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中的饮酒问题
2018-10-26
Tips
位于摩洛哥中北部的梅克内斯地区,是三面环山一面朝海的丘陵地带,日照充足,昼夜温差极大,沙砾性土壤适合葡萄生长。这里漫山遍野都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出产的红葡萄酒堪称上品。值得一提的是,摩洛哥葡萄酒品质并不比法国葡萄酒差,而价格却只有法国葡萄酒的三分之一。
人在旅途,常遇到各种问题。对我来说,饮酒就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在酒精便宜的俄罗斯和中亚,我时常购买大瓶量贩装的啤酒和伏特加。第二天在宿醉中醒来后,时常痛恨自己前一夜的放纵。在酒精昂贵的伊斯兰国家,遇到的问题则是无酒可饮。比如,在沙特和伊朗,酒精饮料在正规渠道根本买不到。即便是较为世俗化的国家,在斋月期间,酒吧也会闭门歇业,让饮酒成为难题。
我在斋月期间去摩洛哥旅行过。摩洛哥虽是伊斯兰国家,然而并不严格禁酒。相反,这里还是不错的葡萄酒产区——地中海沿岸盛产浓郁的红葡萄酒,而大西洋沿岸盛产清爽的白葡萄酒。啤酒方面,则有名字动听的“卡萨布兰卡”牌。城市的巷子里深藏着一些小酒馆,只是一到斋月,酒馆就关门停业。
不过,如果非要喝酒,也能办到。在摩洛哥旅行时,游客大多住在传统民居改造的民宿里,民宿老板一般都能弄到酒。摩洛哥的传统民居被称为Riad,有点像中国的徽派院落,四面是高高的马头墙,只留天井。这样的设计,让你可以把斋月的繁文缛节隔離在外。
斋月里,我坐在Riad的天台上,喝着葡萄酒,看着变幻的云朵从头顶飘过。棕榈树在风中摇曳着,好像少女的腰肢,世界有一种真实的幸福感。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下次去摩洛哥我一定不会选择斋月。
在卡萨布兰卡时,我曾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去了《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苏佩里常去的小酒馆Petit Poucet,发现大门紧闭。在丹吉尔时,我去朝圣了Le Tangerine——那是杰克·凯鲁亚克和艾伦·金斯堡等“垮掉一代”作家们狂喝滥饮的地方。我敲了门,一个满面怒容的摩洛哥女人谨慎地把门打开一道缝。不用她开口,我也知道:白来了。
像我这样执着于在旅行中喝爽或者朝圣酒吧、酒厂的人绝非个例。我曾读过一本英国作家劳伦斯·奥斯伯恩(Lawrence Osborne)所写的旅行随笔《The Wet and The Dry》。在这本书里,奥斯伯恩写了自己在世界各地喝酒的经历,时常让我心有戚戚。
书中最有趣味的一段是新年之夜,在阿曼的首都马斯喀特(Masqat)。奥斯伯恩和女友想买一瓶香槟庆祝新年到来。然而下榻的酒店不卖酒水,他们只好开上车,踏上漫漫的寻酒之路。
他们先去了Radisson酒店。酒店的波斯餐厅里有空位,但是一瓶香槟的价格是惊人的600美元!即便如此,餐厅内依然坐满了想要在这个特殊夜晚逃避伊斯兰禁酒令的当地土豪。餐厅经理摊着手说:“信不信由你,所有可能喝到酒的地方都预定满了!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但是,4000块人民币一瓶的香槟实在太过离谱。奥斯伯恩又去了另外几家酒店,全都没有酒精出售,更不用说香槟。最后,一位好心的酒店经理推荐了购物中心里的一家墨西哥餐厅。此时,离新年来临还有一小时。
奥斯伯恩开车赶过去,找到了那个角落里的墨西哥餐厅。餐厅里坐满了烂醉的游客,还有喝红了眼、正在寻找妓女的阿曼男人。这里显然不是情侣共度新年夜的地方。奥斯伯恩和女友实在坐不下来,只好离开。最后,他们去了一家雅致的阿曼风味餐厅,点了一大扎西瓜汁,静静等待新年的来临。
在很多酒精税高的国家旅行时,我也有过这样清醒的满足感。在那些喝酒便宜、能够开怀畅饮的国家,我却不时因为宿醉而悔恨前天夜晚的放纵。清醒地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是一种美德。相比纵酒后的空谈乱性,我们应该更爱清醒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