，应该继续执行飞行任务。”[2]“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存在是荒诞不可理喻的，它就像一个生存悖论，是权力加蛮不讲理的象征，表现了军规荒诞和虚假的本质。

王小波小说的语言也具有反讽的特点，如《黄金时代》中陈清扬和王二讨论她是不是破鞋的问题。王二的歪理歪说看似十分荒唐，但又将不合理的理论推论到合理的结构，将世俗社会中的肮脏和下流用理论方式表达出来，从而达到对权力意识的否定。

（二）反英雄人物

“黑色幽默”小说中的主人公大都是一些反英雄形象，这些人物更多的是猥琐庸俗，具有怀疑和否定一切传统价值的品质。他们所表现的是一种孤独感，对生活并不是积极向上，而是透出一种无奈感。

王小波在其小说中也创造了一系列黑色幽默人物——“反英雄”。《红拂夜奔》中的李靖，他是一位追求个性和自由的知识分子，但是他的才能却被专制权力和世俗压力所控制，心灵在挤压中扭曲变形：他发明出来的计算器被皇帝用作战争武器；翻译出来的《几何原本》被加进春宫图；由于官方思维了解不深刻，在长安城里被皇帝派出的刺客恐吓而装傻到老。李靖在当时的专制社会中，实质上只是一个卑微的人物，他用荒诞、玩世不恭的态度在社会中谋生存，用装疯卖傻来摆脱体制的束缚，被迫扮演小丑角色。

（三）“反传统”的叙事结构

“黑色幽默”小说的叙事结构则一反传统叙事结构，它打破了时空的限制，不受时空的约束。在因时空交错而造成的情感落差中来表现对现实人生的不满。

王小波的小说正是受了这种叙事结构的影响，给了读者不同的思想感染和情感上的影响。《红拂夜奔》中，作者架构了两层时空，一层时空是古人李靖的故事，另一层时空是数学家王二的故事，两人之间隔着漫长的历史，但王小波把二人用古今对话的结构联系在一起，二人消除了历史的间隔，在不同的空间上上演相似的剧情。正是通过古今两人的对比和联系，時空上的交叉、重组，人物身体上的混乱来暴露和显现现实问题，反讽文明痼疾与现实荒谬，表现生命遭受权力摧残的无奈感。

王小波的小说创作深受黑色幽默的形象，将“黑色”和“幽默”结合起来，痛苦中带有笑，笑中又带有无尽的酸楚和无奈。同时，使用冷漠和反讽的语言，写出了社会人生的混乱和社会的无情、冷酷。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塑造了“反英雄”的人物形象，在他们身上没有崇高伟大通过他们在社会中的荒诞挣扎，让人们看到社会的丑恶、人生的荒诞，更加表现出了普通人的真实生活。正是王小波把西方的黑色幽默引用并让众人所知，再加上与中国传统的幽默讽刺小说融合，从而造就了自己的独特风格。

注释：

[1]王小波.似水流年[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 1999：127.

[2]约瑟夫.海勒.第二十二条军规[M].杨恝， 等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495.

参考文献：

[1]杨秀江.王小波黑色幽默的师承与创新[J].山东理工大学学报.2010（3）：P62.

[2]刘晰.“黑色幽默”在形式上特征上对王小波创作的影响[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2015：P64.

[3]李曙豪.王小波黑色幽默小说解读[J].嘉应学院学报.2007（10）：P55.

[4]王小波.王小波文集[M].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9）.

[5]王小波.红拂夜奔[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7

[6]张懿红.王小波黑色幽默的渊源与创化[J].中国比较文学期刊，2004：P138.

[7]陈思论.王小波《时代三部曲》中的“黑色幽默”[J].东北师范大学，2015（5）.

[8]仇惠.论王小波作品中的西方文化资源及其意义[J].南京师范大学，20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