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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犹怜

2018-11-02南在南方

幸福 2018年29期
关键词:母猴桓温南康

文/南在南方

一个男人,他的好朋友袁彦道说,我父母只生了两个妹妹,都嫁人了嘛,只恨他们不生个三妹妹,好嫁给你,给我当妹夫。

“不要紧啊,皇上还有个姐姐。”

这个人叫桓温。十五岁,父亲让人杀了。十八岁,杀父仇人死了。他混在吊客中间,把仇家三个儿子都杀了。轰动朝野。

晋成帝接见他,给我当姐夫吧?

嗯,也行。

就娶了南康公主,当了附马爷。

南康公主像个女汉子,桓温有点惧内,算是美德。有个人叫谢奕,没事就去桓温那儿喝酒,喝得衣衫不整,放声歌唱。桓温招架不住,想躲起来。他追着,干,干。桓温没办法,一头扎进公主房里,他就不敢了。南康公主小女儿状说:“要不是谢司马这样能喝,我见你一回不容易呢……”

桓温后来带兵打仗,征成汉,过三峡时,有个小兵逮住了一个小猴,母猴沿岸追百十来里,最后一头撞死在船上,有个兵捞起母猴,开肠剖肚,准备吃,却发现它的肠子断成一节一节的。

肝肠寸断就是这么来的。

除了这个成语,他还创造了许多佳句,行军途中经过老家,看见小时栽的树已经合抱不住了,叹息说: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后来廋信写: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千古流传,承的是桓温的意。

桓温喜欢和英雄比,比如刘琨,闻鸡起舞的另一位主人公,月夜曾在城头吹胡曲,弄得胡兵士眼泪汪汪,自觉后退。

有一回,他遇到一个老婆婆,自称年经时在刘琨军中当歌女,老婆婆一见他说,你长得太像我们家老爷了。他高兴坏了,问,快说说那里像嘛?

老婆婆说:“脸像,尖了点;眼睛像,小了点;胡子像,红了点;身材像,矮了点;声音像,多了点娘娘腔。”

这损人工夫真是高,弄得桓温怏怏不乐好几天。

桓温灭了李势的成汉王朝,李势没说你给我当妹夫吧?他自告奋勇给他当了妹夫。李势的妹妹成了他的小老婆,自然不敢跟南康公主说,在外头藏着。没有不透风的墙,南康公主听说了,这还了得,叫了一群人,拿着棍棒,提着刀,弄她死去!

闯进屋内,只见李妹妹正在窗前梳头,长发垂地,一尘不染。徐徐结发,敛手向主。淡淡的说:我不愿意在这儿,只国亡了家也没有了,父母也过世了,没有办法。你若是杀了我,正合我的意……

咣啷一声,利刃坠地。

南康公主上前一把抱住她,说:“你呀,我看着都怜惜得要命,别说那个老东西了(贼种老奴)!”

自此我见犹怜也成了典故,原本是一句原配跟小老婆说的话,两位都是公主,只是此刻地位不同。虽然怜惜,这是女人之间的事儿,只是对男人的恨意在。再后来是同性之间的相惜,现在这词乱糟糟的,有个人见个狗,都来一句,我见犹怜,嗯,撒点狗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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