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英烈精神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齐春风

一、何谓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习近平总书记充分肯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伟大历史作用。他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既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者和践行者，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

那么何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呢？2013年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屡次强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积极作用。2013年3月1日，他在中央党校建校80周年庆祝大会及2013年春季学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中精辟地指出：“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学习和掌握其中的各种思想精华，对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很有益处。古人所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政治抱负，‘位卑未敢忘忧国‘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报国情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浩然正气，‘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献身精神等，都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我们都应该继承和发扬。”可见他将中华传统文化中的爱国主义传统视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

在这一精神的指导下，2017年1月2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关于中华传统美德，文件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着丰富的道德理念和规范，如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意识，精忠报国、振兴中华的爱国情怀，崇德向善、见贤思齐的社会风尚，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荣辱观念，体现着评判是非曲直的价值标准，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人的行为方式。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就要大力弘扬自强不息、敬业乐群、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中华传统美德。”该意见在将爱国主义传统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核心的同时，又适度地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进行了扩展，将其基本上与中华传统美德等同看待。

二、雨花英烈的政治抱负

和担当意识

雨花英烈就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者、践行者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他们忠实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出发点即在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政治抱负与担当意识。

1.政治抱负

1920年8月，侯绍裘在《我们对于社会的贡献》中说：“我们第一须先确立我们的人生观，要使我们的人生观是社会的而非个人的，要认定一个人不是为一己而生，是为社会为人类而生，以最大多数之最大幸福为人生的最终目的最大责任，而以尽此责任为乐。”张炽烈士则立志：“若欲作出几件轰轰烈烈之大事，则非入大学求高深学问不可。现在执中国之各机关之要权者，虽尽非大学生，然可断定其大半数为大学生也……男是有志者，是一有大志者，是一欲为社会造幸福者……我之以后之工作，无论如何均以求学为第二生命。”冷少农1931年在《写给儿子的信》中说：“一个人除解决自身的问题而外，还须顾及到社会人类，而且个人问题须在解决社会人类整个的问题中去求解决。”可见侯绍裘、张炽、冷少农烈士考虑的不是“小我”，而是“大我”，不是为个人的荣华富贵，而是为“最大多数之最大幸福”“为社会造幸福”“顾及到社会人类”，这样就将中国传统士大夫的大同思想升华为解放全人类的政治抱负。

2.担当意识

雨花英烈生活在民族危机严重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国家應不应救？能不能救？他们的回答是肯定的。恽代英在1918年6月写的《力行救国论》中说：“谓国家不须救，非冥顽不灵者，必不道此语也。谓国家不应救，非丧心病狂者，必不持此论也。”不仅如此，挽救国家危亡不能靠别人，要自己身体力行，要从我做起，要有担当意识。陈原道烈士在《顾亭林先生谓天下兴亡、匹夫与有责焉论》中说：“民为国本，国为民防。未有国亡而民能自保，民散而国能振兴者。是国与民，有唇齿之重；民与国，有连带之形。故三代之兴，匹夫归焉；暴秦之亡，匹夫叛焉。若顾亭林先生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之谓也。”张应春烈士也认为：“诸君再不要以为我是一渺小的国民，不能问政治，再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弱的党员，无关重要。我们应该想想，既是入了政党，就只知有党，牺牲一切，努力的革命！努力的宣传！”施滉烈士还探讨了公私的关系问题，他说：“公私不可得兼的时候，当舍私为公；公私可以得兼的时候，亦先公而后私。”可以看出，雨花英烈都是冰清玉洁的人士，不但立意高远，而且有肩膀、有担当，正是千百万这样的人士，挺起了中华民族的脊梁，力挽狂澜，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雨花英烈的报国情怀

雨花英烈为什么要走上革命道路？为什么能够视死如归？从烈士们的心声中我们可以看出英烈们的报国情怀。

1.要救国

中华民族历来有在外敌入侵、民族危亡之际挺身而出的光荣传统，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使中国成为世界文明古国中唯一一个维持文化传统没有断绝的国家。雨花英烈中许多人的家庭条件非常优渥，但他们非但没有躺在温柔乡里，反而拍案而起，为挽救民族危亡奔走呼号。雨花英烈这方面的意识非常突出。金佛庄烈士这样表明心迹：“眼见国家将亡，不应徒作书生，默默以终也。”恽代英烈士强调救国要从自身做起，他说：“国不可不救。他人不肯救，则惟靠我自己。他人不能救，则惟靠我自己。他人不下真心救，则惟靠我自己。”而且烈士们豪迈地表示，救国不怕流血牺牲，陈原道烈士宣誓：“身可杀，而爱国热血不可消；头可断，而救国苦衷不可灭！”贺瑞麟烈士表达了绝不摇尾乞怜的凛然正气，他说：“为了作消灭资产阶级的政治行为而入狱……此在无产阶级革命的立场说，毫没有可以变通的地方，事实摆在眼前看谁先下手，阶级斗争行为中，哪里容得下妥协与和平，同时共产党员对敌对阶级还有求饶与优待的希望？”谢士炎烈士赋诗一首：“人生自古谁无死，况复男儿失意时。多少头颅多少血，续成民主自由诗。”

2.旧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现状使雨花英烈投身到革命洪流中去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从此以后，先进的中国人有了正确分析中国社会现状的思想武器，使先进的中国人得以理解“先生”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学生”的道理。谭寿林烈士清醒地认识到：“今日之中国，正当多事之秋也。外有强邻之逼，内有剧寇之萌，使无人支拄其间，吾恐难保无陆沉之祸也。然而一国之大，人民之众，岂竟无一人焉，具经天纬地之才，抱旋乾转坤之志，出而拨乱反治于其间乎。昔马燧有言曰：天下有事，丈夫当以功济四海。壮哉斯言！”不但认识到内外交困的社会现实，而且认识到人民的伟大力量，对挽救危亡充满信心。张炽烈士分析说：“你们晓得现在中国的政治情况如何？简直是什么鬼治，无时不日趋愈下，无时不是军阀和洋大人们（英法美日……各强国）在后面支派着（他们比军阀还恶得很，处处都可以看得见他们侮辱我们的同胞，干涉我们的内政——虽不是直接，间接则免不了）。名虽共和、民主，实是专制、一人主。”他清醒地看到，表面上是军阀割据、混战，实际上是不同的帝国主义支持不同的军阀派系造成了中国纷争的事实。高文华烈士揭露：“在现在我们很知道外国洋鬼子又向我们受穷苦的人民更进一步地进攻了。他们要利用新的压迫人民的工具新军阀——蒋介石——来向革命的战线进攻着。”他适时地揭穿蒋介石与帝国主义勾结的新局面。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人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理。陈仲亭烈士对比了劳动人民的伟大创造与他们的待遇之间巨大的反差，号召“全世界工农联合起来”。他说：“青的山，绿的水，灿烂的山河；美的衣，鲜的食，玲珑的楼阁。谁的功？谁的力？劳动的结果。全世界工农联合起来啊！着烂衫，住茅屋，吃的烂番薯，工农们，真辛苦。军阀要拉夫，劣绅压，土豪欺，贪官污吏抢。全世界工农联合起来啊！”联合起来做什么呢？当然是要革命、是要砸烂人吃人的社会，“无产阶级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陈仲亭烈士将劳动阶级的贡献、遭遇与出路很好地指了出来，无疑是从《共产党宣言》中汲取了革命的力量。

3.对一个人人平等、人人幸福的新社会的向往和追求使雨花英烈投身到革命洪流中去

雨花英烈是最大公无私的人，他们已由激进的民主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人人平等、人人幸福的共产主义理想支撑他们奋勇前进。冷少农烈士憧憬：“我想使他们个个都有饭吃，都有衣穿，都有房子住，都有事情做。”他践行大爱无疆的共产主义理想，不得不向自己的亲人解释自己“不合常理”的作为，他说：“照理我应该把家庭中的一切的责任负起来，极力把官做大一点，把钱多找一点，使家里的人都享受一点清福，但我竟不这样做，这是你老人家急于要知道的，也是我现在要解答的。你老人家和家庭一切人过去和现在的痛苦，我是知道的，但是无论怎样的苦，总不会比那些挑抬的讨田耕种的讨饭的痛苦……我因为见着他们这样的痛苦，心里非常的难过，我想使他们个个都有饭吃，都有衣穿，都有房子住，都有事情做，我是把我的孝，移去孝顺大多数痛苦的人类，忠实地为他们努力。”冷少农烈士教育自己年仅6岁的儿子冷德苍说：“你生在中产的家庭，得饱食暖衣的读书写字，这种机会是非常难得的……我之爱你，是望你将来为一极平凡而有能力为一般劳苦民众解决不能解决之各项问题，铲除社会上一切不平等之人物。苍儿，社会之新光在照耀着你，希望你猛进。”这段话表现出一名共产党人光明磊落的高尚情怀。

4.对人类正义事业的追求使雨花英烈有了舍小我为大我的高尚精神

雨花英烈对中国传统文化不是照单全收，他们不是封建卫道士。他们对中国传统文化采取一种扬弃的精神，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他们普遍以群体主义为导向，强调自身价值在社会中的体现。孙晓梅烈士在1942年致弟弟的信中开导弟弟：“来信谈及‘孝和‘义者，不知你以何做出发点？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种话，如今仅可留存在博物馆作为纪念品。真正谈到‘孝，即能慰老母之期望，站足于人世，安心于正业，何必定要傍于跟前，才能称得起‘孝呢？讲到‘义，更离得你的本意远了……‘谁不梦想家庭的甜蜜？谁不贪恋骨肉的团叙？只因为要遍地的挣扎，便挂住了我心頭的万缕归思？”这样就将中国封建文化的支柱“孝”与“义”驳得体无完肤，对其做了全新的解释，及解放大众才是真正的“孝”与“义”。

5.完成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务是雨花英烈不懈的追求

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在中国的统治，实现中华民族完全的独立自主，是近代中国人民的革命目标。经过马克思主义熏陶和大革命洗礼的雨花英烈对此有着清晰的认识。张应春烈士强调纪念“五卅运动”的意义时指出：“我们今年的纪念‘五卅，非特追悼已死的诸烈士，同时要唤醒全国的民众，来打倒卖国残民的军阀，并且要联合各阶级，向帝国主义进攻。”恽代英烈士宣布：“要能够确实有决心谋农工阶级的彻底解放，打倒一切寄生的压迫阶级——地主、资本家。”贺瑞麟烈士则“坦白”，自己是“为了作消灭资产阶级的政治行为而入狱”。石璞烈士写了一首通俗易懂的诗歌：“工农痛苦实在深，资本家剥削，豪绅又欺凌，国民党、改组派，压榨实在凶，打倒国民党，驱逐美日英，建立苏维埃，红旗照日月，工人解放，农民翻身，大家庆升平！”尽管烈士们还没有意识到民族资产阶级两面性中革命性的一面，但不应该苛责他们，他们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大方向是对的。

四、雨花英烈的浩然正气

与献身精神

毛泽东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反动阶级必然不甘心失败，他们要反扑，要镇压。真正的革命者坚信自己从事的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无产阶级解放事业，因而无所畏惧，愿意为这一崇高的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

1933年5月15日，邓中夏烈士在上海被捕，国民党派要员劝降：“你是共产党的老前辈，现在却受莫斯科回来的那些小辈欺压，连我们都为你感到不平！”邓中夏轻蔑地回答敌人：“这是我们党内的事，你有什么权力过问？一个患深度杨梅大疮的人，有资格嘲笑偶尔伤风感冒的人吗？”

烈士们的“底气”何在？底气来自于信仰的坚定。他们坚信，自己从事的是正义的事业，正义必胜；他们坚信，自己是在为最广大的人民奋斗，人民必胜；他们坚信，“德不孤必有邻”，革命必有后来人。高波烈士无怨无悔地说：“我的死是为着人类的解放事业，是光荣的。我死后还有成千上万的同志。我们的革命事业必胜。”

史砚芬在给弟弟妹妹的信中大义凛然地说：“我的死是为着社会、国家和人类，是光荣的，是必要的。我死后有我千万同志，他们能踏着我的血迹奋斗前进，我们的革命事业必底于成，故我虽死犹存。我的肉体被反动派毁去了，我的自由的革命的灵魂是永远不会被任何反动者所毁伤！我的不寐的灵魂必时常随着你们，照护你们和我的未死的同志，请你们不要因丧兄而悲吧！”

孙晓梅烈士1941年牺牲前在致姨母的信中语重心长地说：“‘谁无父母，提携奉负？谁无夫妇，如宾如友？谁无兄弟，如足如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正因为人类不应残杀，然人已残杀我，而我不能自卫乎？想之四年来，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尸骨纷飞？多少人战死沙场？想人生不免一死，不过死得在时而得所值乎？！……公理最后终能得胜利。”

张炽烈士在致妻子的信中镇定自若地说：“我决不灰心、消极！我相信，十分相信，我的前途仍旧是很光明的！失败与小挫是我的事业成就的母亲！只要我们肯努力奋斗，我相信，十分相信，是终有一日会偿了我们的夙愿的！……我们的幸福确实是被旧社会牺牲了！我们忍着痛一些时罢！”

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舍生取义”与“杀身成仁”的最好注脚。

五、结 语

雨花英烈首先都是道德高尚的人，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践行者。恽代英在《怎样才是好人》中总结道：“好人是有操守的，好人是有作为的，好人是要能够为社会谋福利的。”他引述孟子的话，“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现在学校里最提倡这一类妾妇之道，别的职业界也很有些这种情形。但是妾妇之道，终是妾妇之道，不能因有合于这一道，遂自命为好人。至于流俗所谓好人，正如孔子、孟子所说的乡愿。孔子曾说：“乡愿，德之贼也。”我们要拿这个“贼”的言语行动，来与今日一般流俗所谓好人相比，最好请注意孟子所描写的情形。孟子说：“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者，是乡愿也。”恽代英认为这几句话，活灵活现地刻画出一个好好先生的“贼”样子来。

恽代英还提出要践履道德的勇心，许多同学明知道活动是应该，帮助他人是应该，但是他们怕耽误了读书、为自己的时候，怕吃了亏，怕人家讪笑，怕遇着困难。其实总而言之，一个自私的心，一个懒惰的习气，总一句说，没有牺牲自己去践履道德的勇心。

侯绍裘也批判地对待中华传统文化，他认为人应该勤俭耐苦。我们所谓勤俭耐苦，并非如守财奴一般地积钱为老来享福，或为子孙作牛马，乃是为社会多尽一分义务，替社会多省一分财用，以为增进社会幸福之用。古人云：“奢侈为败德之原。”孔子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勤不俭的流弊，是何等的可怕啊！他还提出要谨饬要讲气节。谨饬二字的意思，就是个人和德方面，要极端严格的谨守，决不能说“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的话。青年和腐败的旧社会作战，一方面要得人的信仰，一方面要攻击社会上的腐败分子。如果自己的私德有虧，那便是壁垒不森严，将何以博人同情而塞反对者之口？我们可以给人家反对，但我们决不可给人家轻视和鄙弃，吴稚晖说：“必有坐怀不乱之心，方可谈自由恋爱，必有一介不苟之节，方可谈共产。”这真是至理名言，我们所当服膺的。我们所以反对“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话，是因其专对被压迫的女子说的。至于青年，自非有这种精神不可，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种对中华传统文化批判地继承的精神正是雨花英烈积极引领、践行中国先进文化和忠实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最好表现。

“丹心应结平权果，碧血常开自由花”。雨花英烈为了追求真理，追求解救苦难中国的良方，有人背叛了他们自己的出身，背叛了他们原来的阶级，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他们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相结合最好的践行者。我们就是要学习他们这种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人类解放事业，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学习他们这种投身革命洪流的“初心”，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本文系江苏省教育厅重点项目“雨花烈士精神及其当代价值研究”（2014ZDIXM037）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系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彭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