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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式精神下欧美反乌托邦类型片表达刍议

2018-09-25陈铭

电影评介 2018年6期
关键词:乌托邦后现代时空

陈铭

乌托邦是一种与现实的闭环与隔阂,其试图在平行于现实的世界之中开辟出一片处女地,并且进行一种基于局部意义下的全盘重构。而影视艺术视角下的反乌托邦则是一种迥异表达的影视艺术生态,其本质所反映的是一种社会乱象的逆镜像式表达。反乌托邦不仅仅只是一种现实批判,且更是一种对现实幻象、现实假象、现实乱象的一种三位一体的指斥,从乌托邦到反乌托邦的意识形态的嬗变并非是一种一种窥探与试探,而是反乌托邦对乌托邦的一种摒弃与超越。

一、后现代式精神突围表达

(一)普罗克拉斯提斯式的表达

反乌托邦为好莱坞带来了一种由文学表达而影视创制的无尽想象,同时,亦以其所针对的观众群体而为世界影视艺术带来了一种年轻化的艺术化表达。如果说乌托邦是老年人的终极梦想,那么反乌托邦就是年轻人的世界遐想。与传统意识下的倾向于认为反乌托邦类型化的影片缺乏深度思考有所不同的是,这种类型片自有其巧思与理性支撑逻辑。反乌托邦首先是一种对社会混乱表象与具象的一种逆镜像化的表达,因此,乌托邦中的绝对理性与非理性并非呈现完全对立式表达。乌托邦的种种原罪积淀与累卵最终为反乌托邦带来了一种理性的逻辑支撑,这种悖论式理性亦由此成为一种形象化的反乌托邦机杼。欧美典型性的个性化文化亦为这种反乌托邦传统带来了一种不可或缺的文化基质与文化模因,同时,年轻人更俨然将这种反乌托邦式的精神自由、精神悖反、精神叛逆当作了一种改变、改良、改观世界秩序的良药。这种普罗克拉斯提斯式的反乌托邦以万法恒定之规因应瞬息万变的万象,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削足适履并会适得其反。[1]

(二)闲环社会中的开放性表达

普罗克拉斯提斯式的反乌托邦为好菜坞的影视艺术化创制带来了一种表象化与具象化的貌似均一性的影视艺术表达。然而,后现代世界不仅为我们带来了极为丰富的物质财富,同时,亦带来了一种过度现实化表达的越来越难以容纳精神意识的焦虑与难以获得正见的反思。透过针对精神忧思与意识焦虑的张力释放,以推演与戏拟式表达的反乌托邦类型的影视艺术作品能够赋予年轻人以一种其所强烈期待获得的隐性的潜意识的话语权与潜意识的天马行空式的激情表达。对于年轻人而言,这种类型的影视艺术作品恰恰就是其精神追求与意识梦想中的后现代式泛乌托邦式的升华表达,因而成为一种年轻人心目中乌托邦的潜性内化。在过度闭环的社会中的反乌托邦式的这种开放性表达为年轻一代带来了其所追求的一种无限革命性的悖论式的想象自由与近乎绝对的理想陛的精神自由。

(三)理性能动与感性被动粗糙利他式的反乌托邦

反乌托邦是20世纪欧美影坛上所出现的一股将电影拉向年轻化、自由化、潮流化的一种影视艺术化表达。这种表达为观众带来了一种崭新的视阈,将观众由传统的他者拉到切近,令观众在精神自由、想象自由、氛围自由的视听语境时空之中,获得一种既追随光影又追随心声的思想意识的迁延流变,从而更具在场性地体验能动表达。然而,反乌托邦的过度消极的对现实的反抗,以及反乌托邦的颓废与荒诞的价值观表达等亦极易将反乌托邦劣化为“恶托邦”。因此,不可能存在着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均等的乌托邦,当然亦不可能存在着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均等的反乌托邦。这种形形色色的反乌托邦类似于后现代式的他者困境的一种潜意识挣脱与大他者困境下的一种精神突围;而观众则是虚拟图景下,真实世界他者视角下的看客而已,蓦然回首我们这个纷纭现实所组成的与乌托邦,反乌托邦均大相径庭的美丽新世界,才焕然发现现实图景才是一切的真谛。[2]

二、譬喻、隐喻及反喻表达

(一)譬喻

反乌托邦影片普遍存在着逆理想化的表达,这种表达之所以并非是反理想化的,是因为这种逆理想化能够在另一个层面上如乌托邦一般建构起另一重理想化的表达,而这也恰恰是这类影片的魅力所在。反乌托邦的这种逆现实化表达虽然存在着与日常生活中的常理的悻反性、不合理性、甚至反逻辑性、反科学性等,然而,鉴于的乌托邦影片的主要观众群体以年轻人为主体,因此,如果在无极化想象与客观世界以及深刻理性之间有所权衡的话,必然会更加倾向于无极化想象。传统的非黑即白的简单粗暴的直接式二元对立在反乌托邦的影片中倍受挑战,影片虽然主线均为正邪不两立,但是作为副线与辅线而言,却通常都会为直接式二元对立建构起逻辑性丰富的他者。这种营造能够为影视艺术带来更大的观赏性与更多的创制空间,直接式的二元对立的脸谱化价值观在反乌托邦的世界里已被解构为正邪之间的第三条道路。简单的线性思维正被越来越多的非线性思维所取代,而影视艺术也正因这种反乌托邦式的正邪之间的譬喻而变得更加丰富绚烂多姿多彩。

(二)隐喻

逆理想化、逆现实化、逆直接式二元对立,既为反乌托邦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又为其建构起了抽象化的象征陛譬喻表达。在这种譬喻的基础之上,反乌托邦影片亦建构起了一种更加深刻化的隐喻性表达。这种隐喻性表达基于生存视角理性隐喻与激情视角感性隐喻,而生存视角与激情视角的深度融合已经成为一种好莱坞式的无往不利的经典模式。這一模式将生死攸关与激情迸现紧密地集成在一起,为观众奉献了既紧张又刺激的视听体验,同时,更将年轻入对生存的困惑与迷惘,对激情的沉醉与向往,以影视艺术的形式尽情地呈现了出来。而这一切,不过是年轻人一种自我内需驱策下的潜意识追随光影的游戏而已,之所以提出这一命题,是因为在表象化与具象化的生存视角与激情视角之上,还隐性地存在着更深层次的表达。这种更深层次的隐喻为年轻一代带来了精神解脱与灵魂寄托的抽象化表达,可见,这种深刻隐喻才是反乌托邦影片的精神实质所在。

(三)反喻

反乌托邦影片中还存在着一种形诸于逻辑性的更为强烈表达的反喻。这种反喻由正反两个方向,为反乌托邦类型化影片建构起了一种印证,印证了反乌托邦的精神实质恰恰是因为存在而产生的需求,而不是因为表象化与具象化的需求而产生的存在。例如,影片《发条橙》既是反乌托邦的活生生的虚拟生活的明证,同时,影片中不断累积起来的,为观众心理、生理、情绪等所无法承受的叙事,又进而成为了一种强烈反喻的反证。因此,这种明证与反证为反乌托邦带来了一种此消彼长的,最终二者彼此消解的塌缩式消逸态的融合;而这也恰恰是反乌托邦发展至超出抽象化象征性的极致的一种必然恶果。实际上,在这样的恶果正不断地在欧美社会中此起彼伏地显现着,并最终将发展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无法根除的,从虚拟社会由间接而直接影响现实社会的一大极度危险的毒瘤,这种反喻,恰如,“黑夜已深,白昼将近,吾辈自当蜕去暗味之行为,携光明以行”。[3]

三、反面表达的抉择融合

(一)时空表达

反乌托邦的抽象化的象征性譬喻、隐喻、反喻分别为其类型化影片带来了一种理性化表达,尤其是反喻式表达为反乌托邦建构了一种更加形而上,亦更加有趣的反乌托邦的反面表达基础。例如《移动迷宫》一片即以新颖的时空表达为观众带来了紧张刺激与节奏飞起的典型的反乌托邦式视听快感。同时,时空光影织造而成的层层悬念注入其中的渲染更是使得影片中的反乌托邦式的共时性与历时性显得与众不同,时空的区隔、限制、区块链接等反面表达更是为该片营造了一种独特的反乌托邦的泛乌托邦式的平时时空表达,由《移动迷宫》可以看到,这种类型影片中的时空表达到极致的不断压迫的共时性能够为影片创制带来紧张与刺激张力,而历时性则能够为观众带来一种油然融入其中的深度沉浸,这使得该片与其他类型的反乌托邦影片之间形成了一种由共时陛主导,由历时性驱策的迥异的横向表达。由此可见,反乌托邦影片中的共时性与历时性,实际上早已经为其建构起了足以承托起更加形而上的理论观照的基质,因此,这种共时性与历时性已经在彼此的深度融合过程之中形成了一种更具理性化的并辔共轭。

(二)权力抉择表达

反乌托邦反面的更深层次表达则直接触及到反乌托邦式的反权力的权力抉择。在欧美反乌托邦影片中,到处都充斥着对于权力的彻底解构,然而,该类型影片中的这种反权力性表达的现实支点与理性支撑却较为单薄,过度集中于一种人性魅力、人格信念、人类信仰等方面。例如,影片《饥饿游戏》即是一种将观众置诸于末世景象之中的,围绕着政治与战争的一场权力抉择式游戏。该片与其他反乌托邦类影片在横向比较上的最大不同在于影片虽然同样描绘了一个畸形而扭曲的泛乌托邦式的交叉异世界,但其本质上却有着远高于譬喻、隐喻、反喻的思想内核,这是较为罕见的。影片中反叛者的革命式疯狂的悲凉表达更加客观地建构出了一种反乌托邦式的经典范式,即没有绝对的能够经由客观加以评判正负的绝对衡量标准,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非正义,在历史与时空的洪流之中,所有的进程,都是一种围绕着权力的艰难抉择。影片中女孩以其辫子编成的发型,对这种反乌托邦式经典表达的权力抉择进行了对比式的精神渲泻,这种渲泻既有着理性理想的过度自信,又有着自律约束的过度自信的权力抉择式表达。[4]

(三)叙事融合

无论是反乌托邦的时空共轭,抑或是反乌邦的权力抉择等最终在影视艺术作品之中,均会合流为一种反乌托邦的终极叙事表达。而反乌托邦的叙事,则更多地建构于物质文明因泛滥而显著高于精神文明的不平衡表达的虚拟时空之中,这种物化程度较高的叙事表达,虽然看似朴实无华,然而却将整个反乌托邦的表象化与具象化集成起来,并由这些反乌托邦的所有特质之中,抽象出象征性表达与象征化义旨,以目的、手段、代价等而最终建构起一种反乌托邦的虚拟现实。例如,在《分歧者》一片中,横向比较而言,其显然更加侧重于这种既矛盾又无奈的叙事融合,这种形而上的意象化表达显然为反乌托邦的时空表达,带来了时间上的面向未来的无限延展性,并且,亦相应地为反乌托邦的深刻引申,带来了空间上的纵横八荒的无垠延展性的时空。实际上,反乌托邦的最终叙事融合表达本身,为反乌托邦的后现代发展亦带来了一种基于反乌托邦能指的反诘所指。[5]

结语

所谓乌托邦,就其本质而言,是—种现实实体世界与虚构虚拟世界、理性与感性、形而下与形而上、现实化悲观与空想式乐观的平行与交叉化表达。而反乌托邦则是一种去理想化同时亦去现实化的更加复杂化的表达。欧美影片中的反乌托邦类型片,更强烈地以艺术化表达了不惜一切代价追求精神自由的心声,而从针对这些影片的横向比较可见,反乌托邦系列歐美影片在时空共轭、权力抉择、叙事融合等的表达过程中,彼此存在着非常大的形而上的差异。这些形而上的差异在为这些影片带来非同质化的间离式沉浸体验的同时,更为影视艺术的后现代创制表达带来了不可或缺的艺术化参照。

参考文献:

[1]王星华.好莱坞青少年“反乌托邦”电影类型叙事分析[J].美与时代(下),2017 (4):105 -107.

[2]方亭,郭蕊.动画电影的反乌托邦意识与后现代策略一一以《疯狂动物城》为例[J].青年记者,2017(9): 72-73.

[3]米罗斯拉夫·舍利皮亚克,王垚.波兰科幻电影:乌托邦、反乌托邦及其超越[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6 (1):123 -130。

[4]magasa.《移动迷宫2》好莱坞反乌托邦电影的年轻化[J].中国企业家,2015 (22): 118-119.

[5]胡晓楠.《雪国列车》,一个韩国导演的反乌托邦式好莱坞想象[J].齐鲁艺苑,2015 (3): 94-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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