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地名:去全世界最心碎的地方旅行
2018-10-17阿饼
阿饼
由于某次在Google地图上意外发现了澳大利亚的“无望山”,澳大利亚艺术家达米安·路德便开始了伤感地名的“云收集”,例如“世界尽头”“悲伤群岛”“孤独区”“不幸海湾”“死狗岛”“杀人湖”等。他在2018年出版了《悲伤地理》,书里收录了89個奇怪又阴郁的地名,其中有许多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方,诸如“自杀人桥”“亡女出没街”“有去无回湖”。
这些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的地名,都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只是对于大部分游客而言,它们将被列入“不要为自己预订航班去看的地方”名单。就连路德本人也承认,自己从未涉足这些地方。它们在地图上以令人沮丧的名字存在着,与那些光鲜亮丽的地名一起,组成了悲喜交加的“世界剧场”。它们可能遭遇过战争、瘟疫、屠杀或贫穷,这些经历大多已被历史如沉积岩般层层叠加,被遗忘,再也无法辨识,无迹可寻。而表达悲伤的一种方法,是为案发地命名,让后人获取一丝可能的信息。
这些世界上最不开心的地名,大多起源于地理大发现时代,并存在于后殖民地国家。第一批给地方取名字的人,是讲故事的人。在每个荒芜的地名背后,都存在一段由风景、想象、历史和悲剧交织而成的叙述。
“世界末日”非常难找,它不在北极和南极,也不在古老的玛雅神庙或太平洋,而是隐藏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东部的偏远荒野中。那里是广袤无垠的内华达山脉,散落着一度带来希望的黄金。
1848年1月24日,一名叫萨特的移民工人在从内华达山脉蜿蜒而下的沙滩上发现了几片闪亮的碎块儿。这些带着微弱光斑的黄金碎块儿后来改变了世界历史的进程。《纽约先驱报》很快证实了这一发现。一夜之间,美国沸腾,世界震撼,来自美洲、欧洲、大洋洲和亚洲的数千人拥向加利福尼亚的萨克拉门托。
大多数淘金者选择了海上航行,从美国东海岸一直航行至南美洲的尖端——这是一次艰苦的航行,包含八个月的辛劳与致命的危险:沉船、伤寒、霍乱、土著袭击、海盗抢劫与迷航。
“旧金山”这个词变成了不可磨灭的黄金的代名词。1852年,美国旧金山从仅有200人的港口小镇膨胀为一个拥有3.6万名居民的蓬勃发展的大都市。探矿者成了探险家,进一步深入加利福尼亚旷野的深处。他们没有地图,因为世界的这一部分是未知的。他们用地名来反映自己的经历——“最后机会”“魔鬼峰”“地狱洞水库”“魔鬼之门”“迷失峡谷”“朽木”“世界尽头”……
而位于新西兰奥克兰群岛七个无人岛之一的“失望岛”,也有着令人失望的历史。1866年,一艘船撞向奥克兰西海岸高耸的悬崖,造成68名乘客死亡。15名幸存者前往失望岛等待救援,一等就是18个月。1907年,另一艘船在失望岛的岸边出事,12名男子溺水身亡,16名幸存者则在7个月后才迎来救援。
在俄罗斯堪察加半岛的“动物墓地”山谷,尸横遍野,白骨累累,人畜若误入其中,无一能幸免于难。但这并非传说中的“受到诅咒”。事实上,这个死亡谷处于火山地带,地层中的大量硫元素随着火山的喷发而变成硫化氢释放了出来。这种含有剧毒的气体可使生物瞬间毙命。由于峭壁环抱,聚集在谷地里的硫化氢浓度越来越高,因而这里成了当地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类似的故事,还有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大屠杀岛”——得名于发生在18世纪的大规模斩首历史;美国内华达沙漠中的“厄运镇”,则毁于原子弹试验;芬兰的“死亡村”没有坟墓场,但它代表了芬兰人“如何认同遭罪和死亡”,就像英国人认同茶和烤饼一样。
并非所有的地名故事都是一场悲剧。比如南极洲的“无形山”,名字来源于当时探险队员无法对这座山的形状达成共识。探险队员无数次尝试攀登这座山,却因为错误地估计其比例而失败,因此这座“无形山”后来又被命名为“错山”。那附近还有一个“错峰”,也是在类似的情况下得名的。1963年,这座山最终被一位地质学家命名为“退缩冰川”,据说是因为他面对此山时“厌恶地退缩了”。
美国特拉华州的“屠宰海滩”,是华盛顿地区的观鸟胜地。位于新罕布什尔州怀特山脉的“孤独湖”,是弗兰科尼亚山峡州立公园的一部分,人们通常徒步抵达这个湖泊,然后在这里散散步,垂钓该湖特有的溪鳟鱼。而法属圭那亚北海岸外的“魔鬼岛”,曾是法国的囚犯流放地,1953年遭废弃,如今是欧洲人的冬季休闲胜地。
位于墨西哥卡波圣卢卡斯的“恋人沙滩”与“离婚沙滩”则分别是人们最爱的与最不爱的蜜月胜地。两个豪华的金色沙滩相距几百米,却拥有截然不同的景观。
“恋人沙滩”上散布着高耸的岩石,海岸沿线豪华的度假村为夜晚增添了绚丽浪漫的色彩。而另一边的“离婚沙滩”,强烈的太平洋洋流猛烈地撞击着加利福尼亚半岛最南端的花岗岩,让游泳和垂钓变成一件致命的事。
据当地人说,来到“离婚沙滩”的游客是“恋人沙滩”的5倍,“离婚沙滩”比“恋人沙滩”更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