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50年代西安郊区出土的唐代白瓷

□ 韩建武

陕西省20世纪50年代考古工作，主要是围绕配合国家“一五”期间在陕西的工业建设项目，开展对项目涉及的地下古遗址、古墓葬进行抢救性考古清理发掘。根据目前现存资料整理统计，考古抢救发掘工作主要集中在1953年至1959年初，涉及西安、咸阳、宝鸡、渭南等关中地区，尤以西安市东郊、西郊最为集中。据统计这一时期全省共有上世纪60年代国家文化部根据周恩来总理“确保国家重点文物安全”的指示精神修建而成的文物储备库，是当时在古代人工开凿的旧石洞基础上重整修建的，作为保存故宫博物院、国家图书馆和国家历史博物馆的珍贵文物和图书的战备库房。1975年，国家文物局将480库移交陕西，交由陕西省博物馆代管。1983年，陕西省博物馆将部分20世纪50年代发掘出土的文物存放于此。1990年9～10月间在陕西省文物局及原陕西省博物馆有关专家带领下，以当年陕西历史博物馆筹建处新分来的大学生为主，历时月余，对480库的文物进行了初步整理与登录，提取筛选文物17226件组运回即将开馆的陕西历史博物馆，其余原箱封存。在480库文物整理完成后，经短期休整，1990底到1991年初参加480库文物整理工作的人员又开始了对存放在原陕西省博物馆南库文物的整理工作，共提取筛选文物16061件组，运到即将开馆的陕西历史博物馆，其余分箱运到480库。1991年陕西历史博物馆开馆后，接管480库。2005年陕西历史博物馆将480库文物全部搬回馆内，2016年，陕西历史博物馆对搬回馆里的这批文物按新标准、新要求进行了普查，共有40958件组。加上1990～1991年已拣选的，共74245件组。这些未包括少量原陕西省博物馆及已正式入库文物，及墓志碑石类文物（存放在现西安碑林博物馆），除此之外，1954年国家征调陕西部分珍贵文物赴北京参加“全国基本建设工程中出土文物展览会”参展，至今仍收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现国家博物馆）。综上所述，可知这批文物应近8万件组左右。这一时期大部分考古发掘的相关文字资料保存于陕西省文管会，1989年陕西省文管会改组成立西安文物保护中心，至2010年更名为陕西省文物保护研究院。这一批重要的考古发掘资料，包括墓葬记录文字、墓葬形制线图及照片、墓志铜镜拓片等，陕西省文物保护研究院长期以来作为档案资料保存至今，2015年陕西省文物保护研究院出版了报告《二十世纪五十年陕西考古发掘资料整理研究》，对这批档考古工地300多处，清理古墓葬、古遗址3055处，其中墓葬2952座，古遗址103处。是新中国成立之后西安周围规模最大的一次集中考古工作。

图1 唐 白瓷圆口碗

图3 唐 白瓷盆

图4 唐 白瓷“翰林”款罐

陕西省20世纪50年代发掘出土的文物最初由原陕西省博物馆保管（当时地址即在现西安碑林博物馆），部分存放在原陕西省博物馆南库，部分放置在陕西旬邑480库。480库是案资料进行了初步梳理，算是个简单的索引，但与出土文物基本没有对应，距离真正的考古报告相差甚远。本文选介这批唐墓出土较完整上等级的白瓷器供大家鉴赏，也希望引起对这批墓葬的进一步重视和研究。

1.白瓷圆口碗

高4.5、口径13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郭家滩国棉四厂M126出土。侈口，圆唇，浅腹，碗身呈 45°角斜出，玉璧底。(图1)

2. 白瓷五瓣花口碗

高5.5、口径16.5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华山厂21号房基M220出土。敞口，口缘有五处凹进，成五等份，曲较浅，曲下内壁有五条棱线，腹部斜收，浅斜腹，圈足，造型规整。该墓共出土白瓷五瓣花口碗4件。中晚唐时期，白瓷中的精品特别是盘、碗、碟类器物采用花口，主要是模仿早期及同时代金银器造型。(图2)

3．白瓷盆

高6.7、口径24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秦川机械厂M72出土。小折沿，浅腹，平底，造型端庄，线条优美。浅灰色胎，细腻致密。墓主陆振，祖籍吴地人，曾受赠右金吾卫胄曹参军，天宝十年葬于京兆浐川乡，年27岁，该墓出土器物20件。(图3)

4.白瓷“翰林”款罐

其一高23、口径9.6、底径8.2厘米，1956年陕西省兴平县西钥匙村144工地M2出土。(图4)

其二高21.7、口径9、底径7厘米，1956年陕西省兴平县西钥匙村144工地M1出土。(图5)

其三高19、口径7、底径5厘米，1956年陕西省兴平县西钥匙村144工地M1出土。(图6)

图5 唐 白瓷“翰林”款罐

图6 唐 白瓷“翰林”款罐

图7 唐 白瓷三足盂

图8 唐 白瓷皮囊壶

其一为侈口，圆唇，短颈，鼓腹，平底，有盖，盖上有宝相花形捉手。其二其三，侈口，短颈，丰肩，圆鼓腹，最大腹径在腹的上部，平底，无盖。三罐底均阴刻楷书“翰林”二字，字体工整紧凑。施白釉，底部不施釉，釉色莹润，胎质细腻，结构紧密。此类罐初唐是平口，颈短，平底。中宗神龙以后口微侈，圆腹。代宗大历以后的器型修长，最大腹径在腹的上部，下腹收的很小。兴平县西钥匙村发现的这两墓，东为M1，出土文物8件；西为M2，出土文物6件。这三件器物当为代宗大历后，M2较M1为晚。翰林，即翰林院，唐玄宗开元初设置的官署名，为执掌四方表疏批答、应和文章之所。

5.白瓷三足盂

其一高6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华山厂M4出土。

其二高7.5厘米，1955年西安市西郊小土门飞机零件制造厂3号房址M43出土。（图7）

其三高5.5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华山厂3号房址M76出土。

其一，小口，短颈，口沿外翻，鼓腹，平底有三蹄足。其二，扁瓜棱形，小口，带盖，鼓腹，平底，三足外撇。其三，扁瓜棱形，小口，带盖，鼓腹，腹身有横向弦纹多道，平底，三足外撇。三盂均底、足无釉。晚唐器物。

6．白瓷皮囊壶

其一高16.2、口径2.4厘米，1956年西安市东郊白杨寨东方厂出土。

其二高8.5、底径4.5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华山厂出土。(图8)

扁体圆身，上部扁形，壶下部饱满，平底，环式提梁，梁前有一竖直的短管状口，壶身周边做仿皮囊缝合的起线装饰。其一壶身上部刻有三层三角形几何图案，并间刻斜线纹及花叶纹，叶片肥大，叶脉清晰。器型浑厚丰满，具有一种充盈扩张的气势。皮囊壶原是北方游牧民族使用的饮水器具，由柔软的皮子制成，后来中原制瓷匠师别出心裁，以其为造型题材用瓷土烧制出来，只是趋于简化，为盛唐器物。

7．白瓷细颈瓶

高30、口径6.5、底径7.8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华山厂2号房址M452出土。侈口，子母口，带盖，盖上宝珠形捉手，细长颈，长鼓腹。细颈瓶沿袭南北朝时期传统式样，造型优雅，晚唐器物。(图9)

山西寿阳北齐库狄廻洛墓出土的鎏金细颈铜瓶应为此式瓶之前身。再早一些，河北赞皇南刑郭村东魏李希宗墓也出过此型铜瓶，但器颈较短，且无盖。这种瓶子的颈部至南北朝时期有增长的趋势，以后宋时的玉壶春瓶即由此瓶演变而来，唯颈短，口侈，器肩下溜，一般也没有盖子了。

8.白瓷花口执壶

高16厘米，1955年西安市长乐坡村唐代遗址出土。花口，短颈，鼓腹，有螭形曲柄，喇叭形圈足，初唐器物。(图10)

9.白瓷狮柄壶

其一高9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出土。（图11）

其二高7.5、口径3.5、底径3.3厘米，1955年西安市郭家滩国棉五厂M95出土。

短颈，鼓腹，狮子造型为曲柄，初唐器物。

图9 唐 白瓷细颈瓶

图10 唐 白瓷花口执壶

图11 唐 白瓷狮柄壶

10.白瓷唾盂

其一高8.8、口径13.2、底径7.2厘米，1955年西安市西郊三桥至户县一部专用线M367出土。(图12)

其二 高8.9、口径13.4、底径8.2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955厂)M86出土。

唾盂上部为浅盘状，细颈直而短，盂腹扁圆，矮假圈足底，胎质细腻，结构紧密，釉色洁白莹润。唾盂，又叫唾壶，明代演变为渣斗，为卫生用具，是古代贵族宴饮唾鱼骨或兽骨的盛器，中晚唐器物。

11．白瓷盘口盂

其一高14.5、口径9.9厘米，1957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东方厂8号房址M5出土。(图13)

其二高11、口径7厘米，西安市东郊郭家滩国棉五厂M304出土。

其一，上部为浅盘状，盖上带宝珠捉手，短颈，腹下垂，矮圈足。其二，上部为浅盘状，短颈，腹下垂，平底。瓷质唾盂自东汉出现后，有青瓷、白瓷和黑瓷等制品，各朝器型多有变化。三国、西晋时为撇口，扁腹，高圈足，形似尊。东晋时渐成盘口，垂肩，圆腹，平底或假圈足。隋唐时除了盘口外，还有漏斗形大口，口明显大于壶身。五代宋辽时，恢复为盘口，扁腹，圈足，早期圈足外撇。明清时为大撇口，短颈，扁腹，圈足外撇，与近代痰盂相似。这种盘口唾盂初唐礼泉张士贵墓曾有出土。

图12 唐 白瓷唾盂

图13 唐 白瓷盘口盂

图14 唐 白瓷执壶

12.白瓷执壶

高20、口径8.5、底径6.5厘米，1956年西安市东郊秦川机械厂14号房址M105出土。（图14）

侈口，圆唇，长颈，短流，圆腹，假圈足，耳形鋬。釉色白润，胎质细腻，造型美观。执壶出现于隋代，又称注子、注壶。唐前期执壶盘口，短颈，鼓腹，圆筒形或六角形短直流，曲柄。唐晚期执壶式样增多，腹部有瓜棱形，流有长短的不同，柄有曲柄、直柄等。五代至北宋，器身渐高，腹有4至6条瓜棱，流渐趋细长微曲，曲柄高于壶口，平底变为圈足，器型修长秀美，并有注碗相配，式样多达十余种。该执壶属唐中期器。

13．白瓷执壶

高19、口径4.5、底径7.5厘米，1956年西安市东郊王家坟西光厂5号房址M47出土。侈口，圆唇，长颈，短流，圆腹，平底，螭形柄。中唐器物。（图15）

14. 白瓷盘口壶

高13、口径8.2厘米，1955年宝鸡市姜城堡M32出土。盘口，细颈直而短，腹扁圆，假圈足平底，初盛唐器物。（图16）

15.白瓷蜂纹粉盒

直径5.6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韩森寨M95出土。扁圆状，盒身与盖身以子母口相合，盖的顶部隆起，中心贴塑一凤蝶，施灰白色透明釉。形制轻巧，色彩雅致。（图17）

16.白瓷盏托

径9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高楼村985厂工地交。托呈圆形，中间有作为承托的凸起的托圈，即托口。盏托，又称茶托、托子、茶盏托。关于茶托的由来， 在唐代李匡乂《资暇集》中有记载，南宋程大昌在《演繁露》中也完全接受了李匡乂的说法，并进一步断定“台盏亦始于茶托，托始于唐，前世无有也”。但考古发掘的资料表明，早至东汉茶托就已被制作和使用，这在四川出土的汉代宴会图画像砖中可得到论证，唐代茶托造型以敞口，斜直腹，玉璧底为常见器型，中唐时期的茶托外壁由于受金银器的影响有的划四条竖棱线，且内底托圈较浅，而晚唐五代的产品内底托圈较高，与口沿平行，沿面与内底多刻划荷花纹。（图18）

17.白瓷单把杯

高7.8、口径11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高楼村985厂工地M757出土。敞口，曲颈，深腹，环形柄，玉璧底，初唐器物。（图19）

图15 唐 白瓷执壶

图17 唐 白瓷蜂纹粉盒

18.白瓷双系壶

高27、口径6、底径12.2厘米，1955年西安市东郊十里铺高楼村工地交 。壶体呈球形，小侈口，长颈，丰肩，鼓腹，圈足，肩上有对称双系。(图20)

壶是一种盛水器，自汉以来各地窑口均有生产。唐以前壶多无把，只是在肩部安系或颈部饰双耳，隋唐以来带把壶则较流行。

19.白瓷注壶

高19、口径7.5、腹径18.5、底径10.5厘米，1956年西安市东郊王家坟西光厂M47出土。壶体呈球形，假圈足平底，肩部有螭形曲柄，管状流。(图21)

注壶，在唐代也被称作“注子”，据唐李匡乂《资暇集》“注子偏提”条云：“元和初，酌酒犹用樽杓……居无何稍用注子，其形若罂，而盖、嘴、柄皆具。”它最大的特点是在壶身一侧有一个弧形的把手，另一侧安装有管状流口。其造型吸收了从中亚西亚输入的带把胡瓶的某些元素，结合中国原有注挹器皿的特点而创造出来的，它的出现替代了以前用长柄勺从壶或罐中舀酒入杯的传统，而直接倾倒在杯中，从而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古代的饮酒方式。

图16 唐 白瓷盘口壶

20.白瓷双系罐

高8、口径5.3、底径4.5厘米，1955年西安市西郊三桥至户县一部专用线M598出土。球形，小侈口，短颈，丰肩，鼓腹，平底，肩上竖对称双系。肩上竖对称双系是邢窑装饰常用手法之一，把模印成型后的花朵或附件粘贴于模具或器物外壁上，或是把器物附件用手捏制成型后再粘贴于器物的相应部位，如罐耳、柄、把手等，达到点缀装饰的作用。唐中晚期器物。(图22)

中国白瓷始见于北朝末期，隋代趋于成熟，但产地仅限于河北内丘一带。唐代是中国白瓷的鼎盛时期，烧造已达南北各地，目前已发现今河北省内丘、临城邢窑、曲阳窑、河南省巩县窑等，唐代河南府是贡白瓷的重要产地，邢窑是唐代最负盛名的白瓷窑。唐代白瓷主要有以下特点：

图18 唐 白瓷盏托

图19 唐 白瓷单把杯

图20 唐 白瓷双系壶

1．朴素清新，纹饰简洁。唐代白瓷以碗、杯最典型，其次为盘、托子、瓶、壶、罐和注子等。器物造型朴素，优美秀致，给人一种清新挺拔的美感。白釉五瓣花口碗以花瓣为造型，构思巧妙，其精巧的形制和莹润的釉色相交融，烘托出一种凝重素净之美。唐代白瓷少纹饰，纹饰取材多为图案化的花纹、几何纹、蝴蝶纹等较简单的图案，多见于器物的腹部或盖部，装饰手法是用刻刀或刻签刻画的。白瓷皮囊壶刻有三层三角形几何图案，并间刻斜线纹及花叶纹，纹饰都是刻划而成的，线条流畅，筋骨挺拔，富有韵律感，显得更加幽静秀丽明快雅致。

2．浑厚大气，气魄雄伟。壶、瓶、罐一类作品器体高大，造型多为敞口，束颈，丰肩，鼓腹，显得庄重大方，雍容华贵，饱满丰厚；而杯、盒一类则小巧精致，多结合动物造型，显得形态别致，富有自然情趣，但又不失气势。唐代白瓷器物庄重大方的气质还体现在口、颈、肩腹等部份，白瓷盖罐丰肩，与短颈，圆唇口和鼓腹的配合使得整个器物显得自然流畅，体态丰盈，具备了圆唇口、短颈、丰肩和鼓腹这些特点，才构成了庄重大方的体态。白瓷花口执壶，曲线、弧线的巧妙结合，收放有致，小中见大，精巧而有气魄，单纯而有变化。

图21 唐 白瓷注壶

3.质坚釉细，釉色洁白。唐代白瓷按胎、釉的质地，可以分为粗、细两大类。粗白瓷的釉质较细，有些还有细碎的纹片，釉色为灰白或乳白色，还有黄白色。细白瓷的胎色纯白，个别的白中闪黄，釉质很细，釉层中有微细的小棕眼，器物多施满釉，釉色纯白或白中微泛青色。陆羽曾在《茶经》中描述到：“邢瓷类银，越瓷类玉。”白瓷翰林罐属精细白瓷，选用优质瓷土烧成，胎质坚实细腻，胎色洁白如雪，釉质莹润，衬托在形体丰满、凝重朴实的器物上更增添了它的神采。白瓷唾盂，饱满的躯体有一种充盈展扩的气势，瓷釉白中微闪青所显现的一种宁静安定的冷调，恰好与雄浑的形体互为补充，相得益彰，从而使器物既丰满安定，又华贵典雅。

图22 唐 白瓷双系罐

4.外来文化，影响深远。南北朝以来，胡风盛行，皇室贵戚，尤其喜好西方的珍玩器皿。外来文化和艺术品对日常生活习俗以及审美要求都产生深刻的影响，直至唐代风气不减。在这种浓厚风气的影响下，必然对唐代瓷器加工工艺的风格和面貌造成深刻的影响，体现出中外艺术融合的特征，造型、装饰奇特而富于变化，充满了浪漫情趣。白瓷狮柄壶，以狮柄为饰，这种以禽兽为饰的风格来自波斯萨珊。白瓷花口壶，工匠们将带有异国情调的荷叶口巧妙嫁接到执壶口部，西亚壶式特点与我国传统造型结合得十分完美，同时使单调的造型具有生气、动态，增添了无限生机，提起了全部精神。双龙柄壶是唐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式样，它是在鸡首壶的基础上，吸收了外来胡瓶的特点而烧制的。壶身与鸡首壶身相似，但不用鸡首而用双龙形把手作装饰，极大地丰富了瓷器艺术的表现力。胡瓶在波斯多见于金属制品，在隋及唐初盛行的这种造型，显示了唐代中外文化相互影响、相互交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