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心灵的事业

（黑陶：《在阁楼独听万物密语》，《扬子江诗刊》2018年第1期）

这不是游戏，这是一种心灵的事业。黑陶将波兰作家布鲁诺·舒尔茨的《八月》《鳄鱼街》《天才辈出的时代》和《春天》等小说中的一些句子摘录出来，重新排列，创作出许多迷人的诗。“昏黄的冬日来临了，四处弥漫着无聊”，这是舒尔茨短篇小说《鸟》中开头的两个句子，黑陶将其分行排列，作为一首诗的开头：“昏黄的冬日来临了/四处弥漫着无聊”。接下来与小说一样，黑陶写起了“父亲”，写在这种冬日的无聊中，“父亲钻研巨大的禽鸟学教科书/他开始与各种实际事务渐行渐远”，“我们家那个巨大的双脊木板屋顶/在庄严的孤独中沉思”。“在庄严的孤独中沉思”，其实在小说中说的是父亲所饲养、并与其“酷似”的一只秃鹰——“它像一个形容憔悴的苦行僧，一个喇嘛，一举一动都沉着庄严”。黑陶移来作诗的结尾，不仅用来写照全家，扩大了诗的空间与视野，又与开头呼应，丰厚了全诗的内涵与主题，使得诗作正是對原作的高度提炼与浓缩。所以黑陶自己说他的这些诗“是从布鲁诺·舒尔茨小说的醇酒之中，提炼而出的诗歌的神圣火焰”，诗人和翻译家高兴也说黑陶的写作是他和舒尔茨之间“心灵的默契、呼应和对话”。我也曾按照黑陶的方法尝试着从舒尔茨的小说中摘句作诗，那种让自己的心灵从外界收缩，十分安宁和专注地去寻找与触摸另一颗心灵，寻找默契、寻求对话的感觉非常美妙……读一读黑陶，读一读舒尔茨，也尝试一下这样的写作，保管迷住你！