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林:第二种生活
2018-10-22
这是一个荒芜的地方,没有高山流水,没有花鸟虫鱼,只有我,栖身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中央,这里就是——火星。
从我决定成为宇航员的那一刻起,我就为现在的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令执行本次火星勘探任务的五名宇航员猝不及防,在风暴中,其中一人被栖息舱的天线击中,消失在漫天烟尘的视野中,队友们只能百般不情愿地抛下他,被迫终止任务返回地球。真不幸,我就是被落下的可怜儿。
我的脑海如同脚下的大地一样,一片空白。学得一身本领,博士学历的我难道只能葬身在这个凄凉的行星上?想想还真是我的荣幸啊!但比起牺牲,我还是更想生存下来。如果能存活到下一个火星任务执行时,五年后我将会得救。总而言之——我得活著。
要想活着,还得靠栖息舱内的“生存三件套”:水循环系统、大气调节器与氧合器。我开始检查栖息舱内的补给,如果是整个任务所需的量,对我来说五人份绰绰有余,但我要坚持五年,这些压缩食品,吃一年够呛,这是当下需要思考的。还有空气问题,人类每天需要呼吸60多升的氧气,显然是远不够我用的,我需要氧气循环,利用植物光合作用可以产生少量的氧气,好主意!水循环系统也很重要,没了这个我就完蛋了。目前通讯碟已损坏,我无法与地球取得联系,我将独自在火星生活五年,想想真是疯狂!
我用自己的学识,把生存问题都想出了通路。冒了窒息的危险、闯了致癌反射物的“老巢”,我甚至想问自己:这一切不都在玩命吗?为何不用任务备用的200毫升玛咖了事?我当然不能那么做,与其马上牺牲自己,我更喜欢延延期,给自己放个退休假,多享受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简直不敢相信,我坚持了一年!在这段时间里我做的每件事都指向死亡,但我每次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与地球取得联系。我开着漫游车跨越千米平原,历时一周,终于找回了上世纪70年代的老登陆舱,它是我与地球取得联系的唯一希望,接下来我要检查、维修,让这个“老东西”再工作起来,这是我的一线生机——与NASA取得联系。我猜想:其他的队友与地球上的人们都一致认为我已经牺牲于本次任务。他们还可能开个悼念会缅怀我,我还是挺欣慰的。
又是一天早晨,习惯地拉开睡袋,习惯地刷牙——当然还得省着水,吃完早餐,穿上宇航服,出舱。我忽然发现,通讯天线转正了!它指向我梦寐以求的想回到的那片故土,也就是我的第一种生活——地球!这意味着航天局主动建立了与旧登陆舱的通讯,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将不再孤独了!我得知:全世界的焦点都在我的生死上,地球正在设法营救我。从他们发现我幸存之后,无数的卫星在不间断地观察我的动静。我觉得一双大手稳稳地托住了我,生存下去的希望又增强了不少。我知道:能不能熬到下一班任务仍然是个未知数,但我还是要庆幸自己被NASA注意到了,我要坚持下去,我不能遗憾地倒在火星大陆上。
余下的几年,我活得更有干劲,征服了眼前的一切困难,我更是在这样的生活中找到了乐趣。我在自己的土豆农场里耕作,在舱外沐浴微弱的阳光,吃着火星单人大餐……我孤独吗?不!有这个庞大的行星庇护着我,还有一大群人在关注着我,在两亿两千五百万公里外的地球。
望着返航舱外渐渐远逝的星球,我的心情既激动又万分不舍,猛然回首,我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五年,我用坚韧、顽强的毅力与智慧的脑子换来了千金难买的一段亲身经历——火星五年单人游。一段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独一无二的——第二种生活。
(指导老师:刘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