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信念（大结局）

2018-10-29茹果

少年博览·小学高年级 2018年7期

茹果

沈青告诉了胡风所有的真相，期待胡风能振作起来，再次等待时机出去。然而，暴风雨将至……

一

黑暗裹着暴风扑来——天地间早已一片灰暗。巨大的浪花被卷到空中，又被乱风搅碎，和雨一起，变成锋利的“水刀”，疯狂地扎向帆船上的两人。

胡风紧紧抓住船沿，努力翕动鼻翼，试图让空气进入肺部。但不断拍过来的海水不停地阻断他的呼吸，晃动的船身随时都能把他甩进汹涌的大海里。突然，一个巨浪袭来，翻船就在顷刻间！他如同一片树叶，从浪尖被打到浪底，再由浪底翻滚到浪尖，最后像一个沉重的铅球，不断地下坠、下坠。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股力量突然出现，带着他往海面游。恍惚了好一会，他才发现自己被沈青托举到翻了的帆船上。中年男人浮在海水里，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抓好它……不要掉下来……”在翻滚的海水里找到胡风，再把他拖到船上，已经耗尽了沈青所有的力气。

“你快爬上来！”来不及多想，胡风反手抓住沈青的手腕，试图拖他上船。然而话音刚落，一波如高山似的海浪就从天上砸下来，把他们连同船一起“砸”进了海里，巨大的冲击力让胡风立刻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仍然躺在船上。大海恢复到暴风雨前的温柔和宁静，好像之前的狂暴都是一场梦。

胡风想坐起来，但动都不能动一下——他现在头晕目眩、反胃、很想吐。这个症状和晕船倒是挺像的，胡风自嘲地想，如果再来一场暴风雨，那自己这辈子大概就“晕”完了。

晕船是个警告：

一般来说，晕船是可以忍耐的。但当我们独自在船上时，恶心导致的呕吐物不仅会招来鲨鱼，还会让宝贵的体液和盐分流失出去。

这个时候，我们的目光不妨放在远方天和海的交汇处，保证有一个稳定的目标让自己可以凝视。我们也可能用力按压手腕中心，刺激手臂上的神经，帮助大脑忽略晕船信息。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胡风才感觉到力气慢慢回到了身体。挣扎着坐起来，胡风茫然地望向无垠的海面。四下空空如也，空空如也。对了！沈青！沈青去哪里了？那个在巨浪下拼命救自己的人，难道被大海吞没了？难道……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

巨大的恐慌感让他忍住头晕的不适，四下搜索起来。很快，他就发现在身后不远处，有一个身影……

是沈青吗？胡风心中一阵狂喜，身体里顿时有了力量。他迅速地挥动着双臂，朝着那个方向全力游过去。

二

人的感情就是复杂，再多的矛盾，再多的怀疑，都能在一场灾难之后变得微乎其微。那场暴风雨之后，胡风虽然还不能完全放下心理包袱，但是已经不排斥沈青了。

“你在发什么呆？”沈青的声音把胡风从回忆里拉回来。他正用锋利的鱼骨划开飞鱼的肚子，将鱼肉放在海水里洗净。

“我在想两个星期前，某人面朝下浮在海上，差点憋死的样子。”胡风笑道，顺手拿起还带着血丝的飞鱼肉，囫囵吞下，“天呐，我真不喜欢这个味道。”

“滿足吧，总比海龟肉好吃。”沈青撇嘴道，“而且，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暴风雨时，我只是没有计算好体力和时间。要知道我在晕过去之前，还能牢牢抓住帆船的绳子，已经很厉害了。下一次我一定能做得更好！”

“千万别有下一次！我可没力气再游过去让你翻个身。现在光看到积雨云，我就打颤。”胡风耸耸肩，又嫌弃地咬了一口鱼肉。

沈青的目光移到海面上。自从暴风雨过后，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流了两周。唯一庆幸的是，那些讨厌的观察者还没有找到他们。

“我们只要顺着海风再航行一天，就能到达那个地方，进入秘密通道，逃离这里。”沈青眺望着远方，语气里带着笃定，“那时候，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吃。”

胡风却自嘲道：“现在的那个世界，还有我的位置吗？”

沈青愣了愣，看向胡风。然而胡风却将头扭到一边，沈青看不见他的表情。

“胡风，”沈青严肃起来，“你的位置永远都在那里，没有人能抹去！还有你的父母，难道你不想去见见他们吗？”

海风好像大了些，刮得胡风的眼睛酸涩疼痛。他揉揉眼角，装作随意道：“他们……现在还好吗？”

沈青犹豫了下，摇了摇头：“叔叔阿姨为了找你，跑遍了所有能去的地方。为此，他们失去了工作，没了积蓄，连房子也卖掉了。所有人都在劝他们放弃。但是他们不愿意，一直在寻找你的线索。也是因为他们的坚持，我们找到一个曾在这个实验项目里待过的工作人员，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这里。”

此时，胡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那是什么？”过了一会，胡风的目光被远处一点黑色吸引住，“像个移动的三角形……”

沈青看过去，不由得大惊失色：“是鲨鱼的鳍！一定是刚才处理飞鱼的血，把它吸引过来了。”

如果你遇到鲨鱼，需要注意以下几点：

1.不要在海里清洗鱼类，或者去除它们的内脏。

2.不要向船外扔任何垃圾。如果非丢弃不可的话，也要集中倾倒在船后方，避免形成一道行迹，被鲨鱼追踪。

3.不要把手臂、脚和设备伸到水里。

4.如果遭到鲨鱼攻击，用刀或者棍子向它连续刺去，对准双眼、鼻子、腮，或者位于眼睛正上方脑袋部位的神经中枢。

三

神秘的鳍在迅速靠近。

“你玩过木头人游戏吗？”沈青突然问。

“你说的是‘123，木头人，不许动的游戏？”胡风紧张地咽咽口水，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如果你想和鲨鱼玩，让它别动，那我可不参与。”

“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别轻举妄动，像木头人一样安静地待着。也许这头鲨鱼很快就会失去兴趣，扭头游走……”

然而，当鲨鱼绕着他们打转、并用身体攻击帆船的时候，他们知道——这头鲨鱼对船上的人类很感兴趣。

绕了几圈后，鲨鱼很快失去了耐心。它突然从帆船一头跃起，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来。胡风和沈青狼狈躲闪，鲨鱼的尖牙几乎与他们擦肩而过！可几秒钟后，硕大的鲨鱼脑袋再次扬出水面，胡风下意识地侧身一躲，鲨鱼咬了个空。但很快，它的鱼尾灵活地一扭，调转鱼身，再次跳起，猛力咬过来。眼看胡风就要被鲨鱼咬到，沈青一用力，推开了胡风。

鲨鱼尖锐的牙狠狠咬住沈青，把他带入海里。刹那间，血腥气在空中漫开，海水红了一片。

“沈青！！！”胡风手足无措地趴到船边，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没进海水里，可是水下哪还有鲨鱼和沈青的踪迹。

四

望着远处一堆固定不动的积云，胡风的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距离沈青被鲨鱼带走，已经有一天了。原本认为沈青还活着的念头也渐渐消散了——兜兜转转，自己还是一个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了敌人……

帆船静静地漂流着，至于漂到何处，胡风一点也不担心。早在一开始，沈青就告诉他，这里的风会带他们到达目的地，那是一片陆地。胡风一开始并不相信，但现在他却迫不及待地想去相信——不是因为能找到出口，而是为了避开这可怕的孤寂。

沈青告诉过他，当空中都是移动的云层，只有一处是堆积不动的云时，就有很大机会遇到陆地。正如他现在看到的，前方空中，有一堆不动的云，还泛着点绿色，说明不仅有陆地，陆地上还有非常茂密的丛林植物，浓重的绿色才会在天空中被云反射出来。

也许那里不是最终的地点，也许那里已经被观察者们占领了，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寻找陆地：

除了积云会有变化之外，波浪也很容易出现变化。如果波浪的起伏减弱，但风力却不变，就说明附近有个岛屿隔住了风势；如果海里有越来越多的漂流木或植物，也表示陆地离得很近了。

在登陆时，要找到风平浪静、坡度和缓的地方。不要试图从岩石多或者悬崖边的海滩处登陆，这些地方的波涛往往非常汹涌。

这是一座植被茂盛的岛屿，一条窄窄的水流从岛上流入大海。往里走，就会发现到处都是绽开的白色花朵。阳光从高大的树木间隙洒下来，伴着清脆的鸟叫声，就像人间仙境。

胡风却不在意这些，只是快速地往森林深处走去。很快，他就来到了一片没有任何植物生长的空地。只有一个山洞，突兀地出现在空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